堕落天使的后裔 第61章 暗影低语者

暗影存在的意念冰冷而直接，如同实质的寒意刺入四人的脑海。它们没有发动攻击，仅仅是静立在荧光河流对岸，那纯粹的暗影能量构成的形体仿佛三个吞噬光线的黑洞，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凯尔瞬间抬起能量步枪，莉亚的狙击镜也已锁定目标，石蹄强忍剧痛横移一步，将小伊护在身后，巨斧重重顿地，发出沉闷的警告声。

小伊按住石蹄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他强忍着身体的虚弱和精神的疲惫，银灰色的眼眸直视对岸的暗影，尝试用清晰的意念回应，而非声音：“你们是谁？‘母亲’又是什么？”

为首的暗影形体微微波动，意念再次传来，依旧不带情感，却带着一种古老的漠然：“我们是追忆者，是‘母亲’苏醒前的低语。至于‘母亲’，她是这片土地被遗忘的古老之灵，是生命在绝望中汇聚的最终答案。而你们，钥匙携带者，你们的到来，加速了她的回归，却也带来了变数。”

“回归？”小伊捕捉到这个词，“你们所谓的‘回归’，就是通过那种亵渎生命、强行融合的仪式？”

“融合即是升华，痛苦即是献祭。”暗影的意念毫无动摇，“旧的秩序已然腐朽，神族、人类、乃至这世间万千生灵，皆在迷茫中徘徊。唯有回归‘母亲’的怀抱，融为一体，方能超越个体的渺小与脆弱，获得永恒。”

“永恒的囚笼罢了。”凯尔冷声喝道，光刃直指对岸，“你们和‘光辉之影’是一路的。”

“光辉之影？”暗影的意念似乎泛起一丝极淡的、近乎嘲弄的波动，“他们不过是窃取了一丝‘母亲’逸散力量、并加以扭曲利用的蝼蚁。他们试图制造武器，而我们，迎接新生。”

莉亚低声快速说道：“能量读数无法解析，它们的结构完全不似已知任何能量生命体。”

石蹄低吼：“管它是什么，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就在这时，小伊感到脚下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脉动。是地脉！尽管极其微弱，且被暗影能量和河流的荧光力量干扰，但这股源自大地深处的纯净脉动，与之前在扭曲林海感知到的同源，只是更加悲伤，更加压抑，仿佛被重重锁链束缚着。

他瞬间明白了。这条地下河，这荧光的洞穴，并非天然形成。这是一个囚笼，一个利用纯净地脉能量作为部分基石，却用来封锁和扭曲其中核心的庞大结构！对岸这些暗影“低语者”，以及它们口中正在苏醒的“母亲”，正是被封锁在这里的存在！而“光辉之影”的仪式，恐怕是意外地，或者被故意引导地，松动了一部分封印！

“这里是一个封印之地。”小伊的声音不大，却让队友和对岸的暗影都静默了一瞬，“你们并非在迎接回归，你们是在试图打破封印，释放一个被远古存在封印于此的东西。”

为首的暗影形体波动明显加剧，意念中首次带上了一丝可以被称之为“情绪”的东西，那是冰冷的怒意：“狂妄！你竟敢用‘东西’来亵渎‘母亲’！封印终将破碎，这是命运的必然。钥匙携带者，你的身体和灵魂，将成为献给‘母亲’最好的养料，助她完成最后的苏醒！”

话音未落，三名暗影低语者同时动了。它们没有跨过河流，而是身形陡然消散，化作三道贴地疾行的暗影，如同滑腻的毒蛇，沿着河岸线，无视地形的阻碍，朝着四人飞速掠来！它们的目标明确，直指被石蹄护在身后的小伊！

“保护小伊！”凯尔厉喝，光刃划出炽烈的弧线，斩向一道逼近的暗影。然而光刃掠过，暗影如同没有实体般从中分开，又在他身后瞬间凝聚，一只由暗影能量构成的利爪直抓他的后心！

莉亚的狙击步枪射出的高能光束，穿透了一道暗影，却只在洞穴岩壁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孔洞，那暗影在另一处瞬间重组。

物理攻击和常规能量攻击，对它们效果甚微！

石蹄怒吼着挥舞巨斧，狂暴的力量撕裂空气，却只能将暗影暂时逼退，无法造成实质伤害。一道暗影趁机绕过他，如同鬼魅般袭向小伊。

小伊眼神一凛，强提精神，银灰色的能量再次于掌心汇聚。他没有选择攻击，而是将能量猛地按向脚下的大地！

“嗡——”

一股微弱却带着净化意味的共鸣波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这波动远不及之前净化仪式时强大，却仿佛带着某种特定的“频率”，恰好干扰了暗影能量的稳定性！

那道袭向他的暗影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凝聚的形体瞬间变得模糊、涣散，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倒影，攻势骤然中断，被迫后退重新凝聚。

“它们的核心与这片被污染的地脉相连，但害怕纯净的地脉共鸣！”小伊急促地喊道，脸色因再次消耗而更加苍白，“攻击它们与地面连接的能量节点！”

得到提示，凯尔和莉亚立刻改变策略。凯尔的光刃不再追求斩断，而是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点向暗影与地面那无形的能量连接线。莉亚的狙击也转为快速点射，专门瞄准暗影脚下那些能量异常汇聚的点。

这一次，攻击奏效了！被击中的暗影发出痛苦的扭曲，形体闪烁不定，攻势明显受挫。

然而，暗影低语者们显然被激怒了。为首的暗影放弃攻击凯尔，猛地向后飘退，与其他两道暗影汇聚在一起。三道暗影能量开始融合、膨胀，转瞬间化作一个更加庞大、更加凝实的暗影巨人！巨人没有五官，只有一双燃烧着幽紫色火焰的眼眶，它抬起由纯粹暗影构成的巨掌，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朝着四人所在的区域狠狠拍下！

巨掌未至，那恐怖的威压已经让空气凝固，脚下的地面开始寸寸龟裂。

石蹄狂吼着顶起巨盾，凯尔和莉亚也将能量输出推到极致，准备迎接这毁灭性的一击。

小伊仰头看着那遮天蔽日般的巨掌，感受着其中蕴含的、远超之前任何敌人的混乱与恶意。他深吸一口气，知道不能再有任何保留。他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找到这片封印之地的关键，否则，所有人都将死在这里。

他的意识再次沉入那微弱的地脉脉动中，不顾一切地向着更深、更黑暗的源头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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