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天使的后裔 第10章 裂痕

“母亲……” 小伊斯声音干涩地开口。

姮娅转过身，快步走到他身边，没有先去查看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而是伸出手，轻轻拂去他脸颊上沾染的尘土。她的指尖冰凉，带着轻微的颤抖。

“我没事，小伊。”她打断他，声音却出卖了她的惊魂未定，“你受伤了，需要立刻处理。”

她拉着他走向屋内，动作不容拒绝。在简单的清洁和包扎过程中，两人都沉默着。那份沉默里，压着太多未尽的疑问和不安。巨人为何会狂乱地闯入守护严密的居住区？这仅仅是一次意外，还是某种更大动荡的征兆？

“检测到高能个体高速接近。身份识别：伊斯皮尔将军。情绪读数：高度焦虑与愤怒。” 欧米伽的警告打破了寂静。

几乎在提示音落下的瞬间，一道金色的流光撕裂天际，精准地降落在庭院中央。光芒散去，伊斯皮尔将军挺拔身影显现。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覆盖着一层寒霜，收起巨大的翅膀，金色的眼眸第一时间锁定了肩上缠着绷带的儿子，以及旁边面色不佳的妻子。

“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目光锐利地扫过狼藉的庭院，“我感知到了剧烈的能量波动和乌列的惩戒烈焰！是谁敢在这里动手？”

他的质问，如同出鞘的利剑，直接指向现场唯一可能“动手”的对象——他的儿子。

小伊抬起头，迎着父亲审视的目光，没有回避。经历了刚才生死一线的搏杀，某种东西在他体内扎根生长，那是对父亲绝对权威的第一次正面审视。

“是一个失控的巨人。”他平静地回答，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乌列大人及时赶到，处理了它。”

“巨人？”伊斯皮尔将军眉头紧锁，显然这个答案出乎他的意料，但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你的伤是怎么回事？你体内的能量残留又是怎么回事？如此混乱而强大，这绝不仅仅是躲避巨人能造成的！”

他上前一步，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那是久经沙场的战士和严父的双重压迫。“回答我！是不是你无法控制你体内那来历不明的力量，才引来了这场祸事？！”

这一刻，小伊清晰地看到了横亘在他与父亲之间的深渊。在父亲眼中，任何非常规的力量都是威胁，任何超出掌控的事件，首要的怀疑对象永远是他这个“异常”的儿子。

姮娅想开口解释，但小伊轻轻抬手阻止了她。

他直视着父亲，那双继承了神族璀璨又蕴含了人类深邃的眼眸里，第一次燃起了毫不妥协的火焰。

“父亲，”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力量，“您看到的，只有我无法控制的力量，和可能带来的麻烦。您看不到母亲刚刚经历的恐惧，看不到那些潜伏在秩序下的危机，更看不到我为了不在那股力量中迷失所做的每一次挣扎。”

他抬起受伤的手臂，指向庭院的废墟：“这就是您所守护的秩序？让一个狂乱的巨人轻易闯入，让您的家人暴露在危险之下？如果这就是神族带来的安宁，那它未免也太过脆弱了！”

“放肆！”大伊斯勃然大怒，儿子的顶撞和质疑彻底触犯了他的权威，“你是在质疑守望天使的职责，还是在质疑神族的权威？！没有这秩序，地上早已是炼狱！个人的牺牲与风险，在种族存续的大义面前，微不足道！”

“包括母亲的安危吗？”小伊的声音骤然变冷，如同极地的寒风，“也包括我，作为您口中‘个人风险’的一部分，可以被随时牺牲，对吗？”

这句话像一把冰锥，刺入了伊斯皮尔将军心中最矛盾的地方。他脸色铁青，却一时语塞。

姮娅痛苦地闭上眼，这场父子间的战争，她已无力调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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