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自己也是严柳派系的一员。
而严柳系又分为严系和柳系。
严系以都察院为核心,
柳系的主要力量则集中在内阁。
“山河组长太客气了,
不敢谈什么支持。
汉东出了这么大的事,作为省掌,我难辞其咎。”
高育良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苦笑。
“育良同志不必自责。”
“事情也不在你身上。
你刚上任,就爆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如果没你及时揭露,这些事恐怕还会继续掩盖下去。”
骆山河神情肃然,
他生怕高育良再说下去又要往下深挖,
毕竟柳院长就坐在旁边。
你作为他的女婿说点什么倒也罢了,
可自己要是给人留下只会附和的印象,那就不妙了。
“对于接下来的工作安排,育良同志有没有什么建议?”
“要说建议嘛,还真没有。我这个省掌也是刚上任,对省府的情况还不是很熟悉。”
骆山河心中一动。
他立刻明白这话的潜台词了。
说到对汉东的了解,
高育良要是排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当然,这是指当下的汉东。
可他却说自己对省府工作还不熟悉,
还能当着柳院长的面说出这话,
这其中的意味,值得深思……
是在暗示骆山河,
有些事情得靠你自己去体会。
高育良的意思很明确:
自己这个省掌刚上任不久,
对省府的情况还不掌握。
此时,他也在心里盘算着省府的领导班子。
省府一把手是高育良,二把手是王政。
赵立春时期的情况他也了解。
刘海作为当时的省府一把手,上有赵立春压着,下有王政顶着,基本等于被架空的状态。
如今高育良说出这番话来,
不就是在说……
“王政……”
骆山河心头一震。
他没有说话,而是端起茶杯慢慢品了一口,脑海中飞速运转。
他开始回忆起王政的履历。
王政是从绿藤市的副市长起步,逐步升为绿藤的一把手,
后来调任吕州担任一把手,当时的前任就是高育良。
再之后才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
现在看来——
绿藤是他的根基之地,
吕州则成了赵家的地盘。
高育良的这番话,
是不是在提醒自己——
先从绿藤查起,然后再是吕州?
这一切看似复杂,
其实也就发生在短短十几秒之间。
骆山河想明白了这些,微微一笑,开口问道:
“对于绿藤市的情况,育良同志有没有什么想法?”
“要说有什么建议,还真没有。
我对绿藤的了解,目前也仅限于治安方面的状况。”
“治安……”
骆山河轻轻点了点头。
看来,得从绿藤市的治安问题入手了。
接下来的对话,两人一个问,一个答。
高育良和骆山河之间的交流,表面看起来像是随意闲聊,甚至有些像是多年老友间的寒暄。
但如果是一位深谙官场之道的人在场,细细品味一番,便会察觉其中的玄机。
你才会明白,他们每句话都蕴含深意。
骆山河似乎什么都没问出口,实则已将所有关键点都点到。
高育良看似没有正面回答,可每句话都暗含回应。
倘若柳映雪在此,恐怕会忍不住翻个白眼,嘟囔一句:
“这都说什么呢?完全听不懂啊!”
两人正聊着,柳院长的秘书走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临走前,柳院长特地嘱咐两人,晚上一起吃过饭再走。
两人自然心知肚明这话背后的意思。
等柳院长离开后,两人终于放松下来,坐到一处继续交谈。
他们同属严柳一脉。
骆山河也听说了一些风声,据说将来撑起严柳派系大旗的,很可能就是眼前的高育良。
骆山河自然有意拉近关系,高育良这边也有此意。
于是,一个愿说,一个愿听。
比起先前的试探性对话,如今局势反转,变成了高育良主动发问,而骆山河来解答。
高育良对严系的情况也大致掌握了一些。
晚上八点半左右,高育良乘坐专车回到家。
“三月一号……”
“三月一号……”
他在客厅的沙发上沉思着。
明天,他就要返回汉东。
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他必须仔细谋划。
目前最紧要的任务,是对省府办公厅的人事进行调整。
财政、工商、土地,这些关键领域必须牢牢掌控。
土地和工商他已经略有基础,但眼下最迫切的,是掌控汉东的财政大权。
汉东的财政系统涵盖多个部门:省财政厅、统计局、审计厅、数据局、金融管理委员会等等。
工商系统同样涉及多个部门,如省商务厅、进出口局、发改委、市场监督管理局、知识产权局、国资委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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