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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历史 > 大秦风骨:王翦传 > 第23章 【代地追猎】胭脂山盟:这公主是棋子!

【一:狼女献金】

朔风卷着细碎的雪砂,抽打在咸阳宫巍峨的玄色门阙上,发出沙沙的碎响,如同万千细密的骨针敲击着青铜。九十九级丹墀之下,一队猩红的匈奴使团,如同雪地里泼洒的一滩凝固的鲜血,在素白中显得格外刺目。使团最前方,一个纤细的身影裹在雪白的狐裘里,几乎与漫天飞雪融为一体。她微微垂首,仿佛一朵羞涩的花朵,悄然绽放。那一段欺霜赛雪的颈项,宛如玉雕般洁白细腻,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令人不禁想要触摸一下它的柔滑。

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双肩上,被精心编织成无数细辫,每一根辫子都闪烁着微弱的金光,那是缀在上面的细小金铃。然而,这些金铃在她的行动间却寂然无声,仿佛它们也被她的宁静所感染,不愿打破这份静谧。

唯有她手中紧握的那面古朴铜镜,显得有些突兀。铜镜的边缘镶嵌着狰狞的狼首纹饰,狼首的眼睛锐利而凶狠,透露出一股野性和威严。在铅灰色的天光下,铜镜偶尔会流转过一丝幽冷的暗芒,仿佛是那狼首在暗中窥视着什么。

王翦端坐于丹墀之上的青铜夔纹王座,甲胄未卸,征战祁连的冰寒杀伐之气尚未散尽,铁甲缝隙间仿佛还凝着塞外的霜雪。他目光如鹰隼,掠过下方匍匐的匈奴使臣呼衍灼——此人额头紧贴冰冷的御道石砖,姿态谦卑如犬,但微微颤抖的指节泄露了压抑的屈辱与不甘。王翦的视线最终定格在那抹白色的身影上——匈奴单于挛鞮冒顿的幼妹,萨仁其其格,意为“月光”。献女求和,这是草原上最古老也最屈辱的臣服姿态,如同献上最珍稀的白鹿,任人宰割。

“大单于敬仰大秦皇帝陛下神威,愿献上祁连山南麓千里草场舆图,黄金万镒,骏马三千匹,并…并献上单于最珍爱的明珠,萨仁其其格公主,入侍天朝,永结盟好!”呼衍灼的秦语带着浓重的喉音,最后一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身后巨大的鎏金木箱被侍卫们合力撬开,沉重的箱盖轰然落地!

霎时间,殿前广场被一片耀目的金光吞噬!马蹄金、金饼、金兽首环、金狼头杖饰…堆积如山的财富在铅灰色的天幕下流淌着令人窒息的奢靡光泽,将丹墀两侧肃立的玄甲卫士的面甲都映得一片灿烂。就在这片刺目的金光最盛之时,王翦端坐的身躯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他置于膝头、握着腰间佩剑“断水”剑柄的右手,指节骤然收紧!那柄伴随他半生征伐、饮血无数的古剑剑锷处,一道细微得几乎不可见的陈旧裂痕,毫无征兆地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却冰冷刺骨的震颤!仿佛沉睡的毒蛇被惊动,昂起了头颅。

王翦的目光锐利如电,瞬间捕捉到异动的源头——下方萨仁公主手中那面斜持的铜镜!一道凝聚到极致的、几乎难以用肉眼捕捉的微细金芒,正从铜镜光洁的镜面诡异地射出。它没有投向任何人,而是像一条拥有生命的金线,在耀眼的金光掩护下,精准地折射向丹墀右侧一根巨大的蟠龙金柱!金光在柱身繁复的蟠龙鳞片上跳跃、转折,快得如同幻觉,每一次折射都遵循着某种玄奥的轨迹,最终竟无声无息地没入了金柱后方、高耸殿墙上一块毫不起眼的玄黑色壁砖缝隙之中!

那块壁砖的位置,王翦记得——那是阿房宫营造图册上标注为“承天壁”的区域,紧邻着始皇帝陛下专属的、守卫森严的章台秘殿!铜镜反射的,是黄金的光芒?还是…某种指向秘殿深处的无形之“钥”?王翦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涛,面上不动如山,只有鹰隼般的目光深处,掠过一丝比祁连风雪更冷的寒芒。狼女献金,金中藏锋,这面镜子,绝非凡物!那垂首的“月光”公主,更像是一柄被精心打磨、裹着丝绒送入秦庭的淬毒匕首!

【二:镜影藏锋】

夜,漆黑如墨,仿佛是宇宙的深渊,没有一丝光亮能够穿透。阿房宫那巨大的轮廓在雪夜中显得格外肃穆,宛如一头沉默的巨兽,盘踞在这片土地上。

巡弋的玄甲卫士手中的火把,在空旷的宫墙甬道间摇曳着,投下短暂而微弱的光斑。然而,这些光斑在无尽的黑暗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它们刚刚出现,就被那无边的黑暗贪婪地吞噬,仿佛黑暗是一个永不满足的巨兽,吞噬着一切光明。

在承天壁下,王翦宛如一座融入阴影的石像,一动不动。他身上的甲叶偶尔会反射出一丝微弱的光芒,那是唯一能够证明他存在的迹象。他的身后,亲兵统领项拓带领着三名精通机关术的心腹锐士,他们都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仿佛是一根根绷紧的弓弦,随时准备发射。

白日里铜镜金光折射的终点,就在眼前这块玄黑色、触手冰凉如寒铁的壁砖之后。这块壁砖与周围的壁砖并无二致,但王翦和项拓都知道,它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大将军,是这里。”项拓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指间捏着一枚细如牛毛的青铜探针,尖端小心翼翼地在壁砖边缘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细缝中游走。针尖传来极其细微却清晰的阻滞感,并非泥土填塞,而是某种精密金属机括的冰冷触感。“砖后有簧片,七重连心锁…是公输家失传的‘七星闭户’!”项拓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公输家的机关术早已被大秦收编,如此等级的秘锁出现在宫墙之内,本身就意味着不可告人的绝密。

王翦微微颔首,目光却锐利如锥,死死钉在壁砖表面——白日金光没入之处,一点极其微小的、仿佛被无形高温瞬间灼烧过的暗金色焦痕,在火把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如同一个诡异的烙印。他伸出手指,覆着铁甲的指腹在那点暗金上轻轻摩挲。一股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吸力传来,与他佩剑“断水”剑锷裂痕处持续传来的冰冷震颤隐隐呼应、共鸣!这绝非巧合!

“破。”王翦的声音冷硬如铁,在死寂中砸下。

项拓深吸一口气,对身后一名面容精悍的锐士点了点头。那人从怀中取出一个扁平的青铜匣,无声滑开,里面静静躺着七根长短不一、造型奇特如星斗的青铜钥匙。他选出一根形如北斗勺柄、末端带着细微螺旋纹路的钥匙,插入壁砖边缘一个几乎与砖缝融为一体的孔洞。手腕以一种奇特的、蕴含某种星辰轨迹的韵律,极其缓慢地旋转、拨动。黑暗中传来极其细微、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仿佛沉睡千年的巨兽在舒展锈蚀的筋骨。

“咔哒…咔哒…咔…哒!”

七声清脆如冰珠落玉盘的机括咬合声依次响起,在寂静中格外惊心。那块沉重的玄黑色壁砖,竟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一尺,露出一个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幽深洞口!一股混合着陈年尘土、金属锈蚀和某种奇异腥甜香气(似檀非檀,似麝非麝)的冰冷气流,猛地从洞内涌出,瞬间冲散了甬道的空气,带着一股穿透岁月的阴寒。

火把的光焰不安地跳跃着,艰难地刺破洞口的黑暗。里面并非想象中的狭窄密道,而是一个方方正正、约莫丈许见方的石室!石壁光滑如镜,显然经过精心开凿打磨,每一道凿痕都透着冷硬。室中空荡,唯有一座半人高的黑色石台矗立中央,形制古朴厚重,非石非玉,表面布满天然生成的、仿佛漩涡般的深色纹理,看久了竟有眩晕之感。石台之上,静静安放着一件器物——一个造型奇古的青铜方罍(léi)。

这罍不大,不过一尺余高,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感,仿佛凝聚着千钧之重。罍身布满暗绿色的铜锈,但锈迹之下,清晰可见繁复到令人目眩的阴刻纹路:扭曲盘绕如毒蛇的藤蔓,藤蔓间无数张痛苦挣扎、无声嘶吼的人面,以及——密密麻麻、或睁或闭的眼睛!那些眼睛的瞳孔,皆用一种暗红如凝固血块的矿物镶嵌,即便在昏暗跳跃的火光下,也仿佛拥有生命般,幽幽地凝视着闯入的不速之客。罍盖顶端,铸着一只三足怪鸟,鸟喙大张,尖利如钩,似在无声尖啸,欲啄人魂魄!

“这…这是…”项拓倒吸一口冷气,仿佛被无形的冰水从头浇下,脸色瞬间煞白如纸,握着火把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楚地巫器!‘万灵噬魂罍’!”他祖上世代为楚地巫祝,家中秘传的龟甲图谱里,就有这传说中的禁忌之器!相传乃蚩尤八十一兄弟战败之血混合首山之铜,由九黎大巫于地火中煅烧千日所铸,能噬魂夺魄,沟通幽冥,为兵主招引战魂!秦灭楚,郢都大火焚城三月,此物早已被传毁于烈焰,怎会…怎会出现在这大秦帝国最核心的禁地深处?!

王翦的目光却死死盯在青铜方罍的腹部一处。那里,繁密扭曲的藤蔓纹路间,有一道极其细微的、仿佛天然裂痕般的纹路。那纹路的走向、转折的弧度,甚至末端那一点细微的勾卷…与他腰间“断水”古剑剑锷上那道伴随他多年、几乎无法察觉的陈旧裂痕,分毫不差! 仿佛剑上的裂痕,是这罍上纹路的拓印,或者…这罍上的纹路,是剑痕的源头!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瞬间爬满王翦全身,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剑柄,剑锷处的震颤陡然加剧,与石室中青铜方罍散发出的无形冰冷波动,产生了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来自远古战场的共鸣!

【三:剑痕证诡】

石室内的空气异常凝重,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缩成了粘稠的冰水,沉甸甸地压在人的身上,令人几乎无法呼吸。火把的光焰在这压抑的氛围中也显得有些躁动不安,它们像是被惊扰的幽灵,跳跃着、摇曳着,将青铜方罍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眼睛映照得忽明忽暗。

这些眼睛布满了方罍的表面,它们或大或小,或睁或闭,有的甚至还半眯着,透露出一种诡异的神态。在火把的映照下,那些原本暗红的瞳孔似乎也开始转动起来,它们像是拥有生命一般,贪婪地汲取着活人生魂的气息,让人毛骨悚然。

“大将军…此乃大凶之物!触之不祥!当速退!”项拓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惊悸,他死死盯着那青铜罍,仿佛那不是一件死物,而是一头蛰伏的、随时会苏醒的远古凶兽。家族世代流传的恐怖诅咒在脑中翻腾:万灵噬魂,触之必遭反噬,魂魄永锢兵主座下!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脚步却像被无形的寒冰冻住,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王翦却如同未闻。他所有的感知,所有的意志,都被那青铜罍腹部的裂痕纹路,以及腰间“断水”剑锷处传来的、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的冰冷震颤所攫取。那道罍上的纹路,与他剑锷上的裂痕,不仅仅是形似——那是一种同源同质的呼应!仿佛两者本为一体,被某种无法抗拒的伟力强行撕裂开来,相隔千年,在此地重逢。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混合着冰冷的战栗,从握剑的手掌蔓延至四肢百骸,直冲灵台。这感觉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仿佛尘封于灵魂最底层的烙印被强行唤醒,带着铁与血、火与毁灭的嘶鸣。

“取…剑。”王翦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样,仿佛喉咙被冰冷的金属锈蚀。

项拓猛地抬头,眼中全是难以置信的惊骇:“不可!万万不可!大将军!此物邪异非常,恐遭……”他话未说完,王翦的手已缓缓探向腰间。

“锵——!”

一声低沉压抑、如同冤魂呜咽般的金属摩擦声响起,打破了石室死寂。“断水”古剑出鞘!暗沉如墨的剑身并未反射火光,反而像吞噬了所有光线,唯有那道细长的裂痕,在火把下泛着比剑锋更冷的、幽幽的蓝芒。剑身之上,仿佛有无数细密的血线在裂痕深处游走、搏动。

王翦的目光在剑锷裂痕与青铜罍腹部的纹路间反复巡梭。每一个转折,每一个弧度,甚至裂痕边缘细微的毛刺感,都严丝合缝!这不是巧合!绝不是!一个惊悚的念头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心神:这道伴随他征战半生、斩将无数的裂痕,难道并非战损,而是…铸造之初便已存在?是这邪异巫器的一部分?是某种…烙印?他王翦,大秦战神,手中饮血无数的佩剑,竟与这楚国失传的禁忌巫器之间,有着何等不为人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牵连?!

念头翻涌如潮,王翦握着剑柄的手,鬼使神差地、不受控制地向前递去。剑尖,缓缓地、试探性地,点向青铜罍腹部那道与他剑锷裂痕完美契合的纹路!

“铮——!!!”

就在剑尖即将触碰的刹那,一声极其尖锐、仿佛能撕裂魂魄的金铁交鸣骤然从青铜罍内部炸响!那根本不是金属撞击的声音,更像是无数怨魂在绝望中被投入熔炉时发出的凄厉尖啸!整个石室剧烈震动,石壁簌簌落下灰尘,火把的光焰疯狂摇曳,几乎熄灭!

项拓和三名锐士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声响震得眼前发黑,耳鼻渗血,气血翻涌如同沸水,闷哼一声几乎瘫软在地!

更令人骇然的一幕出现了!

青铜罍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暗红色瞳孔,骤然亮起!不是火光的反照,而是从内部透出的、妖异无比的血色光芒!每一只眼睛都仿佛活了过来,血光流转,死死盯住了王翦和他手中嗡鸣震颤不止的古剑!

与此同时,王翦手中那柄“断水”古剑,剑身猛地一颤!那道细长的裂痕,如同被无形的巨力撕扯,瞬间扩大、蔓延!蛛网般的黑色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暗沉的剑身!剑锷处,一股冰冷到极致、带着无尽怨毒与毁灭气息的洪流,如同决堤的冥河之水,顺着剑柄,狂暴地冲入王翦的手臂,瞬间席卷全身!

“噗——!”

王翦如遭远古巨锤轰击,雄壮的身躯剧烈一晃,一口滚烫的鲜血毫无征兆地喷溅而出,如同血雨,尽数洒在冰冷的石台和那妖光四射的青铜方罍之上!鲜血落在罍身,瞬间被那些贪婪的暗红瞳孔吸收,血光更盛!妖异的光芒几乎照亮了整个石室,映照着王翦瞬间苍白的脸!而王翦手中的“断水”古剑,发出一声不堪重负、饱含无尽怨怒的悲鸣,在刺眼的血光映照下,轰然碎裂!无数暗沉的碎片,如同黑色的冰雹,带着刺骨的寒意,叮叮当当地散落一地!

【四:巫罍低语】

石室内异常安静,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止了流淌。原本应该是坚硬无比的地面,此刻却铺满了碎裂的剑片,这些剑片犹如被打碎的星辰一般,散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失去了它们原本的光彩,显得幽暗无光。

然而,在这片死寂之中,有一个物体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那是一个青铜方罍。它静静地立在石室的一角,仿佛是这个空间里唯一的生命体。方罍的表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对血红色的瞳孔。

这对血瞳在黑暗中幽幽地亮着,散发出一种诡异的光芒。它们似乎有着自己的意识,正贪婪地吮吸着空气中弥漫的、属于大秦战神王翦的精血气息。每一次吮吸,都会发出极其微弱、如同虫豸啃噬骨髓般的“嘶嘶”声,这声音在寂静的石室内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王翦单膝跪地,左手死死撑住石台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手背上青筋虬结如怒龙。右臂兀自残留着那毁灭性冰冷洪流冲刷后的麻木与刺痛,仿佛整条手臂的经络血脉都被冻结、撕裂。他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兀自微微颤抖的手掌,掌心残留的冰冷触感深入骨髓。又抬头,望向石台上那吸吮了将星之血、血光妖异的青铜巫罍。裂剑之痛,远不及心头翻涌的惊涛骇浪——这楚国巫器,竟能引动他气血逆行,毁他半生佩剑!它到底是谁埋下的棋子?深藏于阿房禁地,是始皇帝陛下授意?还是…有更深的黑手,早已将触角伸入这帝国的心脏?

“大…大将军!”项拓挣扎着爬起,嘴角溢血,声音嘶哑,眼中充满惊惧与担忧,“您…”他想上前搀扶,却被王翦抬手制止。

王翦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巫罍上。吸收了鲜血后,那些血瞳的光芒似乎更加灵动,甚至…带上了某种嘲弄般的情绪。巫罍腹部的裂痕纹路,在血光映照下,与他碎裂的剑锷痕迹依旧严丝合缝,仿佛一道永远无法弥合的伤口,连接着两个时空的诡秘。他猛地想起祁连山雪崩之下,那辆刻有蚩尤图腾的青铜战车中发现的玄铁匣——《黄帝阴符经》!黄与蚩,死敌的遗物,竟都指向他王翦?!

就在此时,巫罍顶端的怪鸟口中,一丝极其淡薄、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暗红色雾气袅袅升起,在冰冷的空气中扭曲、盘旋,竟隐约凝聚成一张模糊而威严的面孔轮廓!那面孔双目紧闭,眉宇间却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下巴线条刚硬如斧凿,虽模糊不清,却让王翦和项拓瞬间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嬴政!

这幻象一闪而逝,雾气瞬间消散。但王翦的心脏,却如同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这巫罍与陛下有关?还是…这巫罍的力量,在窥探、甚至模拟着陛下的威仪?!

“项拓。”王翦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末将在!”项拓强压心头震骇。

“今日之事,所见所闻,若有半字泄露,”王翦缓缓站直身体,抹去嘴角血迹,目光如万载寒冰扫过项拓和三名锐士,“诛三族。”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砸在四人心头。

“喏!”四人凛然,单膝跪地,额头渗出冷汗。

王翦的目光再次投向那诡异的巫罍,血光依旧,冰冷的怨毒与诱惑交织的气息弥漫。那个被献来的、手持铜镜的匈奴公主萨仁其其格…她的铜镜能引动秘壁,她的出现引出了这深藏的巫器,她的镜子与这巫罍,是否同出一源?在这盘指向阿房宫深处、指向他王翦,甚至…可能指向龙椅之上那位至高存在的诡谲棋局中,这枚来自草原的“月光”棋子,究竟扮演着何等致命而隐秘的角色?她是引信?是钥匙?还是…另一柄藏在暗处的匕首?祁连山的雪崩阴符,阿房宫的剑毁巫罍,匈奴的献金献女…一条无形的、缠绕着上古秘辛与帝国权柄的致命丝线,似乎正悄然勒紧。

石壁外,咸阳的雪夜依旧深沉。承天壁的暗门无声合拢,仿佛从未开启。唯有那面镶嵌狼首的铜镜,静静躺在匈奴公主萨仁其其格的妆奁深处,在无人注视的黑暗里,镜面偶尔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冰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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