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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历史 > 大秦风骨:王翦传 > 第65章 【河西长风】焉支山火:这烈焰画图腾!

【一:狼烟裂空】

暮春的焉支山本应是漫山胭脂色,此刻却被冲天火光染成了赤紫色。王翦勒马立于河西走廊的戈壁高坡上,玄色披风被热风掀得猎猎作响,目光如鹰隼般锁着那片翻滚的火海。

“将军,斥候回报,火势是从山南麓的匈奴王庭方向起的!” 亲兵李信驰马奔来,甲胄上还沾着未散尽的烟火气,“那火邪门得很,烧得笔直不说,风一吹竟像…… 像头仰天长啸的狼!”

王翦未发一言,只是抬手按住了腰间的断水剑。剑鞘上镶嵌的和田玉被火光映得发烫,他分明记得三天前截获的匈奴密信里,用楔形文字刻着 “焉支祭天,以火引神” 的字句。当时只当是蛮族的虚妄仪式,此刻看来绝非偶然。

“备马。” 王翦翻身上马,玄色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鼻腔里喷出粗重的白气,“带两百锐士,随我进山。”

李信连忙阻拦:“将军不可!山火正烈,且匈奴必然设伏 ——”

“伏兵是其次。” 王翦的声音透过火海的噼啪声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你没闻见?火里有铁腥味。”

李信猛地抽了抽鼻子,果然在呛人的草木焦糊味里,嗅到了一丝极淡的、类似淬火炉的冷硬气息。他心头一凛,连忙招呼亲卫牵来战马,两百名秦军锐士迅速列成楔形阵,紧随王翦的身影冲向火场边缘。

越靠近山脚,热浪越灼人。空气中的草木灰簌簌落在甲胄上,踩在脚下的砾石烫得人脚心发麻。王翦却像是浑然不觉,目光始终盯着火海中那道诡异的轮廓 —— 火势在山风的牵引下,竟真的勾勒出一头巨狼的形态:前爪伏地,脊背拱起,硕大的头颅正对着西方的祁连山,仿佛在发出无声的咆哮。

“将军,你看那狼头的位置!” 一名亲兵突然惊呼。

王翦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狼头所在的山坳处,火焰竟呈现出罕见的青蓝色,而且燃烧得异常缓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阻滞火势。他瞳孔微缩,突然勒住缰绳:“停止前进,就地布防!”

锐士们迅速散开,盾牌在外围搭起防御圈。王翦翻身下马,从腰间解下皮囊,将水浇在手掌上,而后猛地插进脚边的灰烬里。指尖传来的触感并非草木灰的松软,而是一种带着棱角的坚硬 —— 他猛地抽出 hand,掌心里躺着一块烧得发黑的石块,表面竟泛着金属的冷光。

“是铁矿。” 王翦用指甲刮去石块表面的炭层,露出下面暗银色的质地,“而且是精炼过的。”

李信凑过来细看,只见那石块边缘异常规整,绝非天然形成:“匈奴人在山里开矿?可他们烧山做什么?”

王翦没有回答,只是抬头望向那青蓝色的火芯。风突然转向,卷起一阵带着火星的烟尘,他下意识地偏头躲避,眼角余光却瞥见烟尘中掠过一道黑影 —— 是个穿着匈奴皮袍的斥候,正骑着快马往祁连山方向逃窜。

“拿下他!” 王翦低喝一声。

两名锐士立刻策马追出,三箭齐发,正中那斥候的马腿。战马轰然倒地,斥候翻滚着摔落在地,刚要拔刀,就被随后赶到的锐士踩住了手腕。

“说!你们烧山是为了掩盖什么?” 李信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将弯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那斥候却是个硬骨头,梗着脖子啐了一口血沫,用匈奴语骂了句粗话。王翦缓步走过去,目光落在他腰间的铜牌上 —— 那铜牌刻着狼头纹,边缘还嵌着一小块暗黄色的金属。

“这是陨铁。” 王翦用断水剑挑过铜牌,语气平淡却带着威压,“你们的冒顿单于,要用陨铁铸什么兵器?”

斥侯的脸色猛地变了。他张了张嘴,刚要说话,突然嘴角溢出黑血,眼睛死死盯着王翦手中的铜牌,头一歪没了气息。

李信探了探他的鼻息,咬牙道:“服毒自尽了!”

王翦摩挲着铜牌上的陨铁碎片,眉头紧锁。他抬头望向那片火海中的狼图腾,突然意识到,这火根本不是祭天的仪式,而是匈奴人为了销毁采矿痕迹,故意放的障眼法 —— 只是他们没算到,火势会被山风塑造成狼形,更没算到,灰烬里藏不住精炼铁矿的踪迹。

【二:火径追迹】

“将军,火势太大,再往里进怕是要出事!” 一名亲卫看着前方被火焰吞噬的山道,声音里带着担忧。

王翦却从亲兵手中接过火把,点燃了身边一丛干枯的骆驼刺。火苗 “腾” 地窜起,他却盯着火焰的走向,沉声道:“山风是东风,火势向西蔓延,山南麓的山道必然有未被烧毁的缺口。李信,带五十人从左侧绕过去,堵住祁连山方向的出口;其余人随我从右侧切入,目标是狼头火芯的山坳。”

军令如山,锐士们立刻行动起来。王翦带着一百五十名锐士,沿着被火烧得焦黑的山道往里走。脚下的落叶灰烬没到了脚踝,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脚下传来 “咔嚓” 的脆响,那是被烧裂的石块碎裂的声音。

沿途不时能看到匈奴人遗留的痕迹:被烧毁的帐篷支架、散落的羊皮袋、还有几具被烧焦的尸体 —— 看服饰像是采矿的奴隶。王翦蹲下身,翻看其中一具尸体的手掌,指腹上布满了老茧和被矿石划破的伤痕,指甲缝里还嵌着暗银色的矿粉。

“是专业的采矿业奴隶。” 李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刚从左侧山道绕回来,脸色凝重,“祁连山出口发现了匈奴的辎重队,看样子是刚运走一批矿石,还留了十几名断后的弓箭手,已经被我们解决了。”

王翦站起身,目光扫过山道两侧的岩壁。岩壁上布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虽然被烟火熏得发黑,但仍能看出规整的凿痕。他伸手敲了敲岩壁,传来沉闷的回响:“里面是空的,这是个矿洞。”

话音刚落,一阵风吹过,火海中的青蓝色火焰突然剧烈跳动起来,紧接着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 —— 矿洞的入口塌了。

“快!去山坳!” 王翦心头一紧,拔腿就往狼头火芯的方向跑。锐士们紧随其后,脚下的灰烬被踩得漫天飞扬。

越靠近山坳,空气中的铁腥味越浓。当他们终于冲出一片燃烧的灌木丛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山坳中央原本有一个巨大的矿洞,此刻洞口已经被坍塌的岩石堵住,只有几缕青蓝色的火焰从石缝里钻出来,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

矿洞周围散落着数十个炼铁用的泥范,还有几堆未运走的矿石 —— 那些矿石比刚才在山脚发现的更大,表面泛着暗银色的光泽,在火光下竟隐隐流动着金属的纹路。

“将军,你看这个!” 一名亲兵从矿石堆里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矿石,递到王翦面前。

王翦接过矿石,入手异常沉重。他借着火光仔细观察,只见矿石表面的纹路异常奇特,不是天然形成的杂乱纹路,反而像是某种刻意锻造的痕迹。更让他心惊的是,矿石的一角嵌着一小块暗黑色的物质,用指甲刮开表面的氧化层,露出下面银白色的质地 —— 正是陨铁。

“表层含铁量极高,还掺杂着陨铁成分。” 王翦将矿石递给身边的随军工匠,“匈奴人不仅在采矿,还在提炼陨铁合金。”

工匠接过矿石,用随身携带的小锤敲了敲,又放在鼻尖闻了闻,脸色大变:“将军,这矿石是精炼过的!他们用草木火加热,再用冷水淬火,虽然工艺粗糙,但已经能提炼出初步的合金了 —— 这种合金比普通铁器坚硬三倍!”

李信倒吸一口凉气:“匈奴人要是用这种合金铸箭,我们的铠甲根本挡不住!”

王翦没有说话,只是缓步走向坍塌的矿洞入口。他蹲下身,用断水剑拨开石块上的灰烬,突然发现一块较大的岩石表面,竟沾着几片暗红色的布料 —— 那布料的纹样他认得,是楚地特有的菱纹锦。

“楚人的布料?” 李信也注意到了,“匈奴和楚地怎么会有联系?”

王翦的指尖抚过那片布料,脑海里突然闪过前几日截获的密信 —— 信里除了 “焉支祭天” 的字句,还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当时以为是蛮族的图腾,此刻想来,竟与楚地项氏的族徽有几分相似。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扫过散落的矿石堆:“把所有矿石都翻一遍,找表面有纹路的!”

锐士们立刻行动起来,七手八脚地翻动着矿石堆。火光下,暗银色的矿石反射着诡异的光芒,不时有亲兵发出惊呼,只因那些矿石的硬度远超寻常铁器,用刀砍上去都只留下一道白痕。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突然喊道:“将军!这块矿石上有字!”

【三:狼骨藏秘】

王翦循声望去,只见那名亲兵正举着一块脸盆大的矿石,矿石表面被雨水冲刷出一块干净的区域,赫然显现出一个模糊的纹路 —— 那纹路并非天然形成,而是在矿石提炼过程中,被刻意锻造出来的形状。

他快步走过去,接过矿石仔细端详。火光从侧面照过来,纹路的轮廓愈发清晰:那是一个 “项” 字,虽然笔画有些扭曲,却依稀能辨认出楚篆的笔法。

“是‘项’字!” 李信失声惊呼,“楚地项氏的‘项’!”

王翦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摩挲着矿石上的纹路,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笔画的凹陷 —— 这绝非天然形成,而是有人在矿石加热软化时,用工具刻上去的。匈奴人不懂楚篆,能刻出这个字的,必然是楚地来的人。

“将军,矿洞后面发现了一个祭祀台!” 另一名亲兵的声音从坍塌的矿洞后方传来。

王翦立刻带人绕到矿洞后方。只见那里用数百根狼骨堆砌成一个半人高的祭台,狼骨上还沾着未干涸的血迹,祭台中央插着一根黑色的木杆,木杆顶端挂着一面残破的旗帜 —— 旗帜上绣着一头狼,狼的胸口却缝着一块楚式菱纹锦。

“这是匈奴的战神祭台。” 李信看着那些狼骨,声音发沉,“他们用活人祭祀,祈求战神赐福 —— 这些狼骨上的血迹,恐怕是采矿奴隶的。”

王翦走到祭台前,目光落在那面旗帜上。他伸手掀开菱纹锦,锦缎下面竟藏着一块青铜牌,上面用楚篆刻着一行字:“陨铁铸兵,以复楚仇”。

“果然是项氏的人。” 王翦握紧了拳头,断水剑在鞘中发出轻微的鸣响,“项燕死后,他的残余部众逃到了匈奴,勾结冒顿单于,想用陨铁铸造兵器,伺机复仇。”

李信咬牙切齿:“这些楚蛮子,竟勾结外敌害我大秦!将军,我们现在就追,定能追上运矿石的匈奴辎重队!”

“追不上了。” 王翦摇了摇头,目光望向祁连山的方向,“匈奴人烧山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辎重队怕是已经进入漠北了。”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他们留下的不止是矿石。”

说着,他指向祭台下方的地面。那里的灰烬被踩得很实,隐约能看出车轮的痕迹,而且痕迹的宽度远超匈奴普通的辎重车 —— 显然,他们运走的不仅是矿石,还有更庞大的东西。

“是炼铁炉。” 随军工匠突然开口,“他们把小型炼铁炉拆了运走了,这些车轮痕迹就是拆下来的炉体留下的。”

王翦点了点头,又将目光转回那块刻有 “项” 字的矿石上。他突然意识到,匈奴人提炼陨铁只是第一步,项氏残余势力的真正目的,恐怕是要在漠北建立一座大型炼铁工坊,用陨铁合金铸造兵器,再联合匈奴骑兵南下 —— 那时候,大秦的河西防线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李信,带五十人清理矿洞废墟,把所有矿石都运回去,尤其是刻有纹路的这块。” 王翦沉声下令,“其余人随我搜山,务必找到项氏与匈奴勾结的更多证据。”

锐士们立刻行动起来。李信带着人用撬棍撬开坍塌的岩石,矿洞里的热气扑面而来,夹杂着刺鼻的硫磺味。工匠们小心翼翼地将矿石装进麻袋,每一块都用布仔细包裹,生怕损坏了上面的纹路。

王翦则带着其余锐士往山深处搜去。焉支山的深处植被茂密,虽然山火没有蔓延到这里,但空气中仍弥漫着烟火气。他们沿着山道前行,不时能看到匈奴人遗留的篝火堆,还有散落的楚式陶器碎片 —— 那些碎片上印着项氏的族徽,与矿石上的 “项” 字遥相呼应。

走到一处山泉边时,王翦突然停住了脚步。山泉的水很清,能看到水底的鹅卵石,而在鹅卵石中间,竟躺着一把折断的青铜剑 —— 剑身上刻着 “项” 字,剑柄上还缠着楚式丝绳。

“是项氏的佩剑。” 王翦弯腰捡起断剑,剑刃已经生锈,但仍能看出锋利的弧度,“看来这里有项氏的人停留过。”

他顺着山泉往上游走,走了约莫半里地,突然听到前方传来轻微的响动。王翦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锐士们迅速散开,举起弩箭对准了前方的灌木丛。

灌木丛里的响动越来越大,紧接着,一个穿着匈奴皮袍的人影钻了出来 —— 那是个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脸上沾着泥土,手里抱着一个布包,看到秦军时吓得脸色惨白,转身就要跑。

“抓住他!” 王翦低喝一声。

两名锐士立刻冲了上去,没费多大劲就将少年按在了地上。少年拼命挣扎,嘴里用楚语大喊:“放开我!我是项氏后人,你们杀了我,我叔父不会放过你们的!”

“项氏后人?” 王翦缓步走过去,目光落在他怀里的布包上,“你怀里是什么?”

少年紧紧抱着布包,梗着脖子道:“是我叔父给冒顿单于的信!你们别想抢!”

李信一把夺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一封用楚篆写的信,还有一张羊皮地图。他将信递给王翦,只见信上写着:“陨铁已炼,工坊初成,待秋高马肥,与单于共击河西 —— 项伯手书”。

“项伯?” 王翦瞳孔微缩,“项燕的弟弟?”

少年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他:“正是我叔父!你们大秦杀了我父兄,此仇不共戴天!等我叔父带着匈奴铁骑南下,定要踏平咸阳!”

王翦没有理会他的叫嚣,目光落在那张羊皮地图上。地图上用墨线标注着漠北的地形,其中一个位置画着炼铁炉的符号,旁边还用匈奴文写着 “狼居胥工坊”—— 显然,这就是项氏与匈奴合建的炼铁工坊所在地。

更让他心惊的是,地图上还标注着一条秘密通道,从狼居胥山直通楚地的会稽郡 —— 项氏残余势力不仅勾结匈奴,还在暗中联络楚地的旧部。

“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 王翦下令道,“任何人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 —— 他是重要的人证。”

锐士们押着少年离开后,李信凑过来,脸色凝重:“将军,项氏勾结匈奴,还在漠北建了炼铁工坊,这可如何是好?”

王翦将信和地图收好,目光望向漠北的方向,断水剑在鞘中发出阵阵鸣响:“秋高马肥之前,我们必须毁掉那个工坊。” 他顿了顿,举起那块刻有 “项” 字的矿石,“而且,这陨铁矿石的纹路,恐怕不只是个标记那么简单。”

【四:铁脉牵楚】

夕阳西下时,山火终于渐渐熄灭,只留下一片焦黑的废墟和弥漫在空中的烟火气。锐士们将清理出的矿石装了整整十辆马车,每一块矿石都用布仔细包裹着,尤其是那块刻有 “项” 字的矿石,被单独放在一辆马车上,由两名亲兵专门看守。

王翦站在山坳里,望着被烧成赤黑色的焉支山,眉头始终紧锁。他手里拿着那块从少年身上搜出的青铜断剑,剑身上的 “项” 字在夕阳下泛着暗红色的光,与矿石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将军,所有矿石都已装车,那名楚地少年也已押上囚车。” 李信走过来禀报,“我们什么时候返程?”

“再等等。” 王翦摇了摇头,目光扫过矿洞的废墟,“我总觉得,匈奴人烧山还有别的目的。”

话音刚落,一名亲兵突然指着天空喊道:“将军!你看那是什么?”

王翦抬头望去,只见夕阳的余晖中,一群大雁正从焉支山上空飞过,雁阵的形状竟与火海中的狼图腾一模一样。更诡异的是,为首的那只大雁嘴里,似乎叼着什么东西。

“是羊皮!” 李信眼睛一亮,“那大雁叼着一块羊皮!”

王翦立刻取下腰间的弩箭,拉满弓弦,瞄准了那只大雁。弩箭 “咻” 地一声射出去,正中大雁的翅膀。大雁惨叫一声,从空中坠落,嘴里的羊皮也随之飘落。

一名亲兵立刻策马奔过去,捡起羊皮跑了回来。那是一块用楚式鞣制工艺处理过的羊皮,上面用匈奴文和楚篆两种文字写着一段话,还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

“将军,上面写的什么?” 李信急切地问道。

王翦接过羊皮,仔细辨认着上面的文字。匈奴文部分写着 “陨铁已运抵狼居胥,项氏工匠已到位,待月圆之夜开炉铸兵”;楚篆部分则写着 “会稽旧部已集结,待兵器铸成,南北夹击大秦”。

而羊皮上的图案,竟是一个由陨铁矿石组成的 “项” 字,字的下方画着一条河流 —— 王翦认得,那是楚地的淮河。

“他们要南北夹击。” 王翦的声音冰冷,“项伯在漠北铸兵,会稽的旧部在南方集结,等陨铁兵器铸成,匈奴骑兵从北南下,楚军从南北上,夹击我大秦的河西和淮南防线。”

李信脸色煞白:“这可如何是好?河西防线只有三万守军,要是匈奴骑兵带着陨铁兵器来攻,我们根本挡不住!淮南那边,李信将军刚打了败仗,兵力也不足……”

“慌什么。” 王翦打断他的话,目光落在羊皮上的图案上,“他们算漏了一点 —— 陨铁虽然坚硬,但熔点极高,匈奴的草木火根本无法完全熔化,铸出的兵器虽然锋利,却极易折断。”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他们的工坊在狼居胥山,那里距离河西有千里之遥,等他们铸好兵器,至少要等到秋天。我们还有时间。”

说着,他将羊皮递给李信:“立刻派人把这封信和地图送往咸阳,禀报陛下。另外,传令河西守军,加强边境巡逻,尤其是祁连山方向的隘口,绝不能让匈奴的探子再进入焉支山。”

“是!” 李信立刻领命而去。

王翦又走到那块刻有 “项” 字的矿石前,伸手抚摸着上面的纹路。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落在矿石上,纹路的凹陷处竟泛起淡淡的银光 —— 那是陨铁的光泽,顺着纹路流淌,竟像是一条银色的蛇,缠绕着 “项” 字。

“项氏……” 王翦低声呢喃,脑海里闪过项燕自刎前的场景,那头颅落地时,似乎也刻着这样一个 “项” 字,“你们以为勾结匈奴就能复仇?太天真了。”

他转身翻身上马,玄色披风在夕阳下展开,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传令下去,返程!”

两百名锐士立刻翻身上马,十辆装满矿石的马车紧随其后,在焦黑的戈壁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车辙。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落在那块刻有 “项” 字的矿石上,仿佛将一个古老的仇恨,也一同拉向了遥远的咸阳。

马车行驶间,那块矿石突然从布包里滑落,滚落在戈壁滩上。一名亲兵连忙跳下马去捡,却发现矿石在落地的瞬间,表面的纹路被风沙一吹,竟显现出更多的笔画 —— 那不仅仅是一个 “项” 字,后面似乎还跟着一个 “羽” 字,只是尚未刻完。

“将军!这矿石上还有字!” 亲兵举着矿石大喊。

王翦勒住缰绳,回头望去。夕阳的光正好照在矿石上,“项羽” 二字的轮廓愈发清晰,仿佛预示着一个即将搅动天下的名字,正从陨铁与烈火中,缓缓诞生。

他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断水剑在鞘中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似在回应着这跨越时空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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