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一大早,红旗农场的大喇叭就响了起来,支书林守业的大嗓门穿透了清晨的薄雾:“社员同志们注意了!今天上午九点,场部晒谷场杀年猪!每家带点自家的菜,自带碗筷,中午在晒谷场开席,庆祝今年丰收!”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瞬间传遍了整个农场,家家户户的烟囱都提前冒起了烟,孩子们攥着爹娘的衣角,蹦蹦跳跳地往晒谷场跑,连狗都跟着凑热闹,在雪地里追着尾巴转圈。
林逍家的院门刚推开,就见虎子扛着一口大锅跑了过来,脸上笑开了花:“逍哥!杀年猪啦!三爷爷说这头猪有三百多斤,还是你春天在山上抓的那窝小黄毛里的,咱们农场精心养了大半年,长得真壮实!”林逍正帮着沈歌劈柴,闻言放下斧头:“走,去看看。娘,你和沈歌、郑云收拾下家里的酸菜和冻豆腐,等会儿送过去。”王秀兰从屋里探出头:“知道了!我再蒸两屉黏豆包,给大伙儿尝尝鲜。”
晒谷场早已热闹起来。场中央架起了一个临时的灶台,劈好的干柴堆得像小山,几个壮实的社员正围着一口大铁锅烧火,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白雾腾腾地往上飘。一头黑毛肥猪被绑在旁边的木架子上,哼哧哼哧地喘着气,四肢被牢牢捆住,几个经验丰富的老社员正围着它,手里拿着磨得锃亮的杀猪刀和接血的瓷盆。
“逍哥来啦!”支书林守业看到林逍,连忙迎了上来,手里还拿着旱烟袋,这是林逍的三爷爷,脸上满是欣慰,“多亏了你啊!春天你在山上抓的那窝小黄毛猪仔,分给农场这头长得最壮,咱们精心伺候大半年,养出这么个大家伙!往年哪有这么肥的年猪,今年家家户户都能吃上个痛快,你可是咱们农场的功臣!”周围的社员也纷纷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道谢:“是啊林逍,要不是你抓来的好猪仔,咱们今年哪能提前杀年猪!”“我家孩子盼这口肉盼了好久,天天问我啥时候杀年猪!”
林逍笑着摆手:“都是大伙儿一起努力的结果,我就是出了点主意。快开始吧,孩子们都等急了。”老周一拍大腿:“好!开始!”随着他一声令下,经验最丰富的李大叔拿起杀猪刀,瞄准猪的喉咙猛地刺了进去。黑猪发出一声短促的嚎叫,鲜血顺着刀身流进旁边的瓷盆里,里面早已放好了盐和葱花,这是要做血肠用的。
放完血,几个社员合力将猪抬进早已烧开的大铁锅里烫毛。滚烫的热水浇在猪身上,黑毛很快就变得松软,大家拿着刮毛刀,顺着猪毛的方向刮了起来。孩子们围在旁边,好奇地看着,时不时发出阵阵惊叹。虎子也凑过去帮忙,手里拿着小刮子,专挑猪肚子上的细毛刮,动作还挺熟练。
“虎子,你这刮毛的手艺不错啊!”李大叔笑着说道。虎子嘿嘿一笑:“以前跟我爹学过,我爹以前是公社的杀猪匠。”林逍则在一旁帮着整理工具,时不时给烧火的社员添点柴,确保锅里的水一直保持沸腾。沈歌和郑云提着酸菜和冻豆腐过来时,正好看到大家把刮干净毛的猪抬到木桌上,准备开膛破肚。
“沈姑娘,郑姑娘,你们来啦!”老周的媳妇连忙迎上来,接过她们手里的菜,“快到棚子底下坐,这里风大。”晒谷场的一角搭了个简易的棚子,里面摆着几张拼起来的木桌,桌上已经放了不少各家带来的菜:有王大娘带来的辣白菜,张大爷带来的腌萝卜,还有李婶带来的干豆角,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开膛破肚是个技术活,李大叔拿着刀,从猪的腹部划开一道口子,动作娴熟地将内脏取出来。猪肚、猪肝、猪心、猪肺被分门别类地放在干净的盆里,旁边早就有人端着去清洗了。最让人期待的是猪板油,被切成大块放在一旁,待会儿要炼猪油,剩下的油渣可以做油渣饼,香得很。
“林逍,过来帮个忙!”李大叔喊道。林逍走过去,只见李大叔正准备卸猪腿,他连忙上前按住猪身,帮着稳住。“咔嚓”一声,带着骨头的猪腿被卸了下来,放在旁边的秤上一称,足足有三十多斤。“好家伙!这腿够咱们好几家人吃了!”社员们纷纷赞叹道。
卸完猪腿,就开始分割猪肉了。李大叔按照公社的规定,将猪肉分成了若干份,每份都差不多重,确保每家都能分到公平的分量。五花肉用来做红烧肉,里脊肉用来炒肉丝,排骨用来炖酸菜,猪腿肉则可以用来灌香肠。林逍特意让李大叔留了一块里脊肉,准备给林晓梅做她最爱吃的糖醋里脊。
另一边,炼猪油的灶台也支起来了。大块的猪板油被切成小块,放进烧热的铁锅里,慢慢熬着。随着油温升高,金黄的猪油渐渐渗出,油渣慢慢变成金黄色,香味飘满了整个晒谷场。孩子们闻着香味,围在灶台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锅里的油渣,嘴里不停地咽着口水。
“别急,等油渣凉了,给你们做油渣饼吃!”熬猪油的王大叔笑着说道。林晓梅也挤在人群里,仰着小脸问道:“王大叔,什么时候才能吃啊?我娘说油渣饼可香了。”王大叔摸了摸她的头:“快了,再等一会儿,油炼好了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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