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众人都在思考任丙的话,这时沉着冷静的姬墨缓缓站起身来,目光扫视了一圈众人,不紧不慢地说:“话不说不明,理不辩不清。既然二人各执一词,何不请夫人和少主前来与北勤王当庭对质?”
任丙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这时秦离子立刻接话,他的声音低沉:“夫人悲伤过度,少主受惊发热,怎忍心让他们再受刺激?”他阴鸷(zhi)的目光扫过小小,“倒是大神机,趁着德乾新丧就来妖言惑众,其心当诛!”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任丙猛地挥手,四名披甲武士立刻如狼似虎地冲上来,将小小团团围住。
小小奋力挣扎,铜甲与刀鞘碰撞出刺耳的声响,他大声怒吼:“任丙,昆仑神看着呢!你会遭报应的!你就不怕德乾回来找你算账吗?还是先想想自己的后路吧!”他的怒吼在厅内回荡,直到被武士们拖出大门才渐渐消失。
任丙心中一阵颤抖,脸上一下变的惨白,他努力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假装镇静的说:“众位安静,不要听他胡说。”
这时,一直沉默的姬过站起来,目光犀利的直视着任丙说:“在下以为,德乾生死未卜,当务之急是寻找他的下落,而非急着确立新王。”他顿了顿,又接着说,“即便要立新王,也该按祖制‘父终子承’之法,拥立少主戟继位。”
任丙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秦离子急忙插话,声音尖锐而急切:“即便效仿祖传定制,继位方法也不止父终子承一种,还有兄终弟及之说!如今暴秦虎视眈眈,我羌族需要的是一位能征善战的新主,岂能因循守旧?”
这时姬过大声质问道:“请问北勤王有何战功?”
一句话问得任丙呆立在那里。
这时秦离子走上前来,外强中干的说:“前不久秦国五万大军入侵,若非北勤王,盘龙山早就落入暴秦之手,难道这还不算战功吗?”
姬过接着问道:“还有吗?”
秦离子结结巴巴的说道:“我西羌大军伐秦,北勤王镇守盘龙山,保障三万西羌将士的粮草供应,还有……”
“行了,若按此说法,东安王彧庚,西显王郅垚,还有镇南王庞奎,哪个不比北勤王功劳大,怎么不请他们当这德乾呢?”姬过质问道。
任丙这时缓过神来,接话道:“所谓父母不在,长兄为大,这五位王子中,难道不是本王最大吗?”
“难道北勤王的能力和德才也是最高吗?”姬过针锋相对的问道。
任丙自知理亏,趁机换上一副悲戚面孔,声音哽咽,装出一副十分悲痛的样子:“德乾离去,为兄肝肠寸断…本王虽然不才,但西羌百族若无强主统领,就会变成一盘散沙,必被暴秦各个击破,本王实在深感痛心……”他说着竟真的挤出几滴眼泪,却在低头拭泪时对秦离子使了个眼色。
这时,莫山走上前来,他身材矮小,眼神狡黠,他清了清嗓子说:“常言道,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当此非常之际,更需要一位强力的德乾方能使我们不乱阵脚,因此,在下提议,北勤王任丙作为我们的新德乾,大家欢迎。”
整个会场只响起寂寥的几个掌声,更多的人选择了沉默,大家的脸上都带着疑虑和不满,显然对莫山的提议并不认同。
任丙暗自咬牙,脸上却摆出谦逊神色,他假惺惺地说:“德乾是我羌人的雄鹰……”他顿了顿,觉得脸上无光,于是大声说道,“他是我们羌人的英雄,是我们羌人的骄傲,他的离去实乃我西羌的重大损失,作为王兄倍感痛心和惋惜,本王才疏学浅,实在愧不敢当。”他突然话锋一转,声音变得铿锵有力,“但为羌族存续,任某愿临危受命,为西羌以尽微薄之力。”
议事厅顿时炸开了锅,酋长们纷纷表示不满,格尔族酋长叶辰满脸怒容地说:“北勤王,你寸功未立,何德何能添居大位?凭什么要当我们的德乾?”
地古族酋长惊黑布气得满脸通红,指着任丙的鼻子骂道:“你弑弟篡位,大逆不道,罪该万死,居然还厚颜无耻地想要登上大位,简直是违背天理人伦,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人成为我们的领袖。”
公羊族酋长岩羊皱着眉头,严肃地说:“既然新立德乾,也应该是少主戟,而不应该是你任丙,你有何德何能添居大位,戟是德乾的儿子,是我们的少主,按照祖制,他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犁牛族酋长古庚冷笑一声,说:“你难道真不担心德乾回来找你算账吗?如果德乾真的没死,等他回来,看到你篡夺他的王位,你该如何自处?”
南羌族女酋长德吉双手叉腰,毫不畏惧地指着任丙的鼻子骂道:“弑弟篡位的豺狼,也配谈羌族存续?你只想着自己的私利,根本不顾我们西羌各族的生死存亡。”
任丙听着众人的指责,既无招架之力也无还手之功,他的双手紧握成拳,身体微微颤抖,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但却又无可奈何,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变紫,最后变成彘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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