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之凡人卷 第599章 道一独闯天机阁

联盟总部乱象初定，然人心浮动，惶惶不可终日。

道一将维稳之事交由穆南山、柳莺、洛风，嘱王虎于外策应，孤身一人，化作一道不起眼的流光，直扑皇城中心那片云雾缭绕的悬浮山峦——天机阁所在。

往日里，此地虽神秘，却总有修士往来求问，或敬畏，或期盼。

今日却门庭冷落，那高耸入云的阁楼仿佛彻底隔绝于世，笼罩在一股冰冷的漠然之中。护山云雾大阵已然开启，光华流转，拒人千里之外。

道一落于云海广场，拾级而上。两名身着星纹袍的守阁弟子现身阻拦，面色冷淡：“阁主有令，天机阁已闭门谢客，道友请回。”

道一脚步不停，周身气息微放。那两名不过金丹期的弟子顿时如遭重击，脸色煞白，踉跄后退，再不敢阻拦半分。

他一步步走上那仿佛通往九天的白玉长阶，脚步声在寂静的山峦间回荡。

沿途阵法禁制感应到他的气息，光华闪烁，却并未真正发动攻击，仿佛只是无声的警告。

直至那扇铭刻着周天星辰图案的厚重阁门之前。门紧闭着，其上星光流转，散发出浩瀚而古老的威压。

道一停步，抬头望着那扇门，声音平静，却清晰地传入阁内： “道一，求见天机阁主。”

门内寂然无声，唯有星图缓缓流转。

道一不再言语，并指如剑，指尖五行光华凝聚，毫不客气地一指点在那星辰阁门中心！

嗡——！ 阁门剧震，其上星图骤然亮起，一股反震之力传来，却被道一指尖流转的混沌之力悄然化去。

“唉……”

一声悠长的叹息自阁内深处传来，仿佛穿越了万古时光。那扇沉重的星辰阁门，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露出其后深邃无比、仿佛蕴含着无尽星空的大殿。

“进来吧。”

道一迈步而入。殿内空旷无比，唯有穹顶之上星辰运转，地面光滑如镜，倒映着漫天星辉。

大殿尽头，一道模糊的身影背对着他，仿佛与这浩瀚星穹融为一体，正是天机阁主。

“你来了。”天机阁主并未转身，声音平淡无波，仿佛早已料到。

“为何？”道一开门见山，声音冷硬。无需寒暄，无需客套，背叛既已发生，唯有**裸的质问。

天机阁主缓缓转身，面容依旧模糊不清，唯有一双看透世事的眼眸清晰可见，其中无喜无悲，只有一种令人心寒的漠然。

“为何？”他轻轻重复了一遍，似在咀嚼这两个字。

“天地为盘，众生为子。棋局到了终盘，有些棋子，自然到了该舍弃的时候。需要理由吗？”

“棋子？”道一眼中怒火升腾。

“在你眼中，北境被屠的城池，葬骨峡战死的英灵，那些自愿燃魂赴死的修士，都只是棋子？”

“是。”天机阁主的回答冰冷干脆。

“包括你，道一，亦是一枚比较重要、比较有趣的棋子。但棋子，终究是棋子。”

道一握紧了拳，骨节发白：“联盟信你，敬你，倚你为后盾！你却与星枢教暗通款曲，背后插刀！这便是你天机阁的超然之道？”

“暗通款曲？”天机阁主似乎笑了笑，带着一丝嘲讽。

“你错了。我从未与星枢教合作。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我自己，为了……追寻那最终的超脱。”

“超脱？”道一皱眉。

“不错，超脱。”天机阁主目光望向穹顶运转的星辰，声音缥缈。

“此界不过牢笼，众生皆在劫中挣扎，轮回往复，永无尽头。唯有跳出棋盘，方能得真正大自在。星枢教？不过是另一枚试图搅乱棋局的棋子罢了， 尽管这是一枚相当具有破坏性的棋子。‘’

“所以你就冷眼旁观，甚至推波助澜？任由浩劫发生，生灵涂炭？”道一声音发寒。

“苍生之劫，与我何干？”天机阁主语气淡漠。

“红尘孽火，亦是淬炼道心之资粮。唯有在极致的混乱与毁灭中，方能窥见那一丝‘遁去的一’，捕捉超脱之机。你们的战争，你们的牺牲，于我而言，不过是观测天道运转，完善推演之法的必要过程罢了。”

道一心中巨震，终于明白了这天机阁主的真面目！他根本不在乎中州谁胜谁负，不在乎亿万生灵存亡，他在乎的只有他自己的“道”，他那冷冰冰的“超脱”！

众生万物，皆是他推演天道、寻求超脱的试验品与耗材！

“好一个‘与我何干’！”道一怒极反笑。

“好一个冷酷无情的‘超脱’！你以为你跳出了棋盘？殊不知，你这等行径，与那祸乱苍生的星枢邪魔，又有何异？你跳出的棋盘，也许会成为更大棋盘的一子。”

“星枢？他们亦在局中，挣扎求存，手段激烈了些罢了。”天机阁主微微摇头。

“道一，你身负异宝，天赋机缘皆是不凡，本是极好的观测对象。若你愿放下这无谓的执着，皈依我门下，或许将来，我可带你一同窥探那超脱之境。”

“皈依？”道一眼神冰冷如万载玄冰，“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的道，是踏着亿万尸骨寻求一人超脱。我的道，是守护身后之人，虽千万人吾往矣！”

他猛地踏前一步，化神二重的气息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五行光华流转，直指天机阁主：“今日我来，并非听你这些荒谬之言。只问你一句，天机阁，是否决意与联盟为敌？”

天机阁主静静地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吵闹的孩童：“为敌？你们还不配。天机阁自此封闭，不会助星枢，亦不会再帮你们。你们的生死存亡，自有定数。若你能在这场杀劫中活下来，或许……还有资格与我论道。”

言罢，他袖袍轻轻一拂。

道一只觉周身空间骤然扭曲排斥，一股无法抗拒的浩瀚之力包裹而来，眼前景象飞速倒退！竟是被瞬间挪移出了天机阁！

砰！ 他重重落回云海广场之上，那扇星辰阁门早已关闭，云雾缭绕，仿佛从未开启过。

王虎急忙迎上：“道一兄弟，怎么样？那老乌龟说什么？”

道一站起身，望着那重新被云雾封锁的天机阁，脸色平静，眸中却已是一片冰冷死寂，再无半分波澜。

“道不同。” 他吐出三个字，转身便走。

“自此，我正道联盟，与天机阁，恩断义绝。”

“生死各安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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