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队撤回断刃关,气氛凝重得如同实质。
南明长老面沉如水,径直带着道一和“惊魂未定”的赵天龙登上巡天舟主舱。玄玑真人早已等候在此,目光扫过三人,尤其在赵天龙那略显浮夸的狼狈姿态上停顿了一瞬。
“详细说来。”玄玑真人声音平静,却自带威严。
南明长老深吸一口气,将黑风谷遭遇,尤其是那金丹巅峰影卫的诡异偷袭以及道一关键时刻的救援,原原本本道出,未有丝毫添减。
赵天龙在一旁低着头,拳头紧握,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他能感受到玄玑真人那看似平静的目光下蕴含的审视,更能感受到南明长老叙述时那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
“……若非石师侄反应神速,以昊阳镜阻其锋芒,又以地脉之术移开老夫,后果不堪设想。”南明长老最后沉声道,语气中带着后怕与对道一的肯定。
玄玑真人听完,沉默了片刻,目光转向赵天龙:“赵师侄,你与那金丹巅峰影卫纠缠多时,可知其有何特异之处?它是何时出现,又如何与你交手?”
赵天龙心头一紧,知道最关键的问询来了。他早已打好腹稿,连忙抬头,脸上挤出心有余悸的愤慨:“回掌门!那孽畜隐匿极强,弟子也是在其暴起偷袭其他队员时才察觉!其实力恐怖,弟子只能依仗剑遁周旋,根本不敢硬撼,全凭师尊所赐护身剑符才勉强支撑到师叔来援!至于其何时出现,弟子实在不知!”
他这番话,将自己摘得干净,将所有异常推给了影卫的诡异和自身的“侥幸”。
玄玑真人未置可否,又看向道一:“石师侄,你以地脉感知,可有所发现?”
道一上前一步,恭敬道:“回掌门。弟子在地脉感知中,发现那金丹巅峰影卫出现前,其藏身之处的阴影能量波动与赵长老的剑气残留有过一瞬极细微的重叠与……共鸣。且在其偷袭南明长老时,地脉曾感受到一丝来自赵长老方向的、极其微弱却带有抗拒意味的金煞之力,似在阻碍弟子移动地面救援。”
他没有直接指控,只是平静地陈述地脉感知到的事实。
“你胡说八道!”赵天龙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指着道一厉声道,“石野!你休要血口喷人!我岂会阻碍救援?定是你地脉感知出错,或被影卫诡术干扰!你区区筑基,感知岂能尽信?”
道一神色不变:“弟子只是陈述所见。或许确有干扰,故不敢妄断,请掌门明鉴。”
玄玑真人目光深邃,在赵天龙激动的脸和道一平静的脸之间移动。舱内一片死寂。
良久,玄玑真人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影卫诡异,善于惑心乱神,地脉感知受扰亦有可能。赵师侄受惊了,下去好生休养吧。今日之事,不得外传。”
赵天龙如蒙大赦,连忙躬身:“谢掌门!弟子告退!”他低着头,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毒与慌乱,快步退了出去。
舱内只剩下玄玑真人、南明长老和道一。
“你怎么看?”玄玑真人问南明长老。
南明长老脸色难看:“掌门,金丹巅峰影卫偷袭,赵天龙竟能‘侥幸’支撑到我等抵达?此其一。其二,那影卫偷袭时机太过刁钻,正好借天龙身形掩护。其三,石师侄的地脉感知虽修为所限,但至今从未出错,尤其是对能量交互的感知,更是敏锐异常……此事,绝非巧合!”
玄玑真人微微颔首,目光却看向道一:“石师侄,你的昊阳镜,可能映照出能量残留痕迹?”
道一心念一动,祭出昊阳镜:“弟子可一试。”
他催动宝镜,纯阳金辉缓缓洒落,并非攻击,而是如同清水流淌过地面、空气,仔细洗涤、映照着什么。
片刻后,镜光在赵天龙方才站立之处微微一顿,镜面上竟隐约浮现出几缕极淡薄、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黑色丝线,这些黑线的一端缠绕残留于地面,另一端……竟隐隐指向赵天龙离去的方向!虽然正在飞速消散,但在昊阳镜的纯阳之力下,依旧显形了刹那!
更令人心惊的是,在这些阴影丝线之中,还夹杂着几缕极其微弱的金煞剑气残留,并非战斗爆发所致,反而像是……某种隐秘的联结?!
南明长老倒吸一口凉气:“这是……阴影标记?还有剑煞共鸣?他果然……”
玄玑真人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寒芒,却抬手制止了南明长老继续说下去。
“够了。”他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此事,吾已知晓。南明师弟,今日起,暗中监控赵天龙一切动向,但切勿打草惊蛇。本座要看看,他背后到底是谁,又想做什么。”
“是!”南明长老肃然领命。
玄玑真人又看向道一,目光柔和了些许:“石师侄,你今日又立一功。昊阳镜与你颇为契合,望你好生运用。今日之事,烂于心中,对任何人不得再提,包括宗文虎。”
“弟子明白。”道一恭敬应下,心中却波澜起伏。掌门显然已对赵天龙起疑,甚至可能怀疑到了其背后的赵家!这已不仅仅是个人恩怨,而是涉及宗门内部高层的巨大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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