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蜷缩在丙七矿洞深处,已经三天了,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碎裂般的剧痛。
第一次筑基失败的反噬远超想象,混沌地元几近溃散,经脉如旱地龟裂,丹田更是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毁。
若非青石烙印关键时刻死死护住心脉识海,不断散发出清凉生机吊住性命,他早已身死道消。
阴阳玉玲珑亦不断吞噬着因重伤而产生的死寂、绝望情绪,避免他神魂彻底沉沦。
但即便如此,情况也糟糕到了极点。他艰难地汲取着矿洞内稀薄的煞气,试图以《九灼锻脉法》的微弱余力炼化补充,速度却慢得令人绝望。照此下去,莫说再次筑基,能否恢复行动力都是未知数。
“还是……太急了……”道一意识模糊,心中泛起苦涩。之前的提醒如警钟在耳,他却一意孤行,终尝恶果。
就在他意识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之际,怀中一枚许久未曾有过动静的粗糙传讯符,忽然极其微弱地发热、震动了一下。
这震动极其轻微,若非他神识因重伤而变得异常敏感,几乎无法察觉。
是……宗文虎师兄?
道一精神猛地一振,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他凝聚起残存的所有力气和神识,艰难地探入传讯符中。
符中并未传来宗文虎的声音,只有一段极其简短、似乎耗费了巨大代价才跨越遥远距离传递而来的神念信息,断断续续,模糊不清:
“石……师弟……北疆……危……突感你……伤……药……小心……赵……”
信息到此戛然而止,传讯符也随之彻底黯淡,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能量。
虽信息残缺,但道一瞬间明白了宗文虎的意图!他不知以何种方法,竟隐约知晓了自己在北疆玄煞谷受伤的消息,并试图送来药物,更警示了赵家的威胁!
“宗师兄……”道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绝境之中,这份来自遥远宗门的牵挂,显得尤为珍贵。
他强撑着剧痛,目光扫视四周。宗文虎既然传讯,那药物定然已经送出,并且很可能已经到了附近!
他尝试运转《龟息地藏术》,将自身气息与脚下大地相连,神识如同最细微的根须,向着洞外缓缓蔓延感知。
每一次神识的延伸,都如同针扎般痛苦,但他咬牙坚持。
功夫不负有心人!片刻之后,他在矿洞入口处一处极其隐蔽的石缝中,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与周围煞气格格不入的清新药力!
找到了!
道一心中狂喜,挣扎着爬起身,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踉跄着挪向洞口。
短短一段路,他却走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汗水混着血水浸透了衣衫。
终于,他在那石缝中,摸到了一个仅有拇指大小、以特殊蜡丸密封的玉瓶。玉瓶入手温润,显然材质不凡,才能在此地煞气侵蚀下保住药力。
捏碎蜡丸,一股精纯温和、蕴含着磅礴生机的药香瞬间溢出,让他精神都为之一振!玉瓶内,是三滴翠绿欲滴、如同翡翠般晶莹剔透的灵液!
“这是……千年石乳参的精萃灵液?”道一认出此物,心中更是震动。此物乃温养经脉、固本培元的极品灵药,对修复他此刻的伤势有奇效,价值连城!宗文虎为了弄到此物,必定花费了巨大代价,且冒了极大风险!
他不及细想,立刻将一滴灵液滴入口中。
灵液化开,如同春日暖阳融冰,温和却磅礴的药力瞬间流遍百骸,所过之处,那龟裂的经脉如同久旱逢甘霖,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滋润。丹田的震荡也被快速抚平,溃散的混沌地元得到滋养,渐渐重新汇聚。
一股强烈的疲惫感袭来,却是伤势好转、身体开始自我修复的征兆。
道一不敢浪费药力,立刻盘膝坐下,全力引导灵液药力修复己身。
数日后,三滴灵液耗尽。道一体内严重的伤势已然恢复了七成,断裂的经脉基本接续,混沌地元也重新变得充盈活跃,甚至因祸得福,经过这次破而后立,变得比之前更加精纯了一丝。
虽本源仍有暗伤,修为也跌回了练气五层巅峰,但至少行动无碍,有了继续活下去和修炼的本钱。
“宗师兄,此恩我道一记下了。”道一对着宗门方向,默默一拜。
他回想起宗文虎传讯中那残缺的警示——“小心……赵”。
赵家!果然是阴魂不散!自己已被发配至此等绝地,他们竟还不肯放过?宗文虎冒险送药,是否也因此受到了赵家的注意和压力?
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看来在这玄煞谷,也并非绝对安全。
经此一劫,道一彻底冷静下来。他明白,再次筑基,绝不能再有丝毫侥幸。力量不足仅是其一,对力量的掌控、对地脉的理解、乃至筑基的“法门”,都至关重要。
《厚土经》虽好,但毕竟是基础,且并不完全契合他如今的混沌地元。地魄散人的《坤元星枢道》又太过高深残缺,无法直接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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