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前的最后两三天,我彻底放下了所有关于修炼的念头。不再有天不亮就响起的掌风声,不再有夜深人静时踏风而行的身影,也不再有心神沉浸于内力周天运转的玄妙。我刻意让自己从那种“肝帝”的状态中完全抽离出来,如同将一张拉满的弓轻轻松弦,让身心俱疲的身体和高速运转的精神得到彻底的休养。
每天睡到自然醒,听着窗外麻雀的啁啾和远处街市的隐约喧闹醒来。帮着母亲春野芽子打扫房间,准备三餐,在氤氲的饭菜香气和温暖的烟火气中,感受着平凡生活的宁静。母亲看着我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神游天外”,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下午,我会去酒铺帮表姐春野玲的忙。擦拭酒架,清点库存,或者只是坐在柜台后面,看着表姐如何与形形色色的客人打交道,学习她那份属于生意人的精明与爽利。偶尔,父亲春野兆会和重要的供货商谈判,我也会被叫去旁听,看着父亲如何在谈笑风生间把握分寸,争取最大的利益。这些琐碎而真实的事务,让我仿佛暂时脱离了忍者世界的血腥与残酷,重新触摸到了作为“春野兆女儿”的这一面人生。
轻松,舒坦,心灵如同被温暖的泉水洗涤过一般,卸下了沉重的负担,充满了久违的、属于这个年纪应有的朝气与……嗯,对开学后可能出现的“热闹”的无奈预期。
转眼间,开学日如期而至。
背上久违的书包,走在前往忍者学校的路上,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却掩盖不住村子里那股蓬勃的生气。越靠近学校,那种熟悉的、属于孩子们的喧嚣声便愈发清晰。
果然,一踏进教室,就如同闯入了一个被捅了的马蜂窝。整个班级“嗡嗡”作响,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许久未见的同学们,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假期趣事。有炫耀自己新忍具的,有大声讨论最新款电子游戏的,有聚在一起比划新学(或者自以为新学)的体术动作的,还有像鸣人那样,单纯因为精力过剩而满教室乱窜、大呼小叫的。
“喂!你们看!我假期跟我老爸去做任务了!虽然只是抓猫……”
“你这算什么!我表哥教了我一招新的手里剑投掷技巧!”
“啊啊啊!假期过得也太快了吧!我还没玩够呢!”
“……”
我找了个靠窗、相对不那么吵的位置坐下(反正每学期都是随便坐,坐哪都一样),托着腮,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热闹景象。体内的【心镜映照】本能地微微展开,并非为了警戒,而是以一种旁观者的视角,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充满生命力的混乱。每一个人的情绪波动,兴奋、炫耀、懊恼、期待……都如同色彩斑斓的光点,在我的感知中跃动。
就在这时,教室门被推开,伊鲁卡老师抱着一摞教案走了进来。他看到眼前这如同菜市场般的景象,脸上露出了那种“果然如此”的、混合着无奈与习惯的表情。他没有立刻发火,也没有大声呵斥,只是默默地走到讲台前,然后——
“砰!砰!砰!”
他用厚厚的教案本,用力地敲了敲讲台桌面。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全班的嘈杂。
刹那间,仿佛按下了静音键。所有喧闹的声音戛然而止,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同学们,如同受惊的兔子般,以最快的速度窜回座位,挺直腰板,目视前方,动作整齐划一,堪称训练有素。
教室里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
我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其实吧,我觉得伊鲁卡老师不是不生气,而是……习惯了,或者说,有点麻木了。毕竟,每年开学,这个班的学生,似乎都是这个套路。他大概连生气的力气都省了,直接采用最效率的“物理静音”法。嘿嘿嘿……看着伊鲁卡老师那看似严肃,实则眼神深处透着一丝“又是这样”的认命感,我内心的小人忍不住偷笑。
接下来,便是伊鲁卡老师每学期开学必备的“思想建设”环节。无非是强调新学期的重点、纪律的重要性、团队合作的意义、安全第一的原则……诸如此类,老生常谈。若是放在寒假苦修时,我或许还能打起精神分析一下他话语中的信息量,但在这几天彻底放松后,听着这些耳熟能详的套话,被窗外暖洋洋的太阳一照,我那刚刚充满朝气的身体,竟然开始不受控制地泛起困意。
脑袋一点一点,眼皮开始打架。 伊鲁卡老师的声音仿佛变成了遥远的背景音,模糊而催眠。
“唉……”我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真难熬啊……”
感觉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伊鲁卡老师的“开学动员”总算结束了。他宣布,这个学期和上学期一样,教学重点将放在室外实践上。今天第一天,主要是让大家适应一下,并不安排高强度的训练。
听到这话,萎靡的同学们瞬间又活了过来,眼神里重新燃起了光芒。
果然,上午剩下的时间和整个下午,我们都被带到了学校后面的训练场上。与其说是教学,不如说是放风。伊鲁卡老师和另外几位负责室外课的老师简单交代了几句“注意安全”、“不要离开训练场范围”后,便聚在一旁的树荫下,似乎开始了他们自己的“教研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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