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精神力场如同粘稠的沼泽,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试图钻入霍雨浩的脑海,窥探他灵魂最深处的秘密。混乱的低语、扭曲的幻象、以及源自魂导仪器本身的冰冷威压,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
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试探,霍雨浩的灵台却是一片清明。他甚至没有刻意去催动伊莱克斯的灰色珠子,仅仅是凭借自身经过多次蜕变、又得穆老传授“君临天下”精神念法淬炼过的强大灵魂本源,便如同磐石般岿然不动。
那汹涌而来的精神力场,在触及他精神壁垒的瞬间,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光滑无比的墙壁,绝大部分力量被轻易卸开、滑过,仅有极少一部分能够渗透进去,却也如同泥牛入海,掀不起半点波澜。霍雨浩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这股精神力场的构成方式、能量频率以及其试图诱导和探查的方向。
他心中冷笑,镜红尘这手段,看似高明,实则粗暴。若换做寻常魂师,哪怕是魂斗罗,在这专门针对精神的魂导仪器下,恐怕也要吃个暗亏,暴露不少底细。但对他而言,这种程度的精神压迫,连让他认真起来的资格都没有。
他并未立刻反击,而是装作承受了巨大压力,脸色微微发白,眉头紧锁,身体轻轻晃动了一下,仿佛在竭力抵抗。同时,他悄然运转一丝极其微弱的、模拟出的精神紊乱波动,顺着那渗透进来的精神力场,反向传递了回去。这波动如同精心调制的“假信号”,向仪器和镜红尘展示着一个“虽然精神力坚韧异于常人,但终究在庞大压力下开始出现不稳,核心秘密即将暴露”的假象。
镜红尘站在仪器旁,看着光屏上快速跳动的、显示霍雨浩精神力“剧烈波动”、“防御阈值接近极限”的数据,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果然,再天才,也终究是个孩子,在明德堂的技术面前……
他的念头还未转完,光屏上的数据陡然一变!
代表精神力稳定性的曲线如同断崖般暴跌,同时一股混乱、驳杂、带着强烈抗拒意味的精神波动信号被仪器捕捉放大,反馈回来。
“嗯?”镜红尘眉头一皱,这反应似乎有些不对劲,不像是防御被攻破,更像是……某种主动的干扰?
就在这时,霍雨浩猛地“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了半步,脸色更加“苍白”,额头上甚至逼出了细密的“冷汗”。他抬起头,看向镜红尘,眼神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怒”与“疲惫”:“镜堂主!这是何意?!”
他恰到好处地中断了那模拟出的紊乱波动,显露出一副凭借意志力强行稳住心神的状态。
镜红尘目光闪烁,盯着霍雨浩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他这副模样是真是假。光屏上的数据已经恢复了相对平稳,虽然显示霍雨浩的精神力强度远超同济,韧性极佳,但并未探测到更深层次、诸如伊莱克斯传承或者雪帝胚胎之类的核心秘密。
“呵呵,误会,误会。”镜红尘脸上瞬间又堆满了和煦的笑容,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这只是例行测试,想了解一下霍小友的精神力基础,以便安排后续合适的学习内容。看来霍小友的精神力果然得天独厚,远超常人啊!不愧是史莱克的高才!”
他打了个哈哈,随手关闭了测试仪器,那令人窒息的精神力场瞬间消失。
霍雨浩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一丝心有余悸和不解,配合着表演:“原来如此……贵院的测试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
“都是为了更好地因材施教嘛。”镜红尘面不改色,仿佛刚才的强行窥探只是寻常,“霍小友初来乍到,想必对学院的魂导实验室很感兴趣。正好,轩梓文研究员那边有个项目遇到了瓶颈,小友若有兴趣,不妨去看看,或许能碰撞出一些新的灵感。”
他看似随意地提议,实则又是一重试探。既想看看霍雨浩在实战中的魂导器水平,也想借此观察他与轩梓文的互动。
霍雨浩心中明镜似的,正好顺水推舟:“晚辈对魂导器确实颇有兴趣,能观摩轩梓文研究员的项目,是晚辈的荣幸。”
“好,那我让人带你过去。”镜红尘满意地点点头,唤来一名助教,吩咐了几句。
看着霍雨浩在那名助教引领下离开测试厅的背影,镜红尘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变得阴沉而锐利。
“好狡猾的小子……”他低声自语。刚才的测试,他几乎可以确定,霍雨浩绝对隐藏了真正的实力和秘密。那最后突兀的紊乱波动,更像是故意释放的烟雾弹。
“不过,既然你来了明德堂,有的是机会慢慢炮制你。轩梓文那个研究狂……正好可以利用。”
……
明德堂,第三十七号标准魂导实验室。
实验室内部比测试厅更加杂乱,但也充满了活力。各种金属零件、半成品魂导器、画满了复杂图纸的光屏随处可见。七八名研究员正围在一张巨大的工作台前,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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