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琰闻言,将祈安的手握紧了几分,沉声发问:“若放任不管,日后可会引发其他病症?”
俞凤飞回答:“此伤原本不至于此。关键在于王妃修习武艺,每运功一次,内力流转便会加剧腕脉损耗。长此以往,经脉之损便会不可逆转,待年岁渐长,气血稍弱,轻则手腕活动受限,重则疼痛缠身,难以持物。”
祈安沉吟片刻,问他:“依俞大夫判断,大概多久会出现方才所说的那些症状?”
俞凤飞略加思索,答道:“这需视具体情况而定。若王妃仍如常习武、频繁动用内力,约莫五年左右,经脉损耗便会加剧到出现明显症状。若是完全不用内力,如常人一般生活,则可延缓至十年上下。”
“因此,若王妃能尽量减少内力运用,症状出现的时间,大致在五到十年之间。”
听到这个答案,祈安唇边反而泛起一丝浅笑。这个期限,于她而言已是足够。她本就不认为自己还能活那么久,这伤治与不治,并无分别。
她回头看向褚琰,语气轻松:“既然如此,便不必管它了。”
褚琰却摇头:“得治。若待数年后经脉彻底损毁,届时,悔之晚矣。”
祈安见他态度坚决,心知难以改变,便退了一步,软声商量:“那也不必急在这一时。不如等听雨堂的事了,我再安心治疗,可好?”
“了结听雨堂,总用不上五年吧?”怕他不答应,祈安再劝。
褚琰垂眸思忖片刻,目光在她期盼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终是转向俞凤飞,征询他的意见。
俞凤飞会意:“只要在此期间腕处不再添新伤,便无大碍。属下也可趁此时机,先为王妃调理气血,固本培元。”
见祈安也向他颔首,褚琰这才应允:“好,那便等此事了结再治。”他转向祈安,语气坚定如承诺,“不会让你等太久。”
……
夜色已深,凉意侵人。
两人躺在榻上,褚琰将祈安揽在怀中,沉默不语,眸色深沉似水。
祈安仰起脸看他:“在想什么?”
褚琰将锦被向上拉了拉,盖住她露在外头的臂膀,方才开口:“在想后日归宁之事,算起来,那还是我与听雨堂的第一次正式会面。”
听他此言,祈安唇角扬起。确实,夏慕荷此番入京,无异于将听雨堂的线索送上门来。若能顺着她这条线深挖下去,必能有所斩获。
不过她随即又蹙起眉:“夏慕荷此人极为谨慎,想要跟踪她而不被发现,恐怕不易。”
“无妨。”褚琰语气沉稳,“只要她人在京中,行踪总有迹可循。一旦暴露踪迹,后续便由不得她掌控了。”
祈安立即会意:“殿下已有安排了?”
等了一会儿,不见回应。祈安仰头看去,以为他未曾听清,正欲再问,褚琰却就着她抬头的姿势,在她唇上轻咬了一下。
一触即分。
他垂眸看她,目光在昏暗中幽深难辨。
祈安捂着唇,被他看得莫名,开口要问:“怎么了,殿……”,忽地顿住,她好像明白了。
祈安抿了抿唇,声音里带上认错般的吞软:“我一时还没习惯嘛……总是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了。”
她又理直气壮地补了一句:“你也真是,怎么一下就听出来了?”话音未落,自己倒先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褚琰被她这倒打一耙的架势逗得低笑出声,抬手捏住她的后颈,调侃:“听夫人这意思,是在怪为夫太过敏锐了?”
祈安被迫仰头与他对视,原本还想再争辩几句,可瞧见他渐渐逼近的面容,忽然觉得真正敏锐的人应该是自己——她已清晰地嗅到了某种危险的气息。
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当即弯起眉眼,软声唤道:“阿琰,阿琰,阿琰。”
连唤三声后,她语气诚恳地保证:“都怪我。从今往后,我每日都将你的名字默念三遍,刻进心里,定然不会再忘了。”
“默念?”褚琰却仍不满意,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后颈,“我要你当着我的面唤出来,亲耳听见才算。每日……还要换着花样来。”
“啊?”祈安对他的得寸进尺一时怔住。
回应她的,是褚琰渐渐逼近的气息,那灼热的体温带着无声的威胁。
祈安下意识向后缩去,直至退无可退,随后被他一把揽回怀中,紧紧锁住。
“好好好!都依你!”她吓得连声应下,掌心抵着他坚实的胸膛。今日可万万不能再来了。
见他脸上露出得逞的笑意,祈安气不过似的,攥起拳头在他肩上捶了一下,小声嘟囔:“坏蛋。”
力道轻得像在挠痒,惹得褚琰低笑出声,将人往怀里又按了按,嗓音透着愉悦:“这个称呼……倒也不错。毕竟是夫妻之间的情趣,为夫都明白。”
祈安被他这话逗得羞恼,张口在他锁骨上咬了一下,权当小小发威。
随即飞快地将脸埋进他胸膛,闷声宣布:“我睡了。”
褚琰抚过她如墨的青丝,笑意藏不住:“不听为夫的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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