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作台发出了最后一声濒临解体的尖锐嗡鸣,中央屏幕上的图像像被用力摇晃的万花筒,最终定格在一个极其不稳定的、由幽蓝和乳白色光丝交织成的复杂网状结构图上。
与此同时,张元灵魂深处那烧红的烙铁感,如同被猛地浇上一盆冰水,虽然依旧能感觉到其存在和灼痛,但那强行向外辐射规则冲突、与稳定舱环境激烈对抗的“活性”,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压制、隔绝了!
舱室墙壁上那些赤红色的火焰纹路,如同失去了源头的野火,迅速黯淡、消退,最终只留下一些焦黑的痕迹。空气中那股令人窒息的灼热和规则躁动也随之平息,只剩下一些残留的能量余波,如同硝烟般缓缓飘散。
“成……成功了?”王五从地上抬起头,惊魂未定地看着恢复平静的四周。
塔骨紧绷的肌肉稍稍放松,但眼神中的凝重未减,他看向张元:“只是暂时压制?”
张元长长吁出一口气,感觉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灵魂和身体都传来阵阵虚脱感。他抹了把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啊,暂时把这老狼的‘远程遥控’和‘信号广播’功能给掐了。代价是这操作台估计半废了,而且……”
他指了指自己胸口:“这‘债主烙印’还在,而且因为刚才的对抗,感觉更‘瓷实’了点。焚烬那老小子现在肯定知道我们屏蔽了他,估计气得够呛。”
零的小脸也有些苍白,她收回力量,仔细感知了一下,轻声道:“师父,屏蔽力场很不稳定,依靠的是稳定舱残余的规则底蕴和我们强行维持。如果炎狼部靠近到一定范围,或者焚烬族长不惜代价强行冲击,可能还是会破开。”
“够用了,够用了!”张元摆摆手,重新打起精神,“至少争取到了宝贵的发展时间!不用天天担心他在我脑子里开派对或者给清道夫发定位了。”
他走到那冒着青烟、屏幕闪烁不定仿佛随时会彻底黑屏的操作台前,心疼地拍了拍:“老兄,牺牲得有价值啊……王五!别趴着了,赶紧的,把咱们收集的那些规则素材,尤其是那几个钥匙碎片拿出来!趁着现在安全了,赶紧研究!”
他又看向趴在门口,核心光芒忽明忽暗,仿佛在装死的锈头:“锈头!别装死!过来,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把这峡谷里,哪里还有类似的、带点规则隔绝或者稳定效果的地方,或者有什么特殊的、坚硬的、能量反应高的材料,统统给我交代清楚!”
锈头一个激灵,连忙爬起来,破锣嗓子带着谄媚:“大人!有的有的!除了零件堆积场,峡谷深处还有一个‘静滞裂隙’,据说那里的规则流动非常缓慢,几乎凝固!还有‘黑铁山’,那里的矿石特别硬,以前那些外来者都喜欢用那种石头加固舱室……”
张元摸着下巴,听着锈头的汇报,眼睛越来越亮。虽然据点刚经历一场风波,但危机中也蕴含着机遇。屏蔽了炎狼印记的远程干扰,他总算可以安心搞点“科研”了。
首先,是那枚新得到的、感觉“沉重”而“古老”的木质碎片。张元将其放在半废的操作台仅存的一个还算稳定的分析凹槽内,尝试用微弱的悖论能量激发。
碎片没有任何光华流转,反而像是黑洞般,将注入的能量悄无声息地吸收了进去,表面那些天然的木质纹路,似乎微不可查地……鲜活了一丝。
“嘶……这东西,有点邪门啊。”张元嘀咕着,“不像‘炽心兰’那么生机勃勃,也不像‘寂灭星核’那么死寂终结……它更像是一种……‘承载’?‘记录’?”
零也好奇地感知着碎片,她的“源初权限”似乎对这块碎片有种微弱的共鸣:“师父,它里面……好像有很多很多……睡着了的信息。”
“信息?”张元若有所思,“看来得想办法‘唤醒’它才行。暴力破解估计不行,得找对‘钥匙’……”
接着,他又拿出了那本快被翻烂的《规则悖论应用浅析》,结合刚才强行构建“信息静默力场”的实践经验,以及之前从“记录者”和“引导者”那里得到的信息碎片,开始尝试推导更精妙的规则屏蔽和修改技巧。
“唔……如果能把针对炎狼印记的这种局部屏蔽,扩展到全身,形成一种动态的‘规则迷彩’,是不是连清道夫的扫描都能骗过去?”
“还有这‘破规’匕首,零优化后是好用了,但消耗还是大,能不能做个‘充电宝’或者‘威力调节器’?”
“对了,还得给零搞个更稳定的‘力量控制器’,她那个‘源初权限’动不动就爆种,太吓人了……”
张元一边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完全进入了废寝忘食的研究状态。王五负责整理材料和打下手,塔骨负责警戒,零则在一旁尝试着理解和练习张元推导出的一些新技巧。
废弃的规则稳定舱内,再次充满了(某种意义上的)“学术”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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