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宴迟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脑海里瞬间想到了那个人,深邃的眼眸中一片寒意。
宴衡居然已经找到这来了。
宴衡!
又是宴衡!
宴迟將手心里的纸条揉成一团。
蒋黎这是去见宴衡了。
这个傻子。
宴迟快速离开医院。
刚坐上车,薄瑾御那边就给了他答覆,“她坐上一辆计程车去了城郊方向,然后到了一家餐厅,餐厅位置发你手机上了。”
“多谢。”宴迟掛了电话,立刻用薄瑾御给他的位置导航。
看到预计行程一个多小时,宴迟眉心蹙得更紧了些。
宴衡约蒋黎出去,一定是要对蒋黎做什么。
而蒋黎说过,她不想再过胆战心惊的日子了,她想要跟宴衡做个了结。
可宴衡是什么人,精於算计,心思阴狠。
蒋黎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距离蒋黎失踪已经几个小时了,宴迟现在赶过去还需要一个小时,宴迟不知道这段期间会发生什么,他的心彻底悬到了嗓子眼。
宴迟握紧方向盘,脚下不离油门,不断地加速。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硬生生被他缩短成了半个小时。
来到餐厅门口,宴迟甩上车门大步走进餐厅。
餐厅老板见来客人了,立刻迎了出来,“您好,几......”
不等老板把话说完,宴迟一把拽住餐厅老板,脸上满是急色,“有没有见过一个看著五六十岁,头髮白的男人?”
老板被宴迟的架势嚇了一跳,看宴迟这满是怒色的脸,明显不是来吃饭的,老板身体僵硬的看著宴迟,“您......您来找......找人的?”
“有没有见过?”宴迟此刻没有一点儿耐心。
“有......您別动怒。”
“你找我。”
一道声音传来,宴迟抬起头,就看到宴衡正站在楼上,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上来吧。”宴衡对著宴迟一笑。
宴迟鬆开了老板,三步並作两步走上楼梯。
老板看著他这架势,有些担心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一旁的员工也感觉不对,走出来,“老板,他们这不会出事吧?”
老板也担心,但想想又道:“先看看吧,要是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报警。”
“好。”
宴迟隨著宴衡走进包厢里,他找了一圈,这里除了宴衡,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根本不见蒋黎。
但看桌面上倒的两杯茶,可以看出,蒋黎已经来过了。
宴衡慢悠悠地坐在椅子上,动作不急不缓地喝著茶,“我知道你会来的。”
宴迟握紧拳头,努力地维持著冷静,“蒋黎,在哪!”
宴衡挑眉,“我只不过找她聊了几句,这么紧张?”
宴迟心急如焚,根本就没有心思在这里跟他墨跡,宴迟上前,一把揪起宴衡的衣领,將他从椅子上拽起来,“我再问你一遍,蒋黎,在哪。”
宴衡咯咯咯的笑著,那笑声怎么听怎么嚇人。
宴衡笑道:“这么关心她?她也很关心你呢。”
宴迟抬起手,一拳砸在宴衡的脸上。
宴衡对於宴迟来说,早就不是父亲了。
他自然也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宴衡也上了年纪,无论如何都不是身强体壮的宴迟的对手。
宴衡被这一拳砸在墙上,脚下不稳,他扶著墙壁,阴沉沉的眸光看著宴迟,“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
宴迟走过去,继续一把拽住他,“我早就告诉过你,別指望我对你心慈手软,我们的父子情分早就被你耗尽了,我再问你一遍,蒋黎,在哪。”
宴衡只感觉耳边嗡嗡作响,他因为忧思过度,身体早就大不如前了,被这一拳揍得,他只感觉眼前都了。
可他依旧觉得不够,依旧在激怒宴迟,“你猜,你猜猜她在哪。”
宴迟怒火中烧,对於宴衡,他真恨不得杀了他。
宴衡看著他,眼神里满是讥讽,“为什么这样看著我,想杀了我?”
宴衡继续笑著,咧开的嘴角带著血跡,“你想知道蒋黎在哪,呵。”
宴衡抬起手,遥遥地指向窗外,“看到那座桥了没有?你现在过去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宴迟瞳孔猛缩,咬牙质问,“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我跟她说......”宴衡凑近宴迟耳边,语调轻慢,“让她替你去死,我就放过你和孩子,怎么办,她真的相信了我说的话。”
宴迟的心臟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他看著宴衡那张无所畏惧囂张的脸,都能想像到他跟蒋黎说话时的神色。
宴衡哈哈哈哈的大笑著,“你快去吧,也许还能见到她最后一面,不然你见到的也许就是一具被水泡发的尸体了。”
噬心的怒火涌了上来,宴迟看著宴衡,握紧的拳头已经咯吱作响,宴迟抬起手。
这时一直怕里面打起来的老板冲了进来,老板立刻劝道:“这位先生,你冷静一点,这一拳头可不兴打啊,你真的要打架也去外面,在我这打架,我可要报警了。”
宴衡继续挑衅地看著他。
他就是在等著他对他下手。
宴迟脸部的肌肉绷了绷。
现在不是在这里跟宴衡纠缠的时候。
蒋黎要紧。
宴迟努力地將胸口翻涌的怒火压了下去,看著外面马上就要下雨的天,他眼神犀利地看著宴衡,“宴衡,蒋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让你偿命。”
宴衡不因为他这句话而恐惧,反而他心口一阵舒畅。
“好,我等著你,我的好儿子。”
宴迟凝视了他一眼,疯了一般的衝下楼,同时他的手机里也收到了一条消息。
是薄瑾御发给他的,是一条几分钟前最新的新闻,点开入目就是蒋黎一身白衣站在大桥栏杆外,风吹起她的裙摆,她在风中摇摇欲坠。
而新闻的標题上大黑字体写著:何苏念之死一案最新进展,涉事疑犯蒋黎疑似轻生。
宴迟的心在这一刻漏跳了一拍,他只感觉窒息。
他握著手机的手发抖,低低地骂了句,“傻子。”
宴迟坐上车,启动车子,转弯,一气呵成,车子极速朝大桥上驶去。
......
因为要下雨,今晚的风格外大。
沈寧苒和薄瑾御已经先宴迟一步赶到了大桥上,天色看著虽然马上要下雨了,可大桥上依旧人满为患。
放眼望去,周围除了看热闹的人群,大多数都是记者。
而蒋黎出门前换了一套白色的裙子,她站在大桥栏杆外,风吹动著她的髮丝,裙摆在风中鼓鼓作响,每一下都拍在人的心上。
沈寧苒看到这一幕,往日的淡定不復存在,她衝著蒋黎大喊,“蒋黎,你疯了!”
沈寧苒要衝上前,薄瑾御拉住她的手腕,冷静道:“先別过去,会刺激她。”
沈寧苒眼底溢满了泪水,她张了张被蒋黎嚇白的唇瓣,尝试著安抚蒋黎,“黎黎,你別站在那,危险,你先下来......”
蒋黎回过头,消瘦的身体稍稍动一动,都感觉她下一秒就会掉下去,让人胆战心惊,她回著头,带著晶莹泪水的眼睛看向沈寧苒,“苒苒......”
“是我,是我。”沈寧苒保持著镇定,伸著双手往前走去,“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你不要做傻事,你先下来,事情我们可以一起解决,你不要做傻事。”
蒋黎掉著泪,衝著沈寧苒灿烂一笑,“苒苒,我真的麻烦你太多了,每次我有什么事情,都是你帮我处理......”
“我不觉得麻烦,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你先下来好不好?”
蒋黎颤抖著呼吸,“苒苒,这次我想自己解决这件事。”
沈寧苒听不明白。
自己解决,就这解决方式吗?
去死?
她去死了就能解决事情吗?
不能。
沈寧苒深吸一口气,红著眼睛问她,“那孩子呢?你不要孩子了吗?你这样做,是要丟下孩子了吗?孩子才几天大,你就要让她失去母亲吗?蒋黎,你也是从小失去母亲的人,我也是从小没有母亲在身边的人,我们比谁都清楚,没有母亲陪伴的孩子会缺少多少爱,你要让你的孩子也缺少这份爱吗?”
蒋黎抿紧唇,痛苦地摇头。
“我不想,但是苒苒,我也不想让孩子一直生活在未知的危险当中,我现在只想让我的孩子安安全全地长大。”
沈寧苒听明白了,蒋黎是太著急想要解决跟宴衡的这件事了。
她害怕宴衡一直存在,就一直威胁到孩子的安全。
沈寧苒摇头,上前一步,“你听我的,会有別的办法的,你先下来。”
蒋黎坚定地摇头,眼泪在空中甩出了清晰的弧度,“不,苒苒,这次你就由著我去吧。”
“我怎么能由著你去,你是让我看著你去死吗?我怎么做得到。”
沈寧苒继续尝试著上前。
蒋黎就挪动步子,“別过来,苒苒,你別过来。”
沈寧苒瞳孔一缩,只能停住步伐,“好,我不过来,你別往后退。”
场面陷入一片僵局,有人报警,很快警察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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