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兽毛刷的尖端带着月痴兽口水特有的清凉触感,轻柔地拂过科尔温沾着蜜露的脊背。纽特的动作谨慎得像在拆解一个古卜莱仙火炸弹,每一次刷毛的落下都伴随着屏住的呼吸。科尔温则像一尊被强行按在梳妆台前的银灰色大理石雕像,身体僵硬得能硌碎刷子。他小小的脑袋扭向一边,熔金的眼瞳死死盯着工作台角落一块斑驳的污渍,仿佛那是伏地魔的鼻子,要用视线将其烧穿。只有那偶尔因刷子碰到蜜露结块而微微抽搐的胡须,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被斯卡曼德亲手梳理皮毛!这简直比被塞进装满狐媚子蛋的莫比乌斯环更屈辱!
“左边……肩胛骨那里,”科尔温的声音从紧咬的齿缝里挤出,每个音节都淬着冰碴,“还有残留的……粘稠物。清理掉。”他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官口吻,仿佛纽特是他的家养小精灵,正在履行一项卑微但必须完美的职责。
纽特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能感觉到指下那具小小身体的僵硬和抗拒,每一根炸起的银灰色绒毛都在无声地尖叫着“别碰我”。他依言将刷子更轻地移向左肩胛的位置,避开那隐藏在皮毛之下、被强大隐藏咒保护的巫碎党契约纹章区域。刷毛小心翼翼地分离着纠缠的蜜露和毛发。一滴汗珠顺着纽特的额角滑落,滴在橡木工作台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这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斯卡曼德,”科尔温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也成功让纽特的手再次僵住,“鉴于目前这种……荒谬绝伦且严重损害我人身自由与尊严的处境,”他刻意加重了“人身自由与尊严”这几个词,熔金的眼瞳终于施舍般地从污渍上移开,锐利地刺向纽特低垂的脸,“我认为我们有必要重新评估并建立一套临时的、具备法律约束力的行为准则。”
纽特抬起头,蓝眼睛里带着一丝茫然和尚未褪尽的谨慎:“……行为准则?”
“当然!”科尔温挺直了他那小小的、刚刚被刷得蓬松一些的脊背,努力营造出一种坐在魔法部威森加摩首席位置上的威严感,尽管他此刻还蹲坐在一堆秘银屑旁边,屁股底下压着半块没清理干净的蜜露痂。“第一项,也是最重要的一项:关于接触距离。”他抬起一只清理得差不多的前爪,用爪尖在空中虚虚画了一个圈,将纽特整个人囊括其中。“你,斯卡曼德,必须时刻保持至少——三英尺!”他强调了那个数字,“未经我明确许可,不得以任何形式、任何理由侵入此安全半径之内!包括但不限于你那双沾满月痴兽口水和弗洛伯毛虫粘液的手!”
纽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拿着刷子的手,又默默地向后退了半步,几乎要贴到背后的书架。三英尺,对于嗅嗅形态的科尔温来说,几乎意味着纽特要退到房间的另一头。
“第二项,”科尔温对他的“安全区”初步建立表示满意,熔金的眼瞳闪烁着精明的算计光芒,“关于信息获取与行动报备。作为被迫滞留于此的‘访客’,我有权知晓你一切可能影响我恢复或安全的行动意图。包括你何时离开这个箱子,何时返回,离开的目的,接触的对象,以及——”他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角落里那个巨大的、用厚帆布盖住的笼子,“——你计划何时给那头危险的、对我造成不可磨灭精神创伤的低等生物喂食、清理粪便或进行任何可能刺激其再次发情的活动!”
角落里的泰迪似乎感应到了某种指控,在睡梦中不满地咕哝了一声,翻了个身。
纽特张了张嘴,想说泰迪其实平时很温顺,发情期也快过了,但看到科尔温那熔金瞳孔里不容置疑的寒光,又把话咽了回去。他艰难地点了点头:“……明白。”
“第三项,”科尔温的爪子指向工作台上那本摊开的、厚重得能砸死一头鹰头马身有翼兽的《高阶变形逆转原理与禁忌》,“关于我的复原研究。这将是你的首要任务,优先级高于照顾你那些会放屁的蒲绒绒或者流口水的鸟蛇!”他的语气斩钉截铁,“你必须每天投入不少于……六小时的有效时间进行相关文献检索、理论推导和可能的魔药试验。我需要详尽的进度报告,每天日落之前呈交。”他俨然是在给下属布置KPI。
纽特看着那本大部头,又看看眼前这只颐指气使的银斑嗅嗅,感觉头有点大。六小时?他还要照顾一箱子的神奇动物……“科尔温,这时间……”
“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科尔温立刻打断他,熔金的眼瞳眯起,“斯卡曼德,你要清楚,我滞留在这里,忍受这种……形态,每一天对我个人声誉、精神健康以及魔法事业造成的损失,都足以买下你这一箱子会流鼻涕的动物十次!我的时间就是金加隆,不,是古灵阁最深处的妖精铸锭!你承担不起拖延的代价!”
纽特默默地把“流鼻涕”的指控咽了回去。他想起箱子里的隐形兽最近确实有点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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