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像颗不知疲倦的小陀螺,围着沉默前行的阿尔文打转。阿尔文抱着那本厚重的图鉴,步伐平稳地走向花丛边缘纳西莎声音的来源,小小的背脊挺得笔直,仿佛怀揣着整个魔法界的奥秘,而非一本幼儿启蒙书。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玫瑰花瓣,在他苍白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又被浓密的睫毛筛成一片安静的阴影。
“阿尔文!你看!”德拉科突然停下小跑,指着花丛深处一株异样的植物。那植物有着鲜艳欲滴的猩红色花朵,花瓣边缘却诡异地长着细密的、如同针尖般的绒毛,在阳光下闪烁着不祥的微光。“那朵花好红!比潘西的蝴蝶结还红!”他灰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发现宝藏的兴奋,完全忽略了阿尔文之前关于“危险植物”的警告,小短腿一迈就要往里冲。
一只苍白的手更快地伸出,精准地揪住了德拉科后颈的衣领。
“别动。”阿尔文的声音比刚才更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他银灰色的眼睛紧紧盯着那株猩红的花朵,图鉴被他单手夹在腋下,另一只手牢牢地钳制住试图挣扎的小表弟。“血齿罂粟。花瓣绒毛接触皮肤会产生剧痛,汁液致幻。危险等级:S。”
德拉科被拎得双脚离地,扑腾了两下,小脸因为气恼和勒紧的领口而涨红。“放开我!阿尔文!我要那朵花!”他不服气地嚷嚷,小手徒劳地去掰阿尔文揪着他衣领的手指。那手指冰凉而有力,像铁钳。
“愚蠢。”阿尔文毫不留情地评价,无视德拉科的挣扎,拖着他绕过那片危险区域。他的目光扫过花丛边缘几株不起眼的、开着细碎白色小花的植物,眉头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那是白鲜草,一种强效的止血疗伤草药。
纳西莎温柔的身影终于出现在玫瑰花拱门之下。她穿着飘逸的浅色长裙,金发挽起,看到被阿尔文以一种近乎“押解”姿势拖过来的小儿子时,美丽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又好笑的神情。
“妈妈!”德拉科一看到救星,立刻委屈地告状,“阿尔文揪我!他不让我摘花!那朵花可漂亮了!”
阿尔文适时地松开了手。德拉科立刻像颗小炮弹一样冲向纳西莎,扑进她带着玫瑰香气的怀里,把小脸埋进去蹭了蹭,只露出一只眼睛,控诉地瞪着阿尔文。
“哦,我亲爱的龙宝宝,”纳西莎温柔地抚摸着德拉科汗湿的金发,目光却带着了然的笑意看向阿尔文,“阿尔文做得对。那朵红色的花很危险,不能碰。”她低头亲了亲德拉科的额头,“你看,表哥是在保护你。”
德拉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显然对这个说法不太买账。他扭过头,目光又被阿尔文怀里的图鉴吸引,眼珠转了转。
纳西莎牵起德拉科的手,对阿尔文柔声道:“阿尔文,下午茶准备好了,有你喜欢的薄荷冰糕。把书交给多比吧,先来吃点东西?”
阿尔文点点头,将厚重的图鉴交给无声无息出现的家养小精灵多比。多比小心翼翼地抱着书,大耳朵激动地扇动着。
德拉科一听有薄荷冰糕,立刻把刚才的不愉快抛到脑后,反手就想抓住阿尔文的手腕拉着他跑:“阿尔文快走!冰糕会化的!”
阿尔文再次敏捷地避开了那只热情的小手。他沉默地跟在纳西莎和叽叽喳喳的德拉科身后,保持着一步的距离。阳光将他小小的影子拉长,显得有些孤寂。
精致的白色雕花圆桌摆在爬满藤蔓的凉亭下,上面摆放着银质茶具、撒着糖霜的司康饼、切成小块的水果塔,以及两杯冒着丝丝寒气的、翠绿色的薄荷冰糕。
德拉科欢呼一声,立刻扑到自己的座位前,拿起小银勺就要挖冰糕。
“德拉科,”阿尔文的声音平静地响起,“洗手。”
德拉科的动作僵住,小嘴又扁了起来,看看自己确实还沾着点泥土和草屑的手,又看看诱人的冰糕,委屈地看向纳西莎。
纳西莎忍着笑,示意旁边的另一个家养小精灵递上湿热的毛巾。“听表哥的,亲爱的。”
德拉科不情不愿地擦干净手,才终于如愿以偿地挖了一大勺冰糕塞进嘴里,冰凉的甜意瞬间让他眯起了眼睛,满足地晃着小腿。
阿尔文则安静地坐下,拿起自己的银勺,动作斯文地小口吃着。冰糕的凉意似乎让他很舒适,苍白的脸上那层冰封感都柔和了一点点。
“阿尔文,”德拉科吃着吃着,忽然又想起什么,含糊不清地问,“那本有吃人花的书……你明天还看吗?” 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和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想要靠近的渴望。
阿尔文咽下口中冰凉的糕体,银灰色的眼睛看向德拉科,没有立刻回答。凉亭外,知更鸟在树梢清脆地鸣叫,夏风带着玫瑰和薄荷的香气拂过。
“嗯。” 他最终发出一个极轻的单音,算是回应。
德拉科的眼睛立刻亮了,像两颗被擦亮的灰蓝宝石。“那……那我明天还来找你!” 他宣布,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又挖了一大勺冰糕,这次却犹豫了一下,然后把勺子里最大的一块冰糕颤巍巍地递向阿尔文的盘子边缘。“喏!这个给你!最绿的!薄荷味最浓!” 他努力做出慷慨的样子,小脸上却写满了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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