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赵建军骂到一半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眼睛瞪得像铜铃,直勾勾地盯着儿子身后那个仿佛从古画里走出来的女子。
他活了半辈子,在影视城周边也见过不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演员,可从未见过气质如此纯净、容貌如此惊为天人、还穿着一身看似就价值不菲的古装衣裙的姑娘。
这……这真是自己那个整天“不务正业”的儿子能认识的?
母亲刘芳也被丈夫突然的噤声弄得莫名其妙,顺着他的目光回头一看,也瞬间愣在了原地。她第一反应不是儿子又瞎胡闹,而是发自内心地惊叹:“哎呦喂……好,好俊俏的女娃子!”
她下意识地擦了擦手,脸上堆起小心翼翼又难掩惊喜的笑容,看向赵信,声音都放轻了,“儿呀,这……这位是……你朋友?”
赵信看着父母这副如临大“宾”又暗含期待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坦然介绍道:“爸,妈,她叫玉漱。”
他顿了顿,给出了一个让二老心花怒放的答案,“是我女朋友。”
“女……女朋友?!”
赵建军和刘芳异口同声,再次愣住,但这一次,愣神之后是几乎无法掩饰的狂喜。
儿子开窍了?居然不声不响就带回来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刘芳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翘,赵建军那原本因为劳作而显得严肃的脸上,也瞬间冰雪消融,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赵信看着父母难以置信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给出了一个在他们看来最合理的解释:“嗯,在剧组认识的。”
“哎呀!好!好啊!”
刘芳顿时喜笑颜开,双手一拍,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只是连连道好。她上下打量着玉漱,越看越是喜欢。
赵建军大概是惊喜过头了,猛地一拍大腿,发出“啪”的一声响,洪亮的笑声震得院子仿佛都抖了抖:“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还是跑龙套好!嗯!有前途!大有前途!”
他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把赵信都给逗乐了。刚才还咬牙切齿地说自己去剧组是“当孙子”,这一转眼,就成了“有前途”的事业了,这变脸速度,堪称一绝。
刘芳看起来既高兴又有些紧张,生怕怠慢了这位天仙似的“准儿媳”,她搓着手,上前几步,用自认为最和蔼的语气问道:“闺女呀,你叫玉漱是吧?真好听的名字。你……你今年多大了呀?家是哪儿的?这一路过来累不累?饿不饿呀?阿姨这就给你弄点吃的去……”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带着市井百姓特有的热情和一点点审度。
赵信知道玉漱初来乍到,对一切都充满陌生和恐惧,他回头看向她,用温和而坚定的目光给予鼓励,轻声介绍道:“玉漱,这两位便是我的父母。”
玉漱虽然对周遭的一切感到无比陌生和惶恐——奇怪的房屋,穿着奇特的人们,还有那些从未见过的器物——但听到赵信说这就是他的父母时,她心中先是一惊,随即涌起的是一种“终于见到长辈”的郑重与忐忑。
下一刻,她几乎是本能地,做出了一个让赵信父母再次目瞪口呆的举动。
只见她快步上前,在赵建军和刘芳面前,毫不犹豫地屈膝跪拜下去,双手交叠置于额前,行了一个标准而恭敬的大礼,声音清脆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儿媳玉漱,拜见父亲大人,母亲大人。愿二老身体安康。”
这一跪,直接把赵建军和刘芳给跪懵了。
“哎呦!使不得!使不得呀闺女!”
刘芳第一个反应过来,慌忙弯腰伸手去扶玉漱,力道之大,几乎是把玉漱给“拎”了起来。
“快起来,快起来!这地上多脏啊!现在不兴这个,不兴这个了!”
她一边拍打着玉漱宫裙上可能沾染的灰尘,一边又是心疼又是疑惑地看着她,“好闺女,你……你这是做什么呀?”
玉漱被扶起来,依旧微微低着头,态度恭顺地解释道:“玉漱一直不曾拜见父亲母亲大人,心中惶恐,未曾尽到儿媳孝道,实在是失礼。今日初见,行此大礼是应该的,还请二老莫要怪罪玉漱迟来之过。”
她这番话发自内心,在她所受的教育和认知里,见到夫君的父母,行此大礼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刘芳和赵建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触动。这姑娘,长得跟天仙似的,说话温声细语,还这么……这么懂礼貌?这礼貌得都让他们有点不知所措了。现在哪还有年轻人见面就行这么大礼的?这闺女,也太实诚,太让人心疼了。
“不怪罪,不怪罪!你这孩子,真是太客气了!”
刘芳脸上笑开了花,越看玉漱越是满意,她亲热地拉起玉漱的手,轻轻拍着。
“走,闺女,别在院子里站着了,快跟阿姨进屋坐!屋里凉快!”
说着,便半拉半扶地,将还有些局促的玉漱带进了屋里。
等刘芳和玉漱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赵建军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他一把拉过赵信,压低声音,目光锐利地盯着他:“臭小子,你跟老子说实话!这真是你女朋友?不是你从哪个剧组借来演戏,糊弄老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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