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通道的光晕在沈砚指尖凝定的刹那,青芜下意识攥紧了他的袖口。玄色衣袂被她指节捏出褶皱,那枚悬在腰间的声纹锚却突然嗡鸣起来——银链上的菱形晶核泛着淡蓝微光,与通道口流转的紫金色能量撞出细碎星火。
“别怕。”沈砚侧过身,指尖覆在她手背上。通道另一端传来的空调冷气混着金属味,与灵泽界的草木清气格格不入,他能感觉到青芜指尖的微颤,“只是空间折叠的余波,声纹锚会稳住你的气息。”
青芜抬眸时,睫毛上还沾着灵泽界未散的晨露。她自小在苍梧山长大,见过最高的是接天的古木,最宽的是映月的星河,却从未想过“通道”会是这样——像被人用剑劈开的空气,边缘泛着不稳定的涟漪,对面隐约可见惨白的灯光和一排排银灰色的柜子。
“那就是……你说的‘实验室’?”她声音轻得像风拂柳叶,目光落在通道那头突然闪过的白大褂身影上,下意识往沈砚身后缩了缩。声纹锚的嗡鸣更甚,晶核里映出她微蹙的眉,“这里的‘气’好淡,像被抽走了灵髓的枯木。”
沈砚失笑,屈指轻弹她的声纹锚:“凡世不讲‘灵髓’,讲‘能量场’。你腰间这东西是灵泽界的地脉信物,到了这儿自然会不安分。跟着我走,别碰任何亮着灯的仪器。”
他话音未落,通道突然剧烈震颤。紫金色光晕里炸开裂纹,沈砚拽着青芜往前疾冲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木枝断裂的脆响——是他临行前移栽在通道入口的“锁灵木”,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通道只能维持半刻钟!”他低喝一声,带着青芜撞进那片惨白的光里。
扑面而来的凉意让青芜打了个寒颤。她还没看清周围的景象,就被沈砚按低了头:“别动。”
头顶传来“嘀嘀”的轻响,一道淡绿色的光线从她发间扫过。青芜偷眼去看,只见四周立着数不清的玻璃柜,里面摆着些奇形怪状的金属片,柜顶的灯像不眠的眼睛,齐刷刷亮着冷光。而刚才通道入口的位置,此刻只剩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印记,连残留的能量都在被空气里某种“东西”迅速吞噬。
“沈哥?你可算回来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黑框眼镜的男生突然从拐角冲出来,手里的文件夹差点砸在玻璃柜上。他看清沈砚时眼睛一亮,刚要说话,目光却猛地定在青芜身上,嘴巴张成了“O”形。
“这、这位是……”男生推了推眼镜,视线在青芜的玄色长裙和腰间的声纹锚上打转,喉结滚动了两下,“沈哥,你带‘外人’进实验室了?李姐要是知道——”
“她是青芜,古声界来的,也可以叫灵泽界。”沈砚打断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顺手接过男生手里的文件夹,“临时通道不稳定,只能先带她来这儿。王浩,通知下去,三级隔离区暂时封闭。”
王浩手里的笔“啪嗒”掉在地上。他蹲下去捡笔的动作僵在半空,抬头时眼镜都滑到了鼻尖:“灵泽界?就是你说的那个……有会说话的树、能自己长腿的石头的世界?”
青芜被他直白的描述逗得抿了抿唇,腰间的声纹锚却突然又嗡鸣起来。这次的声音比刚才更响,银链都在微微震颤,而她顺着晶核的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的窗台上,摆着一盆半枯的小树苗。
那树苗约莫半尺高,枝干细得像麦秆,叶子黄得发焦,一看就是许久没照过太阳。可就在声纹锚亮起的瞬间,它顶端突然冒出一点嫩红——像是有谁用指尖蘸了春色,轻轻点在枯槁的枝干上。
“那是什么?”青芜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
王浩猛地回神,一把拉住她:“别碰!那是沈哥从‘裂隙’带回来的样本,说是……”他挠了挠头,看向沈砚,“沈哥,你上次说这树苗和地脉有关,对吧?但它在实验室里快死半个月了,李姐说要扔了呢。”
沈砚的目光落在树苗顶端的新叶上,眸色微沉。他快步走过去,指尖悬在树苗上方,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微弱却鲜活的能量正从声纹锚流向树苗——青芜腰间的晶核泛着越来越亮的蓝光,而那片新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从嫩红变成了翠绿,连旁边几片黄叶都染上了生机。
“这、这是……”王浩的声音都在发抖,他扒着沈砚的胳膊,眼睛瞪得像铜铃,“它活了?就因为这位青芜姑娘站在这儿?”
青芜也有些惊讶。她能感觉到声纹锚里的“地脉气”在往外涌,像溪水汇入干涸的河床。而那盆小树苗像是有了意识,细弱的枝干微微倾斜,朝着她的方向弯了弯,像是在行礼。
“声纹锚是苍梧山的地脉核心所铸。”沈砚指尖轻触声纹锚的晶核,冰凉的触感里带着熟悉的能量波动,“灵泽界的万物都与地脉相连,声纹锚里的地脉气,能唤醒同源的生命。”
他顿了顿,看向那片舒展的新叶:“这树苗来自灵泽界与凡世(也叫人界)的裂隙,本身带着灵泽界的地脉印记。在凡世之所以枯萎,是因为这里的地脉能量太稀薄,无法支撑它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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