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子与玄玑行至汉王府门前,讶然发现那中门竟豁然洞开。周景昭身着亲王常服,亲自立于阶前相迎,身后仆从井然,谢长歌、清荷等人皆在。
周景昭迎下台阶,拱手笑道:“青崖前辈云游来比,景昭欣喜万分!前辈乃世外高人,景昭不敢怠慢,特开中门,略表敬意!”态度谦和温润。
青崖子拂尘一摆,朗声笑道:“王爷如此盛情,贫道受之有愧!”他心中明了,这既是尊崇,亦是周景昭向外界表明的一种坦荡姿态。
周景昭目光随即落在玄玑身上,青崖子介绍道:“此乃贫道一位故交之后,道号玄玑,游历至京,特来拜会王爷。”
玄玑上前一步,执礼道:“贫道玄玑,见过殿下。”声音清澈,目光坦然审视。
周景昭含笑回礼,随即延请二人入府。至正堂,周景昭挥退大部分仆从,只留清荷伺候。
众人落座,周景昭先关切询问青崖子云游可否顺利。青崖子抚须笑道:“劳王爷挂心,一切安好。”
他目光转向侍立一旁的谢长歌,语气变得熟稔亲切:“长歌小友,一别数年,修为愈发精纯了。令师近来可好?贫道与他北海一别,亦有数载未见了。”
谢长歌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暖意,拱手道:“有劳青崖前辈动问。家师一切安好,仍在静修,时常提及前辈风采。”
青崖子点头笑道:“那就好。你选择追随王爷,当真是慧眼识珠。你身上劫气虽重,却已与王爷气运相连,内敛沉淀,根基日益稳固。只是……你这命中的劫运,也因此与王爷的命运交织,变得愈发混沌难测,祸福相依,前途多艰啊。”他洞虚境的眼力,已然清晰的感受到谢长歌的命运。
谢长歌神色不变,只是再次拱手:“谢前辈指点。长歌既已抉择,自当与殿下共担一切。”
周景昭亦正色道:“长歌于我,如手足兄弟,风雨同舟,绝无例外。”
青崖子颔首,又问道:“对了,贫道此前曾指点一位名叫司玄的年轻人来长安寻你,她可曾到来?此人于剑道颇有天赋,所修‘天玄剑意’亦是不凡,或对王爷有所助益。”
周景昭笑道:“司玄早已到了,如今常在风铎楼阅览群书,偶尔与景昭探讨剑法,确是奇才。还要多谢前辈为景昭引荐贤才。”他语气自然,并未特意点破司玄的女子身份,但其“闻香识人”的天赋早已了然于心。
寒暄片刻后,青崖子神色一正,解下背上那柄剑鞘深紫、隐有云纹的长剑,双手托起:“王爷,贫道此次云游,偶得此剑,名曰‘紫霄’。乃是以天外陨铁之精,辅以地心炎髓,于道家秘传的雷火锻炉中千锤百炼而成,坚韧无比,锋锐绝伦,更因锻造时引天雷淬火,故能引动一丝天地正气,对阴邪煞气有克制之效,与皇道中正之气亦隐隐相合。思及王爷已修《混元经》,正需此等神兵护道,特来奉上。”
周景昭连忙起身,郑重接过。紫霄剑入手,顿感一股沉凝锋锐之意,与他体内初生的混元真气隐隐呼应!他心中震动,深知此剑珍贵无比,远超寻常恩惠。
他手持紫霄,沉吟片刻,忽然对清荷道:“清荷,你且去门外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
待清荷领命而出,周景昭面色转为极其郑重,对着青崖子深深一揖:“前辈厚恩,景昭……不知何以为报!前辈不仅耗费十年修为为景昭凝结真气种子,助我筑基,今日更赠此神兵……此恩此德,重于泰山!”
他抬起头,目光坦诚甚至带着一丝忧虑:“然,景昭如今处境,前辈或已知晓。看似闲王,实则身处漩涡之眼,危机四伏,前途未卜。景昭……实不愿因一己之私,将前辈卷入这朝堂纷争,乃至……刀兵之险。拜师之事,关乎传承,更关乎生死荣辱。景昭虽万分渴望能正式执弟子礼,侍奉前辈左右,但……仍需将实情坦诚相告,请前辈……三思而后行。”他将自身风险直言不讳,将选择权完全交给了青崖子。
青崖子听罢,非但没有丝毫退缩,反而眼中赞赏之色更浓。他哈哈大笑,声震屋瓦:“好!好一个坦诚磊落的周景昭!贫道果然没有看错人!你若只因畏惧风险便不敢认下我这师父,或是只顾自身利益而隐瞒风险,贫道反倒要拂袖而去了!”
他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周景昭,语气变得无比郑重:“贫道一生追寻大道,于传承看得比性命更重!《混元经》非大机缘、大毅力者不可修,更非有‘混元海’者不能成!你恰好身负这万中无一的‘混元海’,此乃天意! 你既有此天命踏上此路,贫道便愿倾尽所有,助你成道!些许朝堂风波,何足道哉?这师徒名分,今日定要补上!”
周景昭闻言,心中激荡,再无犹豫,当即道:“既蒙师父不弃,弟子周景昭,愿行拜师之礼!”
香案迅速备好,供奉三清。周景昭神色庄重,焚香祷告,依古礼向青崖子行三跪九叩之大礼,正式定下师徒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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