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县府衙大堂,已临时改为宁王行辕。气氛略显凝重,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刺杀余波未平。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步入大堂,正是追击叶揽衣无功而返的司玄与玉清瑶。
司玄神色清冷依旧,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未能竟全功的凛然。玉清瑶则面覆寒霜,显然对让叶揽衣这等败类再次逃脱感到极为不悦,更有几分对师门清誉受损的愠怒。
堂内,闻讯赶来的谢长歌、齐逸、狄昭、徐破虏等文武重臣见周景昭无恙,方才松了口气。
“殿下,”司玄微微躬身,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与自责,“叶揽衣狡诈,对城中暗道极为熟悉,且有同伙接应,未能擒获。”她的目光与周景昭短暂交汇,超越了寻常君臣的担忧与默契尽在其中。
玉清瑶上前一步,面对端坐主位的周景昭,依照江湖礼节,抱拳一礼,声音清越如冰泉击玉:“昆仑弟子玉清瑶,参见宁王殿下。”
她姿容绝世,气质空灵,这一礼行来,自带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让堂内这些见惯了沙场铁血的将领们都不由微微侧目。
她继续道,语气带着几分歉意与郑重:“叶揽衣乃我昆仑弃徒,其所作所为,败我门风,更胆大包天,竟屡次行刺殿下。此事,昆仑管教不严,难辞其咎。清瑶奉师门之命,特向殿下致歉,恳请殿下明察,万勿因叶揽衣一人之恶,而迁怒昆仑。我昆仑派愿对此做出补偿,以示诚意。”
她这番话说完,大堂内一片安静。众人都看向周景昭。周景昭原本见这仙子般的人物一本正经地代表宗门致歉,觉得有些新奇,甚至想打趣两句,但看她神色肃穆,眼神清澈坦诚,不染半点俗世尘埃,便收起了玩笑的心思。
他微微一笑,笑容温和而富有感染力,抬手虚扶:“玉仙子言重了,快快免礼。”
他语气平和,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叶揽衣是叶揽衣,昆仑是昆仑。本王虽不才,却也深知‘罪不及师门’的道理。此人叛出昆仑,为非作歹,其所行之事,与昆仑何干?本王若因此迁怒贵派,岂不正中了那些唯恐天下不乱之奸徒的下怀,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仙子与贵派,大可放心。”
周景昭这番话,既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也展现出了远超年龄的格局与智慧。堂内众人,尤其是谢长歌、齐逸等谋士,闻言皆微微颔首,眼中露出赞许之色。
玉清瑶闻言,清冷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与欣赏。她本以为这位年轻的王爷即便不明着发作,也多少会有些怨气,或借此索要些好处,却没想到对方如此通情达理,胸怀宽广。
她不禁抬眼仔细看了看周景昭,只见对方目光清澈坦荡,气度雍容,心下顿时了然:怪不得像司玄、谢长歌这等人物都甘愿为其效力,此人确有非凡魅力。
这番话格局宏大,堂内众人皆露赞许之色。玉清瑶眼中闪过讶异与欣赏,这位年轻王爷的气度远超她的预期。她再次敛衽一礼,语气更显真诚:“殿下深明大义,清瑶佩服。然诚意不应止于口舌。”
她略顿,决然道:“为表诚意,也为弥补过失,清瑶愿暂留军中。一可护卫殿下,防叶揽衣再袭;二可协助追缉那败类;三则……”她坦然迎上周景昭的目光,“……亦可让清瑶与师门,亲眼见证殿下如何平定南中,安抚黎民。”
众人反应各异。狄昭等将领觉得多一强援是好事;谢长歌等谋士则思量更深。
这时,周景昭却先看向身旁的司玄,目光柔和,带着询问与安抚之意。司玄与他眼神交汇,微微颔首,清冷的目光中流露出理解与支持。她与周景昭的关系,早已超越君臣,是道友,是知己,更是得到未来正妃陆望秋认可的伴侣,此刻无声的交流,充满了信任与默契。
周景昭这才朗声对玉清瑶笑道:“仙子愿留下相助,本王求之不得!本王这军中,正需仙子这般人物。如此,便有劳仙子了。”答应得爽快大气。
“清瑶必尽力而为。”玉清瑶颔首,敏锐地察觉到了周景昭与司玄之间那非同寻常的互动,心下对这位王爷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周景昭吩咐司玄带玉清瑶下去安顿后,便招来了卫风。
将两封已经写好的信交到他手上:“卫风,这两封亲笔信,你派最得力的手下,以最快速度,秘密送往普安州,亲手交予陆小姐和青崖子前辈。”
周景昭神色郑重,“沿途关卡已通,但仍需小心。接到人后,一路护卫,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第一封是给在普安州的陆望秋。
信中先报了平安,简述味县大捷,语气温和。接着笔锋一转,写道:“……味县已下,南中定。此地暂为政务枢纽,百废待兴,需人打理。望秋可携青崖子师父,并一众女眷,妥善安排后,前来味县相聚。路上事宜,已令卫风妥善安排,务必确保周全。”
言辞间既有对未婚妻的思念,更有将其视为内助,共同经营新基业的信任与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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