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起万里 第467章 攀崖入渊寻清草，毒阵初现探玄机

岩壁上的藤蔓又粗又韧，指尖攥上去能摸到细密的绒毛，混着晨露的湿意，滑不溜手。林惊尘脚踩在岩壁的缝隙里，每往上挪一步，都先试探着踩实，再伸手去够更高处的藤蔓——这处缝隙仅容一人通过，脚下就是深不见底的幽冥渊，风从渊底往上灌，带着股阴冷的潮气，吹得藤蔓“沙沙”作响，稍有不慎，就会摔下去粉身碎骨。

“大家慢着点，别慌！抓稳藤蔓，脚踩实了再动！”林惊尘回头，压低声音叮嘱身后的弟子，目光扫过柳轻烟时，特意多停留了片刻，见她紧紧抓着藤蔓，脸色虽有些发白，却没半点慌乱，才稍稍放心。

苏慕言跟在柳轻烟身后，一手抓着藤蔓，一手护着她的腰，生怕她脚下打滑：“别往下看，盯着前面人的背影，跟着我，慢慢爬，有我在，没事。”

柳轻烟点头，咬着唇，不再去看渊底的黑暗，只盯着苏慕言的后背，一步一步往上挪。身后的弟子们也都小心翼翼，彼此间保持着半步的距离，没人敢说话，只有藤蔓摩擦衣物的“窸窣”声，和偶尔传来的粗重呼吸声。

押着毒手护法和赵虎的两个弟子走在最后，铁链被他们攥得紧紧的，毒手护法不敢耍花样，只能跟着往上爬，眼里却时不时扫向渊底，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掩饰紧张。赵虎则格外老实，手脚并用，还时不时提醒身后的弟子：“前面第三步的缝隙松了，别踩那里，踩左边那块凸起的石头！”

爬了约莫半个时辰，林惊尘终于摸到了岩壁顶端的缝隙，他探头往里看了看——缝隙内侧是一片狭窄的平台，铺着厚厚的腐叶，没有焚天门的弟子值守，只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被他的动静惊起，扑棱着翅膀飞进了渊内的密林里。

“上面安全，大家依次上来！”林惊尘翻身爬上平台，转身伸手，先把柳轻烟拉了上来，又伸手去接苏慕言和弟子们。等所有人都爬上平台，他才松了口气，示意大家原地休息片刻，缓解攀爬的疲惫。

柳轻烟靠在岩壁上，掏出水囊喝了一口水，脸色渐渐恢复了血色：“没想到这悬崖这么难爬，幸好有这么粗的藤蔓，不然咱们根本上不来。”

“这是赵虎的功劳，若不是他知道这处缝隙，咱们还得从正面硬闯，多费不少功夫。”林惊尘看向赵虎，语气里带着几分认可。

赵虎赶紧摆手：“我只是做了该做的，能帮着阻止莫焚天，赎我之前的罪，就够了。林公子，再往前走半里，就是清心草生长的山谷，咱们得快点，别等正面的张长老他们动手了，咱们还没找到清心草，误了时辰。”

林惊尘点头，起身对众人说：“大家都打起精神，跟着赵虎和毒手护法，去山谷找清心草，找到后立刻采摘，装在布囊里，别耽误时间。记住，别擅自离开队伍，幽冥渊里毒蛇多，还有可能藏着焚天门的探子，小心行事！”

“是！”弟子们齐声应道，跟着赵虎和毒手护法，往山谷的方向走。

平台后的密林格外幽静，树木长得又高又密，枝叶交错着遮住了阳光，林子里透着股阴冷的气息，地面上的腐叶积了半尺厚，踩上去“噗嗤”作响，偶尔能听到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不知是蛇还是老鼠，让人心里发紧。

毒手护法走在最前头，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时不时拨开路边的草丛，指着草丛里几株开着白色小花、叶片呈心形的植物，轻声道：“林公子，这就是清心草，只有幽冥渊的这处山谷有，别的地方都长不出来。采摘的时候要小心，别碰断它的根，根里的汁液最管用，破阵的时候，要连根带叶一起熬水。”

林惊尘蹲下身，仔细看了看清心草——叶片翠绿，花瓣雪白，凑近了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与柳轻烟药箱里的草药味不同，这股清香带着几分凉意，能驱散林子里的阴冷。他按毒手护法说的，小心翼翼地连根带叶采摘下来，放进随身的布囊里，柳轻烟和弟子们也立刻上前，学着他的样子采摘，动作轻柔，生怕碰坏了清心草。

没一会儿，众人就采摘了足够的清心草，林惊尘让弟子们把清心草分装好，贴身收好，才对毒手护法说：“清心草找到了，接下来，带我们去总坛，找毒阵的阵眼。”

“好！”毒手护法点头，领着众人往密林深处走。又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前方渐渐传来隐约的人声，还有兵器碰撞的“叮叮当当”声——是张玄长老带着弟子，在正面与焚天门的值守弟子交上手了！

“张长老动手了！咱们加快脚步，趁他们吸引了注意力，赶紧去破阵！”林惊尘压低声音，加快了脚步，手里的铁剑也悄悄出鞘，剑身在昏暗的林子里泛着冷光。

穿过密林，前方出现了一处巨大的山洞，洞口用藤蔓遮住，藤蔓后能看到隐约的火光，还有焚天门弟子的身影在晃动。毒手护法指着山洞左侧的一处石缝，轻声道：“林公子，毒阵在山洞大殿的中央，阵眼在大殿左侧的石墙后，从这处石缝进去，能直接到石墙旁，不会惊动殿内的人。”

林惊尘点头，示意苏慕言带着十个弟子，守住石缝外，防止有弟子从里面出来；又让柳轻烟带着二十个弟子，在石缝内侧接应，自己则带着剩下的十个弟子，押着毒手护法，钻进了石缝。

石缝狭窄，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里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只能靠着手摸石壁，慢慢往前挪。石壁上长满了青苔，滑腻腻的，还带着股潮湿的气息，偶尔能听到水滴落在地上的“滴答”声，在寂静的石缝里格外清晰。

走了约莫十几步，前方渐渐透出一丝光亮，毒手护法轻声道：“林公子，前面就是石墙了，我去把石墙后的阵眼机关指给你看，你让弟子们把清心草熬水，洒在机关上，毒阵就会失效。”

林惊尘点头，让弟子们点亮随身的火把，火光一亮，石墙的模样也清晰起来——这是一面看似普通的石墙，上面刻着与石板上相似的剑纹，却在剑纹的末端，藏着一个小小的凹槽，凹槽里布满了细密的小孔，像是用来洒东西的。

“这就是阵眼机关？”林惊尘指着凹槽，问道。

“是！”毒手护法点头，伸手按了按凹槽旁的一块凸起的石头，石墙后立刻传来一阵“咔咔”的声响，凹槽也随之打开了些许，“只要把清心草熬的水，倒进这个凹槽里，顺着小孔流进阵眼，毒阵就会失效。不过要快，一旦打开机关，殿内的人就会察觉，咱们只有半盏茶的功夫。”

林惊尘立刻让两个弟子，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铜锅和火折子，就地生火，把采摘的清心草放进铜锅里，又倒了些清水，快速熬煮起来。清心草在锅里翻滚着，淡淡的清香越来越浓，没过片刻，水就变成了淡绿色，熬好了。

“快！倒进凹槽里！”林惊尘接过铜锅，小心翼翼地把清心草水倒进凹槽里。淡绿色的水顺着凹槽里的小孔，慢慢流进石墙后，石墙后立刻传来一阵“滋滋”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腐蚀了，紧接着，远处的大殿里，传来一阵弟子的惊呼：“不好！毒阵失效了！”

“成功了！”林惊尘心里一喜，立刻让弟子们熄灭火把，“快，从石缝出去，和苏兄、轻烟汇合，去大殿抢石板！”

众人刚钻出石缝，就看到苏慕言正带着弟子，与几个从大殿里跑出来的焚天门弟子缠斗。苏慕言的铁链“哗啦”一声，缠住了一个弟子的手腕，用力一拧，弟子手里的刀就掉在了地上，紧接着，他一脚踹在弟子的胸口，弟子立刻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惊尘！毒阵破了？”苏慕言看到林惊尘，立刻大喊一声，语气里满是兴奋。

“破了！咱们去大殿抢石板！”林惊尘点头，领着众人，跟着苏慕言，往大殿的方向冲。

大殿里一片混乱，原本布满毒粉和毒蛇的毒阵，此刻已完全失效，地上的毒蛇要么已经死去，要么蜷缩着身体，没了动静，毒粉也被清心草水冲淡，散在空气中，没了毒性。焚天门的弟子们乱作一团，有的在与从正面进来的张玄长老的弟子缠斗，有的则护着大殿中央的石台，石台上，用铁链锁着两块石板，正是他们要找的最后两块石板！

“石板在那里！”林惊尘一眼就看到了石台上的石板，立刻提着铁剑，朝着石台冲去。守在石台旁的几个弟子，立刻挥着刀，朝他砍来，林惊尘按照残页上的剑招，以柔克刚，剑随身动，“叮叮当当”几声，就将弟子们的刀挡开，紧接着，剑尖一挑，就将两个弟子挑倒在地。

苏慕言也立刻跟上，铁链一甩，缠住了另一个弟子的脚踝，用力一拽，弟子摔在地上，被随后赶来的弟子死死按住。柳轻烟则带着弟子们，在一旁接应，防止有弟子从侧面偷袭，保护林惊尘去拿石板。

就在林惊尘快要冲到石台旁时，大殿的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缓缓走了出来——男子面色苍白，眼神阴鸷，手里握着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剑，剑身上泛着诡异的绿光，正是焚天门教主，莫焚天！

莫焚天的身后，还跟着两个护法——一个身材瘦小，穿着灰色夜行衣，手里握着一把短刀，脚步轻盈，正是擅长轻功和偷袭的鬼影迷踪；另一个身材魁梧，穿着厚重的铁衣，手里握着一把巨斧，眼神凶狠，正是刀枪不入的铁衣护法！

“林惊尘，你倒是好本事，竟然能找到清心草，破了我的毒阵，还能带着正道七宗的人，闯进我的总坛！”莫焚天的声音阴冷，目光扫过林惊尘，又落在石台上的石板上，眼里满是狠厉，“不过，想抢我的石板，也要问问我手里的剑，答应不答应！”

张玄长老也带着弟子，从大殿的正面走了进来，挡在林惊尘的身边，手里的拂尘一扬，神色威严：“莫焚天，你野心勃勃，想借护世剑操控洪水，危害江湖，今日老夫就替天行道，铲除你这个祸害！”

莫焚天冷笑一声，眼里满是不屑：“张玄，就凭你，还有这些没用的弟子，也想铲除我？今日，我就让你们所有人，都死在我的幽冥渊里，永远别想出去！”

他说着，挥了挥手，鬼影迷踪和铁衣护法立刻上前，分别朝着苏慕言和张玄长老冲去。鬼影迷踪的脚步极快，像一阵风，手里的短刀直刺苏慕言的后背，角度刁钻；铁衣护法则提着巨斧，朝着张玄长老砸去，巨斧带着破空声，势不可挡。

“苏兄，小心鬼影迷踪的偷袭！”林惊尘大喊一声，刚想上前帮忙，莫焚天的黑剑就已朝他刺来，剑风凌厉，带着一股刺鼻的毒味，显然，剑上也涂了剧毒！

林惊尘立刻侧身避开，手里的铁剑一横，挡住了莫焚天的黑剑。“叮”的一声巨响，铁剑与黑剑碰撞，林惊尘的手腕被震得发麻，手臂也在微微颤抖——莫焚天的武功，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

大殿里，兵器碰撞的“叮叮当当”声、弟子的惨叫声、护法的怒吼声，交织在一起，一场决定青萍镇和江湖命运的恶战，正式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