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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蒂化作的108道淡金流光落地第三日，三界灵脉节点处，齐齐冒出嫩绿色的娑罗芽。
恒河下游的灵脉节点最是热闹，新生的娑罗树已长到半人高，枝桠上缀着带佛印的新叶，树下涌出一汪清冽的灵泉，泉眼泛着淡红的光。
那是萨蒂护生灵气的余温，引得附近村民扶老携幼赶来祈福，灵泉边排起长队，人人手里捧着空陶罐，想装回灵泉水浇灌自家灵苗。
“这水真暖，浇在灵苗上肯定能长得壮！”
一个农夫舀起泉水，指尖触到泉眼的红光，脸上的疲惫瞬间消散，忍不住感叹。
“萨蒂姑娘真是活菩萨，用自己的命换来了这么好的灵泉。”
“是啊，护生无界说得真好，不管是生主还是我们普通人，都能享受到灵脉的福泽。”
旁边的老祭司点点头，将泉水倒进随身的经卷袋，想让经卷沾染护生灵气。
人群中，三个穿着普通村民服饰的身影混在其中，袖口悄悄缠着极淡的黑丝，正是漏网的伐楼拿旧部核心祭司。
为首的是利底的师弟乌陀，手里攥着一枚发黑的符纸，符纸上刻着残魂遗留的“浊意符”，正随着他的动作，慢慢往灵泉里渗着黑丝。
“动作快点，别被人发现。”
乌陀压低声音，对身边两人说，“残魂大人说了，只要污染灵泉，让生灵染上执念，就能强化灵脉核心的秩序根，到时候不仅能复活残魂大人，还能重新夺回生主的传承。”
两人点头，趁着人群拥挤，悄悄将浊意符贴近泉眼，黑丝瞬间融入灵泉，泉水的淡红光暗了几分，却没人察觉。
大家都沉浸在祈福的喜悦中，只当是灵气波动的正常现象。
乌陀三人做完这一切，悄悄退出人群，躲在远处的娑罗树后，看着村民们争先恐后地舀取被污染的灵泉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等着吧，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知道，护生盟就是个骗局，萨蒂的死，只是个开始。”
与此同时，达刹领地的灵苗田早已恢复生机，新苗长得郁郁葱葱，叶片上的“护生”梵文在阳光下闪烁。
小娑正带着孩子们给新苗浇水，灵果的金绿光与灵苗的光缠在一起，格外温暖。
“阿宁哥，你看下游传来的消息，好多村民都去萨蒂姐姐的圣地祈福了，灵泉水能净化邪念，还能让灵苗增产呢！”小娑举着刚收到的灵脉传信符，笑得眉眼弯弯。
阿宁放下手里的水桶，接过符纸看了看，脸上也露出笑容：“太好了，萨蒂姐姐的心愿终于实现了，以后三界生灵都能受益。”
可话音刚落，灵脉传信符突然泛起黑丝，字迹变得模糊，最后“啪”的一声碎成粉末。
“怎么回事？”小娑愣住了，手里的灵果光也暗了几分。
阿宁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弥生导师之前说的“旧生主余党可能还有漏网之鱼”，立刻说：“不好，可能下游圣地出事了！小娑，你留在灵苗田，我去告诉弥生导师和湿婆世尊，顺便去下游看看情况。”
“我也去！”小娑立刻摇头，抓起身边的灵果，“我熟悉灵果的净化力，要是灵泉真的出事了，我还能帮上忙！”
阿宁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好，那你跟紧我，千万别乱跑。”
两人刚走到祭台边，就看到弥生和湿婆正站在那里，法源净世钵的琉璃光泛着波动，显然已经察觉到异常。
“弥生导师，湿婆世尊，下游圣地的传信符碎了，可能出事了！”阿宁连忙上前汇报。
弥生点头，钵底的光转向恒河下游，映出灵泉的景象：灵泉的淡红光已经变得浑浊，村民们舀取泉水后，脸上渐渐露出烦躁的神色，开始互相推搡，嘴里还念叨着“凭什么他们先舀”“护生盟肯定把好水留给了生主”。
“灵泉被污染了，是残魂遗留的浊意符。”弥生的声音沉了下来，“旧生主余党想借灵泉，让生灵染上执念，进而强化灵脉核心的秩序根。”
湿婆的腕间伐苏基蛇鳞瞬间绷直，蛇信吐着猩红的光，业火在指尖隐隐跳动：“我去杀了他们！敢玷污萨蒂的圣地，我让他们魂飞魄散！”
“别急。”弥生拦住他，“现在杀了他们容易，可已经喝下污染泉水的村民，执念已经生根，不化解执念，就算杀了余党，混乱还是会扩散。”
他转向阿宁和小娑：“你们俩去下游，尽量阻止村民继续喝污染的泉水，小娑用灵果的光帮已经染执念的村民缓解症状，记住，别和他们起冲突，等我们赶来。”
“好！”两人立刻点头，转身往恒河下游跑去。
达刹这时也赶了过来，胸口的琉璃莲泛着淡淡的黑——他已经收到了各地传来的消息，除了恒河下游，还有几处圣地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生灵的质疑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人聚集在领地外，要求护生盟给出说法。
“弥生世尊，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护生盟的信任就彻底崩塌了。”达刹的声音带着焦虑，“他们说，萨蒂姑娘的死是湿婆带来的灾祸，还说我纵容湿婆，护生无界就是个骗局。”
湿婆的业火瞬间暴涨，额间第三只眼裂开一条缝：“这群被执念蒙蔽的蠢货！萨蒂是为了护他们才死的，他们居然敢质疑她的牺牲！”
“湿婆，冷静。”
弥生再次拦住他，“生灵的执念是被浊意符放大的，不是他们的本意。
你要是动怒，反而中了余党的计。
他们就是想让你失控，让生灵更害怕你，更排斥护生盟。”
湿婆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怒火，业火慢慢收敛，但腕间的蛇鳞依旧绷得紧紧的：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看着他们质疑萨蒂，质疑护生？”
“当然不。”
弥生的眼神变得坚定，“你和达刹盟主留在这里，稳住领地外的生灵，向他们解释真相，尽量拖延时间；
我去灵脉核心，看看秩序根的情况，同时净化各地圣地的灵泉；毗湿奴世尊那边，我已经传信，他会赶来帮忙化解生灵的执念。”
他顿了顿，补充道：
“记住，无论生灵怎么质疑，都不要动杀心，萨蒂的牺牲是为了护生，不是为了让我们和生灵为敌。”
达刹点头，握紧灵脉玉佩：“我知道了，我会尽量稳住他们。”
湿婆也点头，转身往领地外走去，周身的业火收敛成一层淡淡的红光，既带着威慑力，又不会让生灵感到恐惧：
“我去看看那些聚集的人，要是有人敢趁机挑事，我不介意让他们尝尝护生业火的厉害。
但我会留手，只烧他们的执念，不伤人。”
弥生看着两人的背影，又看向恒河下游的方向，法源净世钵的琉璃光瞬间暴涨，化作一道金色的光，往灵脉核心飞去。
他必须尽快找到秩序根，彻底斩断这一切的源头，不然等秩序根被执念强化，残魂核心死灰复燃，后果不堪设想。
恒河下游的圣地，情况已经越来越糟。
被污染泉水影响的村民越来越多，他们聚集在娑罗树下，大喊着“护生盟骗子”“还我们萨蒂姑娘”，甚至有人捡起石头，砸向新生的娑罗树，树皮被砸出一道道裂痕，泉眼的红光变得更暗了。
阿宁和小娑赶到时，正好看到一个村民举着石头要砸向娑罗树，阿宁立刻冲过去拦住：
“别砸！这是萨蒂姑娘用生命换来的圣地，不能毁！”
“滚开！”
那村民眼神通红，一把推开阿宁，“就是因为护生盟，萨蒂姑娘才会死！这棵树就是祸根，砸了它，灵脉才能恢复正常！”
小娑立刻举起灵果，金绿光洒向那村民：
“大叔，你被执念控制了，喝了污染的泉水，清醒一点！”
灵果的光落在村民身上，他的动作顿了顿，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但很快又被红血丝覆盖：
“别骗我！护生盟就是骗子！”
他再次举起石头，砸向娑罗树——“咔嚓”一声，一根树枝被砸断，落在灵泉里，溅起浑浊的水花。
小娑看着断裂的树枝，眼泪瞬间掉了下来：“萨蒂姐姐用命换来的树，你们怎么能砸它……”
她的灵果光突然暴涨，比之前任何时候都亮，金绿光笼罩住整个灵泉，泉眼的浊意被压制了几分，那些被执念控制的村民，动作都慢了下来，眼神里的红血丝也淡了些。
“大家别再砸了！”小娑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萨蒂姐姐是为了护我们才牺牲的，她化作的圣地是来保护我们的，不是害我们的！污染泉水的是旧生主余党，是他们想破坏护生，不是护生盟的错！”
有些村民的眼神开始动摇，放下了手里的石头，可还有些执念深的，依旧大喊着：“别听她的！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护生盟就是想骗我们！”
阿宁立刻上前，将刚才看到的乌陀三人的行踪说了出来：“我看到三个陌生人在灵泉边做了手脚，他们袖口缠着黑丝，和残魂的气息一样！是他们污染了灵泉，不是护生盟的错！”
就在这时，弥生的琉璃光从远处飞来，瞬间笼罩住灵泉，泉眼的浊意被快速净化，淡红的光重新亮了起来，断裂的娑罗树枝上，很快冒出了新的嫩芽。
“大家请看！”弥生的声音传来，钵底的光映出乌陀三人污染灵泉的画面，“这就是真相，是旧生主余党用浊意符污染了灵泉，放大了你们的执念，想让你们破坏圣地，分裂护生盟！”
村民们看着画面，又看向重新变清的灵泉，眼神里的执念慢慢消散，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我们……我们错怪护生盟了，还砸了萨蒂姑娘的娑罗树……”
“知错能改就好。”弥生落在灵泉边，指尖的琉璃光洒在被砸断的树枝上，嫩芽长得更快了，“萨蒂姑娘的护生愿力，就是希望大家能和睦相处，守护灵脉。只要你们守住真心，她就不会白牺牲。”
远处，乌陀三人看到计划败露，悄悄转身想跑，却被突然出现的毗湿奴拦住，妙见神轮的光缠住他们的手腕，让他们动弹不得。
“旧生主的余孽，还想跑？”毗湿奴的声音带着威严，神轮光扫过他们的袖口，黑丝瞬间被净化。
村民们看到乌陀三人，愤怒地围了上去：“原来是你们搞的鬼！差点让我们错怪了护生盟和萨蒂姑娘！”
乌陀三人脸色惨白，却还嘴硬：
“我们是在帮你们！护生盟就是想让湿婆掌控灵脉，颠覆生主传承！你们现在放过我们，以后还能保住生主的尊严！”
“生主的尊严，不是靠破坏护生得来的！”
弥生的声音冷了下来，琉璃光缠住三人，将他们体内的浊意彻底净化，
“你们被残魂的执念操控，早已忘了生主创世的初心是护生，不是争权夺利。”
净化后的乌陀三人，眼神恢复了清明，看着被砸伤的娑罗树，又看着愤怒的村民，脸上露出深深的愧疚：
“我们……我们错了……”
弥生没有杀他们，只是说：“既然知错，就留下来修复圣地，用行动弥补你们的过错。”
三人立刻点头，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给娑罗树包扎伤口，浇灌灵泉水。
小娑看着重新亮起来的灵泉和发芽的树枝，擦干眼泪，露出了笑容：“萨蒂姐姐，你看，我们保住了你的圣地。”
灵泉的淡红光轻轻晃动，像是在回应她的话。
弥生看着眼前的景象，却没放松。
他能感觉到，灵脉核心的秩序根，正在吸收生灵刚才的执念，变得越来越强，一场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