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箐珂捂著肚子,一夜没睡好。
时断时续的梦,浑浑噩噩的,全是她和李玄尧那点子事儿。
她魔怔得连在梦里都在猜是哪次不小心,意外地中了的招。
待次日天一亮,江箐珂就爬了起来。
从箱柜里翻出八百年不戴一次的冪篱,她一身妇人打扮,急匆匆地离开了將军府,来到西延城里离家最远的那家医馆。
大夫一声“恭喜夫人”,就像个铁榔头似的,切切实实地给了江箐珂当头一棒。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她一个和离的女子,突然有了身孕,算怎么回事?
出了医馆,江箐珂就气呼呼地走著路。
一边甩著鞭子走路,一边跟肚子里的那个嘟囔。
“怎么跟你爹一个德性,就这么不会把握时机?”
“回回来的不是时候。”
“真是要被你们气死了。”
悄咪咪地遛回府上,江箐珂一个大字躺在床上,开始纠结孩子的事儿。
留著吧,等月份大了,势必要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偷偷把孩子落掉吧,江箐珂又想起她和李玄尧的第一个孩子。
还想起孩子没了的时候,李玄尧躺在她身侧,目光幽怨地瞧著她,泪流得无声无息,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是时,小夜跳到床上对著她“喵”了一声,然后姿態高傲地走到她的身侧趴下,將头搭在了江箐珂的肚子上。
对上小夜的异瞳,江箐珂下意识捂著肚子,嘆了口气。
还是留著吧。
谁敢骂她荡妇,说她不守妇道,到时就跟李玄尧告状,让他撕烂他们的嘴。
更何况,他俩的孩子肯定比江翊安还好看,不生多可惜。
想著想著,江箐珂又美滋滋地在那儿笑了起来。
寻思著要把消息告诉李玄尧,她一骨碌爬起来。
可提笔坐在案桌前,又开始瞻前顾后。
李玄尧现在正是夺权的关键时候,江箐珂担心怀孕的消息告诉他后,会害李玄尧分心,一直惦记著这边。
且之前二房姨娘和江箐瑶怀孕时,她在旁边也多多少少听过一些说法。
什么孕瞒三,產瞒一。
抬起的笔又搭回了砚台上。
江箐珂还是决定等月份大一些,待胎神稳了后,再择机写信告诉李玄尧。
免得日后出了什么意外,让李玄尧空欢喜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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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西大將军就像只老鼠,毫不知情地被白隱这只猫戏弄著。
白隱总是在镇西大將军贏得盆满钵满时,再温润一笑,让他输得精光。
是以,从京城拉来的三个月军餉,没多久就被镇西大將军输得要见了底。
可越是这样,人越会负气想玩大的,总想把输掉的军餉统统都给贏回来。
这种微妙的心理,被白隱玩得透透的。
加上西延战事频多,各个关城的羽箭、兵器、粮草、马匹和城墙修葺等等,都需要银子填补。
镇西大將军被逼急了,儘管起初还坚守忠君爱国的底线,最后还是走了白隱为他铺好的那条路,决定靠卖西延新调整的驻军情报来换取一笔巨银。
银两当面交易那日,便又设计了极其巧妙的偶遇,让江止拄著拐杖,带人抓了个现行。
之后,连带著告状的奏摺,江箐珂便命人將这位镇西大將军和他的部属,一起送回了京城。
而江箐珂则鸡贼地跟朝廷又奏请一笔军餉。
本就是她夫君的江山、她夫君的国库,这银子若能多骗点就多骗点。
多骗来的银子正好给军中將士多吃点好的,多发点月俸,那打起仗来才有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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