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延和南疆来的战报传遍了整个街巷。
有人驻足瞧望,有人停下手中买卖,纷纷望著兵部衙门前的情况,担忧著边陲战事。
赵暮四疾步走到江箐珂的身前,小声提醒。
“事不宜迟,小姐还是儘快回刑部大牢的好。”
“这西延来了急报,搞不齐朝廷会让你和大公子马上带著重骑军回西延支援。”
“若是被人发现关在牢里的不是你,那麻烦就大了。”
江箐珂不甘心地回头又看了眼兵部衙门,可谓愁肠百结。
李玄尧此时何种情况尚不得知,西延那边竟又起了火。
可她再担心,再著急,也得顾及別的人。
若是被人发现在牢里的不是她,到时连带著大牢的狱吏和鏢局头头儿都得跟著遭殃。
人家好心帮她,她岂能牵连人家。
一番权衡之下,江箐珂回了刑部大牢,人不知鬼不觉地把喜晴换了出去。
不出所料,当日圣旨便下到了牢中,命江止与江箐珂连夜出京城,带领重骑兵马,速速赶回西延支援常林关。
被金吾卫押送出城的路上,江箐珂与江止同乘一辆马车。
她將近两日的事,大致同江止讲了一遍。
“也就说,现在还无法確定劫狱是否成功?”江止问。
心头像压了块巨石似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江箐珂推开车窗,头倚在窗边。
夜风裹挟著泥草的清新,隨著马车的急奔灌进车內。
可无论她深吸几口,还是缓解不了胸口的憋闷。
透过车窗,她目光放空地凝望著远处连绵起伏的暗影,那蒙著水雾的眼如两汪死水。
江箐珂有气无力地道:“明日就是李錚的登基大典,也是烧夜顏祭天的日子,我却什么都帮不上,也做不了。”
平日里吊儿郎当、惯爱揶揄调笑的江止,此刻也收敛了那张扬轻佻的性子,眉目间儘是前所未有的沉稳与凝重。
腹中百转千回,江止能想到的安慰却只有一句。
“往好了想,或许他早就逃离了京城。”
江箐珂强撑著笑意,点了点头,因为她心里早已另有打算。
待到了重骑兵马驻扎的营地,提前出城的李朝三和赵暮四已召集了所有重骑兵,加上后来的那一万人马。
“喜晴呢?”
借著火把的光,江箐珂找了半天,也没瞧见喜晴的身影。
李朝三这才想起来喜晴让他带的话。
“喜晴姑娘让我转告小姐,她说她想好了,要留在京城跟那个侍卫谷丰过好日子,让你別掛念。”
“还说等以后有机会,会跟谷丰回西延拜望你。”
江箐珂紧著眉头问:“谷丰回佰顺鏢局了?”
“还没,但喜晴姑娘说她要在鏢局里等,她怕走了,谷丰那小子回到鏢局找不到她。”
喜晴是什么心情,江箐珂怎会不知。
以喜晴那机灵劲儿,想来也是知晓明日若真是李玄尧被祭天的日子,谷丰定会现身冒死相救。
喜晴这是担心谷丰的安危,打算明日去祭坛候著。
到时,是什么情形和结果,便不得而知了。
在金吾卫的监视下,江止和江箐珂又坐上马车,带著西延重骑军,乘著夜色,一路向西而去,將那一队金吾卫远远甩在身后。
马车上,江箐珂向江止討酒喝。
借酒消愁,理所当然。
“等著,我跟朝三儿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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