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姻缘，仙凡之恋 第31章 魔军压境

黎明前的黑暗被血色撕碎。陆沉站在东城门箭楼上，看着地平线上翻涌的血潮——那不是朝霞，而是夜无殇麾下十万魔修大军掀起的煞气。最前排的尸傀军团踏着整齐步伐，腐烂的铠甲下露出森森白骨，每走一步就有蛆虫如雨落下。

三百弓手准备。陆沉的声音在城墙上回荡，火箭浸童子尿。

传令兵刚要行动，紫霞的星砂突然从城墙砖缝中渗出，在空中拼出巽位弱三个字。陆沉立即调整部署：调两百弓手去东南角！那里的守城弩装填黑狗血！

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城头时，魔军已进入射程。陆沉长剑指天，三百支火箭呼啸而出，却在距离尸傀军团十丈处诡异地悬停——空中浮现出半透明的血膜，将所有箭矢腐蚀成铁水。

血天幕。紫霞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飘然而至，广袖间星砂流转，右眼的空洞中浮现微型星图，需以星光破之。

陆沉突然按住胸口。北斗印记透过铠甲发出刺目蓝光，与紫霞的星砂产生共鸣。当他挥剑指向血膜时，七道星芒从剑尖迸射，在血色天幕上撕开七道裂缝。第二轮箭雨趁机穿过，点燃了前排尸傀。

尸傀燃烧发出的却不是焦臭，而是一种甜腻的异香。守军们眼神开始涣散，有人甚至放下武器痴笑。青瑶的白发突然在城头延展，形成一道白色屏障，所有接触白发的甜雾都化作露珠坠落。

是忘忧魔菇。她向正在调配药剂的萧云解释，孢子侵入大脑会让人在幻乐中死去。

萧云的诗稿无风自动。他咬破手指在城砖上写下举世皆浊我独清，血字立刻化作金芒融入守军眉心。中了孢子的士兵们纷纷呕吐，吐出的竟是蠕动的粉色菌丝！

正午时分，魔军的第一波攻势暂歇。城墙下堆积的尸傀残骸已有丈高，守军也折损三成。碧落的风雷鞭缠在城垛上，正滋滋吸收着空气中的残余魔气。

不对劲。她突然拽紧鞭柄，他们在喂我的兵器！

墨离的断剑同时震颤起来。剑身上的雷纹正被某种力量改写，逐渐变成血管般的红色纹路。他当机立断割破手掌，让鲜血浸透剑身：是血祭大阵的前奏，夜无殇要用整座城炼化生灵！

仿佛印证他的话，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城墙西南角轰然坍塌，露出下面直径十丈的地洞。一头巨型沙虫破土而出，甲壳上镶嵌着数百张痛苦的人脸。最骇人的是，它头顶站着个魁梧魔将——竟是三年前战死的镇边大将军周武！

陆贤弟...魔将的声音带着生前的豪爽，腐烂的面容却扭曲成狞笑，为兄找你...叙旧来了...

陆沉的佩剑落地。这位曾与他并肩作战的老上级，如今胸腔里爬满血蛆，每说一个字就有虫卵从嘴角溢出。更可怕的是，沙虫甲壳上的人脸全是当年战死边关的将士！

周大哥...陆沉拾起剑，北斗印记突然暴发强光，我这就...送您安息！

他纵身跃下城墙的瞬间，紫霞的星砂结成云梯托住他双足。沙虫喷出的酸液被星砂屏障挡住，而周武掷来的长枪则被北斗星光劈成两截。陆沉剑锋直指魔将眉心时，突然看到对方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杀...了我...周武的喉结艰难滚动，丹田...有东西...

剑光闪过，魔将身躯爆裂。飞溅的腐肉中，一颗金色虫卵急速射向陆沉心口！紫霞的预警来得太快，陆沉根本来不及闪避。千钧一发之际，城墙上飞下一支黑箭——箭杆上缠着萧云的诗稿，箭头发着青瑶的治愈灵光。虫卵被射爆的瞬间，里面的幼虫发出婴儿般的啼哭。

陆沉！看天上！紫霞的尖叫让所有人抬头。

血云之中，十二艘骨舟正缓缓降落。每艘舟头站着个形态各异的魔将，而中央那艘最大的骨舟上，夜无殇的分身正把玩着一颗跳动的心脏——心脏表面赫然是倒置的北斗图案！

青瑶的银针在药钵上方悬浮成阵。她正在将萧云的诗毒与自己的仙力融合，配制能大面积杀灭魔菇孢子的药剂。忽然一阵阴风吹过，药炉里的火焰变成了诡异的绿色。

丫头长大了。沙哑的嗓音让青瑶浑身僵硬。角落里浮现出个佝偻身影，手持她再熟悉不过的鹿头拐杖——正是她人间医术的启蒙老师，药王谷孙神医！

老人慈祥的笑容突然撕裂，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复眼：为师教你的以血为引，可还记得？

青瑶的银针全部调转方向，却在即将射出的瞬间软绵绵落地——孙神医手中的拐杖散发出压制医修的黑雾。萧云从门外冲进来时，正好看见老人枯爪般的手掐住青瑶脖颈。

别过来！青瑶厉声制止，他体内有噬心蛊！

孙神医的后脑勺突然裂开，钻出条三眼蜈蚣。这正是蛊中之王，能通过视线传播。萧云的诗稿自动翻到空白页，他咬破舌尖喷出血诗，文字却在半途自燃——老魔医的毒雾能腐蚀才气！

青瑶突然扯开衣领。心口的金莲纹身绽放强光，所有银针飞回她手中，组成莲蕊形状。老师...她泪流满面地将银针阵推向前，弟子送您...解脱...

孙神医在光芒中短暂恢复清明。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本医典塞给青瑶，随即主动撞向银针。身躯溃散的瞬间，三眼蜈蚣尖叫着扑向萧云，却被青瑶用身体挡住。蜈蚣毒牙刺入她肩膀时，萧云的诗毒终于完成，血字如牢笼将毒虫禁锢。

《毒经》真本...青瑶虚弱地翻开老师临终所赠，扉页上写着以情为药，可渡万劫，而着者署名处竟是萧云前世的字迹！

碧落站在城墙缺口处，风雷鞭舞成光球。墨离的断剑则专门挑飞漏网之鱼，两人配合无间，尸体很快堆成新的屏障。忽然一阵熟悉的笛声传来，墨离的剑势顿时乱了。

柳兄？他不敢置信地望着魔军中走出的白衣剑客。那人正是他江湖结拜的义兄，三年前魔教之手的清风剑柳如烟！

白衣剑客的剑穗还是墨离送的，此刻却浸满鲜血。他机械地舞了个剑花，喉咙里发出咯咯怪笑：贤弟...来陪我...

碧落的风雷鞭刚要出击，墨离却拦住她：他的清风二十四式有个破绽...话音未落，柳如烟突然七窍流血，手中剑化作血蟒扑来！这哪是什么清风剑法，分明是魔教的血影神功！

墨离的断剑突然脱手。就在血蟒即将咬中他咽喉时，一柄青锋剑从侧面刺入蟒身——竟是真正的柳如烟！这个满身污血的剑客与魔化的自己同时出剑，双剑相击时爆发的气浪掀飞了周围魔兵。

杀...了我...真柳如烟每说一个字就有内脏碎片从嘴角溢出，地牢...第三层...有东西...

碧落的风雷鞭卷住假柳如烟，高压雷电将其劈成焦炭。墨离抱住垂死的义兄，发现他后背有个北斗形状的伤口，正不断涌出透明虫卵。

震天鉴...不止一面...柳如烟塞给墨离半块玉珏，雷部...有叛...

遗言未毕，大地再次震动。这次是整个南城墙同时坍塌，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地道。无数魔兵如潮水涌来，而天空中的骨舟也开始降下锁链，夜无殇的分身亲自率军攻城！

黄昏时分，青云镇已到存亡之际。陆沉带着最后三百死士堵在中央广场，人人带伤。紫霞的星砂耗尽，右眼彻底失明；青瑶因过度使用治愈术而衰老如老妪；碧落的风雷鞭只剩三寸可用；萧云的诗毒反噬让他口不能言；墨离的断剑彻底碎裂，握着仅剩的剑柄。

夜无殇的分身悬浮在血月之下，倒置的北斗印记与陆沉胸口的正北斗相互呼应。魔尊的声音响彻全城：师兄，看看你守护的凡人。

魔军让开一条路，押出上千名幸存百姓。最前排的孩童们眼神呆滞，脖颈后有虫形凸起蠕动。

用你的命换他们的命。夜无殇弹指射出一道血线，在陆沉脚前划出界线，跨过来，我就放人。

紫霞突然抓住陆沉手腕。她的星盘残片拼出最后预言：陆沉若死，虫母今夜就会破封。但将军只是温柔地掰开她的手指，将佩剑塞进她手中。

记得帮我...修正星位。他低声说完，大步跨过血线。

夜无殇狂笑着抬手，魔军同时举起兵器。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边突然传来清越凤鸣——十二只青鸾拉着的金车破云而出，车帘掀起一角，露出玄霄冷峻的面容。

天界谕令。执法者的声音不带感情，魔尊夜无殇，即刻收兵。

血月在这一刻突然被阴影吞没。月全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