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河源县城内,老百姓们对城外的枪炮声已经见怪不怪了。
几天前县城不是刚被打下来过一回么?
虽然外面的炮声震得窗户哗哗作响,但穷苦百姓们反倒不怎么惊慌。
几个胆大的甚至还扒在门缝处张望,小声议论着:
听这动静,怕是八路又打回来了?
嘘——小点声!管他谁来呢,反正咱们穷老百姓一个样!
绝对是八路来,他们可是帮咱们老百姓的......
老百姓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这年头,敢跟小鬼子真刀真枪干的,除了咱们八路大爷还能有谁?
既然是八路大爷来了,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谁不知道八路大爷进城从来秋毫无犯,连老百姓的一针一线都不拿?
可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汉奸们,此刻却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以张麻子为首的这群走狗最清楚不过,八路对待汉奸从来都是毫不留情。
可笑的是,这些蠢货还不知道,就算今晚独立团没来攻城。
他们跪舔的明天一早也要拿他们的家产和女人来蝗军呢!
......
城里一座雕梁画栋的大宅院里。
张麻子正像只无头苍蝇般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自从上次特战团攻破县城后。
他靠着给日本人当走狗,好不容易又把家产捞了回来。
可眼下这震天动地的炮声,让他那张麻脸都吓成了惨白色。
老爷,人都到齐了...管家战战兢兢地禀报。
只见客厅里乌泱泱挤了十几口人,张麻子的老婆孩子个个面如土色。
那个25上下、瘦得像麻杆一样的大儿子张小麻。
顶着两个青黑的眼圈,哆哆嗦嗦地问:
爹...外头这是...打起来了?咱们家...不会有事吧?
这个整天沉迷酒色鸦片的败家子。
此刻连站都站不稳,活像只被吓破胆的鹌鹑。
是那群天杀的八路又打来了!
张麻子咬牙切齿道,脸上的麻子都气得发红。
你们赶紧换上破衣服,去上次藏身的小院躲着。
记住,千万别让八路发现!
又是八路?!张小麻尖着嗓子叫道,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这群泥腿子怎么就不消停?
老老实实给蝗军当顺民不好吗?
这个纨绔子弟和他爹一样,早就把脊梁骨弯成了狗尾巴。
觉得给日本人当奴才是天经地义的事。
闭嘴!现在说这些顶个屁用!张麻子烦躁地挥手打断。
都给我记好了,要是八路盘问,就说姓李,家里是开米铺的!
他说着,额头上已经沁出豆大的汗珠。
张小麻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爹...咱们这次真能躲过去吗?
这个瘾君子还没享受够花天酒地的生活,最是惜命。
上次能躲过,这次肯定也行!
张麻子强作镇定地安慰道,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发颤。
赶紧走!再磨蹭就来不及了!
话虽这么说,张麻子心里却直打鼓。
上次能逃过一劫,纯粹是因为八路撤得太快。
这次...他不由得想起聚贤楼那晚。
几个八路战士如天神下凡般击毙平田一郎的场面。
八路那凌厉的枪法、矫健的身手。
吓得他当场尿了裤子,连着好几晚都做噩梦!
安顿好家人后,张麻子手忙脚乱地套上一件粗布短褂。
把府里的下人都打发走,自己则鬼鬼祟祟地往后门摸去。
谁知刚推开院门,迎面就撞见一队八路军战士。
他心头猛地一颤,下意识就要往门后缩。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一声厉喝划破夜色。
为首的战士已然发现了他晃动的身影,枪栓拉得哗啦作响。
张麻子暗叫不好,只得战战兢兢挪出阴影。
月光下,只见他两股战战,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
他声音抖得不成调子:八...八路大爷安好!
报上名来!那战士跨前一步,大声喊着,
深更半夜不在家老实待着,莫不是汉奸走狗想溜?
张麻子只觉裤裆一热,险些失禁,慌忙摆手道:
八路大爷明鉴!小的张麻子,在西街开着米铺。
听说城里闹兵灾,怕铺子遭抢,这才...这才出来看看。
小的可是本分生意人啊!
话音未落,队列中忽传出一声轻笑。
但见一位剑眉星目的年轻军官信步而出。
军装虽与旁人无异,腰间那对锃亮的勃朗宁却格外扎眼。
他上下打量着瑟瑟发抖的张麻子,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
哦?张麻子?你是那个张麻子?
张麻子闻言震惊!
偷眼打量,年轻军官一身气派,一看就是个了不得的八路军官。
可令他心头一颤的是,眼前这张英气逼人的面孔。
竟莫名透着几分说不出的熟悉,还认出他?
他脊背发凉,强压下心头的不安,颤声答道:
这...这位首长,小的不是张麻子,是李大年,您...您见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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