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剑尊】从废柴到弑神 第92章 无相之痛·记忆深渊

楚狂纵身跃入剑宗禁地深处，血池沸腾的浊浪立刻吞没他的身影。池底沉睡着第九魔剑——那柄由历代剑宗掌门精血喂养的凶器，此刻正在池底发出饥渴的嗡鸣。

与此同时，整片苍穹突然传来布帛撕裂般的巨响。天魔的巨爪已经突破界壁，每一根爪尖都缠绕着吞噬光明的黑雾。被撕裂的天空露出混沌的虚无，无数扭曲的魔影正在裂隙另一端蠕动。

月璃的白纱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她指尖轻抚着从白芷残魂中剥离的记忆光团：你以为她是净魂莲化灵？光团中浮现出婴儿被放入莲心的画面，她本就是为封印你而生的祭品......

而在他们脚下的大地上，那些盛开的净魂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纯白花瓣上爬满血管状的紫黑纹路，花蕊中不断渗出粘稠的魔气——域外天魔的污染，已然深入这方天地的根基。

血池沸腾如熔岩，楚狂的皮肤在腐蚀性蒸汽中滋滋作响。他握紧月璃给的苍冥剑碎片——这是唯一能抵御血池侵蚀的钥匙。池底矗立着一座白骨祭坛，九根锁链缠绕着一柄透明长剑，剑身倒映着无数张扭曲的人脸。

无相剑......

楚狂的指尖距离剑柄仅剩三寸，祭坛上的古老血垢突然亮起刺目红光。那些干涸千年的血迹如同活物般蠕动重组，最终凝聚成十二个燃烧的血色铭文：

[以记忆为薪]

第一行字浮现时，整座血池突然沸腾。池底浮现出无数记忆碎片——有婴儿啼哭、有剑刃穿心、有白芷消散前的回眸......每段记忆都被血色锁链缠绕，发出痛苦的呜咽。

[铸封魔之刃]

第二行字烙入空气的刹那，楚狂的太阳穴突然炸开剧痛。他看见自己的记忆正在被强行抽离，化作缕缕金红色流光缠绕上无相剑的剑身。剑格处那只紧闭的魔眼，此刻正贪婪地吮吸着这些记忆光流。

铮——

无相剑柄处突然裂开一道猩红缝隙，一只布满血丝的竖瞳猛然睁开。瞳孔深处倒映着楚狂染血的面容，同时一道沙哑的声音如同锈蚀的刀锋，直接刮擦着他的神魂：

修罗王血脉？

剑瞳微微收缩，流露出捕食者的兴致。楚狂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无数记忆碎片如走马灯般闪现——童年孤村、白芷消散的瞬间、叶红绫染血的指尖......每段记忆都被无形的丝线缠绕，仿佛待售的商品。

有趣。剑的声音突然贴近，带着腐锈般的血腥气，你愿意用哪段记忆......

竖瞳突然扩张，将楚狂的神魂完全吞没：

......来交换斩断命运的力量？

楚狂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血管在皮肤下扭曲如蚯蚓。无相剑的蛊惑低语化作万千钢针，粗暴地翻搅着他的记忆之海——

他看到白芷被铁链禁锢在药王谷的青铜祭台上，那些穿白袍的身影正将一管蠕动黑液注入她的眉心。她睁大的眼睛里，净魂莲的光华正在被黑潮吞没......

他看到叶红绫站在焚天剑阵中央，心口插着半截断剑。鲜血顺着剑身上的铭文流淌，她却在对虚空中的自己露出诀别的微笑......

我、拒、绝。

每个字都像从牙关中挤出的铁钉。楚狂染血的手突然暴起青筋，一把攥住无相剑柄。剑柄上的竖瞳瞬间布满血丝。

你竟敢——！

剑灵的尖啸声化作实质的音浪，楚狂的识海顿时天崩地裂。记忆碎片如暴雨般坠落，每片锋利的边缘都割裂着他的神魂。最可怕的是，那些最重要的记忆画面——白芷的眼睛、叶红绫的微笑——正在被无形的手强行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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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碎片如淬毒的刀刃，狠狠剜入楚狂的神魂：

【七岁白芷】

阴冷的石室中，铁链摩擦声刺耳作响。幼小的白芷被锁在刻满符文的石台上，细瘦的手腕勒出深可见骨的血痕。药王谷长老的阴影笼罩下来，枯槁的手指捏着一只水晶瓶，瓶中漆黑液体如同活物般撞击瓶壁。净魂莲化形之体......

那滴黑液落入她右眼的瞬间，瞳孔中的莲印突然剧烈收缩。她张大小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有大股黑血从眼角涌出。长老兴奋的喘息喷在她脸上：

......果然能承受天魔之力！

【十五岁白芷】

地牢铁门被踹开的巨响中，白芷将最后一名实验体孩童推入密道。转身时，她撞上长老绣着金线的衣摆。既然心软......

长老的指甲突然刺入她锁骨，黑气顺着血管疯狂蔓延。她被扔进翻腾的血池时，听见自己骨骼溶解的声响。

......就用你的灵体温养种子吧。

池水倒映出她逐渐透明的双腿，像正在消散的晨雾。

楚狂在剧痛中嘶吼，这些画面比血池的腐蚀更痛百倍。无相剑的声音带着讥讽：看啊，你拼死守护的人，不过是药王谷制造的武器！

闭——嘴——！

楚狂的怒吼震得血池翻涌，右臂修罗鳞甲轰然炸裂，漆黑的魔纹如活物般爬满肌肤。狂暴的血脉之力顺着掌心灌入剑柄，无相剑的竖瞳瞬间布满血丝，发出瓷器碎裂般的脆响。

她的灵魂......

记忆中的白芷仍在血池中蜷缩，可那双逐渐透明的眼睛却始终清澈。即便承受着非人的折磨，她仍对那个放走的孩子露出微笑——那笑容纯粹得如同最初绽放的净魂莲。

——比你们这些肮脏的渣滓干净一万倍！

咔嚓！

剑柄上的竖瞳竟被硬生生捏爆，漆黑的脓血顺着楚狂指缝滴落。整柄无相剑发出濒死般的震颤，剑身上的魔纹一节节黯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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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池突然炸开！天机阁残党与一队黑袍人同时杀到——后者衣襟绣着星辰图案，正是神秘组织万象楼。

果然在这里。

清冷的女声突然穿透血池翻涌的轰鸣。楚狂猛然回头，只见三道披着星纹斗篷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立于祭坛边缘。为首的女子纤指轻抬，缓缓掀开兜帽——

月光下，一张与月璃七分相似的面容浮现，只是眉宇间少了那份妩媚，多了几分肃杀。她唇角微扬，指尖凝聚着一缕与白芷同源的净魂莲气息，在黑暗中莹莹发亮。

把无相剑交出来。她晃了晃掌心悬浮的光团，里面隐约可见白芷残魂的虚影，作为交换......

斗篷翻飞间，她身后的同伴展开一卷古老的星图，图中赫然标注着药王谷禁地的方位。

我们可以帮你救回那个傻丫头。

楚狂嘴角扯出一抹森然冷笑，指节在剑柄上收紧三分。可就在他即将开口的刹那，掌中无相剑突然剧烈震颤——

剑柄处残存的半只竖瞳猛然收缩，竟渗出惊恐的血泪。沙哑的剑灵嘶吼直接刺入楚狂识海：

小心！她是......

剑鸣戛然而止，仿佛被无形之手掐住了喉咙。楚狂突然注意到，那女子踩着血泊的靴底，竟没有激起半点涟漪......

话音未落，女子袖中射出一道金光，竟是星陨阁主炼制的噬魂针！楚狂侧身闪避，金针却拐弯刺入无相剑身。透明剑体瞬间染黑，剑灵发出凄厉哀嚎。

真是......多谢了。

女子忽然掩唇轻笑，那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却让整座血池瞬间冻结成冰。她指尖轻勾，无相剑竟在楚狂掌心剧烈挣扎，剑身上的魔纹如活蛇般扭动，朝着她的方向延展。

你帮我们省去了唤醒剑灵的麻烦。她袖中滑出一枚青铜罗盘，盘面刻着与无相剑柄如出一辙的竖瞳纹路，现在......

罗盘突然爆发出刺目青光，无相剑发出一声哀鸣，剑脊上裂开一道细缝——

它该物归原主了。

随着她最后一个字落下，楚狂只觉掌心一空。无相剑竟化作一道流光，被生生抽离，最终悬浮在她身前，温顺如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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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

无相剑突然爆发出刺耳的尖啸，剑身炸裂出无数血色裂痕。被强行剥离的记忆洪流竟凝成实体，在血池上空具现出三道索命幻象——

叶红绫的残影从剑光中踏出，手中焚天剑直刺楚狂咽喉。她眼角挂着血泪，唇边却带着诡异的微笑：这一剑，是你欠我的......

幼年白芷的幻象突然扑来抱住他的左腿。小女孩仰起满是泪痕的脸，透明的手臂上还带着锁链勒痕：大哥哥...为什么不来救我......声音越来越细，最后化作刺耳的魔音。

最上方，凌霄子的金色竖瞳在虚空中睁开。瞳孔中倒映着楚狂所有失败的瞬间，天道之音直接震入神魂：看看你的剑道......无数楚狂熟悉的身影在瞳中灰飞烟灭，......你什么都保护不了。

三道幻象同时袭来，每道攻击都直指道心破绽！

楚狂重重跪倒在血池边沿，膝盖砸碎冻结的血冰。七窍中渗出的鲜血在冰面蜿蜒成刺目的红痕，识海中的记忆风暴几乎要将他的神魂撕成碎片。

就在意识即将坠入黑暗的刹那——

嗡......

怀中那枚沉寂已久的血色玉简突然发烫。叶红绫留下的遗物自行浮空展开，玉简表面干涸的血迹重新变得鲜活，凝聚成一行鎏金小篆：

记忆是枷锁......

字迹浮现的瞬间，正在攻击的叶红绫幻象突然僵住，剑尖距离咽喉只剩半寸。

......也是力量。

幼年白芷的幻象突然松开手臂，透明的小手轻轻抚上他染血的脸颊。

当最后一行字接受痛苦，方能驾驭无相完全显现时，整枚玉简轰然粉碎。无数血色光点涌入楚狂眉心，那些原本撕裂他神魂的记忆碎片，突然温顺地重组成完整的锁链——

正是缠绕在无相剑上的封印之链！

他猛地抬头，任由幻象的剑刺入心脏，却在被贯穿的瞬间大笑：这些痛，不及她们承受的万分之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叶红绫的剑尖悬停于楚狂喉前三寸，幼年白芷的泪滴静止在半空，连凌霄子金色竖瞳中流转的天道法则都冻结成冰。

锵——！

无相剑突然发出清越龙吟，万象楼女子手中的青铜罗盘应声炸裂。剑身化作一道血色流光，挣脱所有束缚，稳稳落入楚狂掌心。

此刻的剑体通透如水晶，唯有剑脊上缠绕着一道妖异的血痕——那是楚狂主动接纳的所有痛苦记忆凝成的纹路。血痕中隐约可见叶红绫消散前的微笑、白芷在血池中蜷缩的背影、还有他自己无数次浴血奋战的剪影......

这些曾经撕裂他神魂的记忆，如今成为最坚韧的剑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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