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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剑尊】从废柴到弑神 第2章 剑鸣荒原

作者:芮燚彳亍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11-11 10:47:20

时光荏苒,自天门崩塌、修罗剑尊楚狂与其道侣白芷神魂俱散于那场惊世之战,转眼已过去月余。

对于动辄闭关数十载、寿元悠长的修真者而言,一月光阴,不过是时间长河中微不足道的一粒沙尘,是几次吐纳、几回悟道的瞬间。然而,对于因那场大战而元气大伤、格局动荡的整个中州而言,这短短的一个月,却仿佛被无形的手拉长,足以让无数潜藏的暗流滋生、涌动,直至酝酿成席卷天下的狂澜。

那场最终决战的结果,早已不再是秘密。通过各种渠道,添油加醋、真假参半的版本,如同瘟疫般迅速传遍了各大宗门、世家、乃至散修聚集地的核心层。每一个版本都渲染着那日的天地失色、日月无光,都描绘着楚狂化身修罗、剑斩天门的绝世风采,以及那最终与敌偕亡、红颜消散的悲壮结局。

核心的信息,在所有版本中都惊人地一致:

修罗剑尊楚狂,疑似陨落!

其道侣,药王谷弃徒,后来的净魂莲之主白芷,亦随之湮灭!

这消息最初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冰水,在特定的圈子里炸开了锅,带来的是近乎癫狂的喜悦。尤其是那些曾与楚狂有着血海深仇,或是极度忌惮他那不受控制、日益恐怖的修罗之力的势力。玄霄剑宗虽已名存实亡,但残余的势力、尤其是当年参与迫害楚狂的长老及其党羽,在隐秘的据点里举杯相庆,庆祝那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日夜担惊受怕的梦魇终于消散。天机阁的幸存者们,则带着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凌霄子阁主失败的失落,更有对那个打破他们“天道”布局的修罗终于“伏诛”的快意。至于曾在宗门大会上,被楚狂一人一剑败尽所有天骄、颜面扫地的七大宗门高层,更是毫不掩饰他们的庆幸与得意,仿佛挪开了压在头顶的万钧巨山,终于得以重见天日,连宗门内压抑许久的气氛都变得“轻松”了许多。

然而,狂喜的浪潮退去后,裸露出的便是人性深处更加**、也更加汹涌的暗礁——贪婪。

楚狂是何等人物?

他出身微末,自玄霄剑宗一个备受欺凌的“废柴”崛起,身负早已被视为禁忌、强大无比的修罗战魂,一路踏着尸山血海前行。他执掌过多柄传说中的绝世魔剑,每一柄都拥有掀动风云的力量。更在最终一战中,疑似将十二魔剑之力融会贯通,达到了前无古人的境界!他虽疑似陨落,但他所使用的神兵利器呢?他所修炼的、能驾驭修罗之力和诸多魔剑的逆天功法呢?他在崛起过程中可能积累的、不为人知的宝藏与传承呢?还有那株伴随他最后时刻,神秘莫测、甚至能在那等绝境中孕育生机的净魂莲!

这一切,不再是令人恐惧的力量象征,而是化作了足以让任何宗门、任何强者都眼红发狂、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攫取的无上诱惑。尤其是那柄伴随他征战到最后、沾染了他最本源气息的赤金短剑,以及那株能净化魂念、孕育新生,本身就蕴含着至高生命法则的净魂莲,更是所有流言与猜测中毋庸置疑的焦点。

“楚狂虽死,遗宝犹在!得之者,或可窥得修罗之道,掌控无上杀伐之力!”

“净魂莲乃天地奇珍,得之可悟生死奥秘,甚至……重聚残魂,再塑真灵!”

“天门之秘,或许就藏在这些遗物之中!谁能得到,谁就可能触摸到超越此界的力量!”

类似的流言在各大地下坊市、隐秘交换会、乃至宗门内部的窃窃私语中悄然传播,如同带着魔力的蛊惑,刺激着每一个有野心、有**的修士的神经。财富、力量、长生、乃至窥探世界本质的机缘……所有这些修行者梦寐以求的东西,似乎都指向了那片已成为绝地的荒原——最终战场。

于是,原本因天门崩塌的惊天变故而暂时陷入某种诡异平静的中州,再次变得躁动不安。平静的水面之下,无数股或明或暗的力量开始涌动。各路人马,怀着或是夺宝、或是探究、或是彻底毁灭痕迹的不同目的,不约而同地将灼热而贪婪的目光,投向了那片被视为禁忌与死亡代名词的荒原。

三大宗门——“烈阳谷”、“幽影门”、“风雷阁”——凭借其相对完整的实力和靠近荒原的地理优势,率先按捺不住。他们派出了由内门精英弟子,甚至夹杂着核心真传组成的探查小队。这些小队装备精良,携带着宗门秘制的寻宝罗盘、可回溯短暂时光景象的溯影符、以及各种防御和攻击性的高阶法器,如同经验丰富的猎犬,悄无声息地绕过官方明面上的封锁与警告,潜入了荒原的外围区域,开始进行拉网式的搜索与试探。

与此同时,那些在刀口舔血、惯于火中取栗的散修中的亡命之徒,也嗅到了这千载难逢的机遇。他们迅速摒弃前嫌,组成了一个个临时却又结构严密的联盟,定下瓜分宝物的契约,摩拳擦掌,准备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饕餮盛宴中,从那群大宗门虎口中夺下一杯羹,甚至幻想着能侥幸得到最大的那份机缘,从此一飞冲天。

甚至一些平日里韬光养晦、几乎不与外界往来的隐匿世家,也被这巨大的诱惑所惊动。他们虽然谨慎,没有立刻派遣大队人马,却也派出了最精干的暗探,如同幽灵般潜伏在荒原更外围的区域,冷静地观察着局势的变化,收集着各方情报,伺机而动。

荒原,这片刚刚经历浩劫、埋葬了无数强者、本该被敬畏和遗忘的死寂之地,在楚狂与白芷“消散”仅仅一月之后,便再次成为了整个中州修真界瞩目的风暴眼。

只是这一次,风暴的核心,不再是毁天灭地的力量碰撞与道义之争,而是人性中最原始、最**的贪婪与争夺。无形的硝烟,已然在这片焦土的上空弥漫开来。

新生灵体手持那柄布满裂纹的赤金短剑,在无边无际的荒原中,已漫无目的地行走了数日。

时间对她而言,失去了固有的刻度。日出月落,灰蒙蒙的天光交替,无法在她空寂的心湖中留下任何痕迹。她不知疲倦,这具由纯净魂力与净魂莲本源塑造的躯壳,似乎完全脱离了凡俗生命的桎梏,无需饮食,不眠不休。驱动她前行的,并非明确的目标,而是一种深植于本能深处的、模糊的牵引。她只是朝着一个固定的方向,迈动着赤足,一步,又一步,如同一个上了发条的人偶,精准而恒定。

那双玉足踏在焦黑、冰冷、布满尖锐碎石与诡异能量残留的地面上,却未曾留下任何伤口,只留下浅浅的、几乎微不可见的足印。然而,这死寂荒原的风从未停歇,卷挟着灰色的劫灰与沙砾,不过片刻,便将那浅浅的印记温柔而残酷地拂平,抹去一切她曾经过的证明。她的存在,仿佛与这片荒原一样,趋向于永恒的“无”。

她的眼神,依旧是那片令人不安的空灵。没有对前路的迷茫,没有对过往的追忆,没有对自身处境的思考,甚至没有对周遭极致死寂环境的本能排斥或适应。手中的赤金短剑,是她与这个陌生、破碎的世界之间,唯一切实的、有形的联系。剑身内部传来的、与她那同源气息产生的微弱共鸣,如同黑暗中唯一稳定的心跳,是她庞大而空无的感知世界里,唯一的“常数”,维系着她不至于彻底迷失在这片虚无之中。

周围是永恒不变的荒凉与死寂。扭曲的空间裂痕如同丑陋的疤痕,镶嵌在虚空中,偶尔吞吐出混乱不堪、色彩诡异的能量流光,发出细微却令人牙酸的撕裂声。破碎的山石呈现出各种怪诞的形态,有的像垂死巨兽探向天空的利爪,有的像被无形巨力拧成麻花的躯干,无声地诉说着那场浩劫的惨烈。空气中弥漫的浓郁毁灭气息,混杂着未散的神力余波与修罗煞气,足以让寻常筑基修士心神摇曳、真元滞涩,甚至金丹修士在此久留,也会感到道心受压,灵台蒙尘。

然而,这一切对于新生灵体而言,却如同不存在一般。她行走在其间,步伐未曾有丝毫迟疑或紊乱,姿态依旧轻盈空灵。那足以侵蚀心智的毁灭意志,那能撕裂肉身的混乱能量乱流,在靠近她周身尺许范围时,便如同遇到了无形的屏障,或是被那纯净的空灵气息自然化解。她就像行走在自家后花园般从容,对周遭足以致命的险恶环境,视若无睹,或者说,根本未曾“看见”。

这一日,她行至一片相对开阔平坦的区域。这里的地势明显凹陷,形成一个巨大的碗状盆地,依稀可以看出是某种极致力量轰击留下的冲击坑。坑底覆盖着厚厚一层如同积雪般的劫灰,比荒原其他地方更加深沉,踩上去软绵绵的,几乎淹没了她的脚踝。四周散落着一些巨大、焦黑的金属碎片,依稀能辨认出曾是某种大型法器或建筑结构的组成部分,如今都成了无用的残骸,半掩在灰烬之中。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

这个停顿毫无征兆,并非因为她那空无的感知捕捉到了什么潜在的危险——事实上,外界的恶意几乎无法触动她内在的“弦”。停下,是因为她手中那柄一直沉寂、只维持着最低限度共鸣的赤金短剑,毫无预警地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带着明确警示意味的颤鸣!

“嗡——”

剑鸣微弱,却直透灵魂。与此同时,布满裂纹的暗金色剑身,也产生了肉眼可见的、高频率的细微震颤。剑身内部,那片混沌禁锢的空间里,楚狂那缕大部分时间都陷入沉寂、以此保存最后一点本源不灭的残魂,仿佛被外界某种特定的、带着敌意与贪婪的气息强烈刺激,骤然产生了剧烈的波动。一股混合着愤怒、焦急、以及一丝无力感的情绪,透过剑身,传递到了与她接触的掌心。

几乎就在这声剑鸣响起的同一瞬间——

侧前方,几块如同房屋般大小、勉强矗立的焦黑巨岩之后,阴影一阵扭曲!

后方,一片因空间不稳定而持续缓慢蠕动、光线折射怪异的扭曲阴影地带,如同水波般荡漾!

六道身影,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闪现而出!

这些人身着统一的青色劲装,材质非凡,隐隐有灵光流动,显然具备不俗的防护能力。他们的衣角袖口处,都以金线绣着一轮正在熊熊燃烧、散发出逼人热意的太阳图腾——这正是中州三大宗门之一,“烈阳谷”的独门标识!

这六人动作迅捷如电,落地无声,彼此间的站位看似随意,实则暗合某种玄奥阵势,瞬间便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扇形包围圈,将孤身一人的新生灵体牢牢困在中心。他们眼神锐利,气息沉凝,周身真元引而不发,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内门精英弟子。

为首者,是一名面容精悍、颧骨高耸、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中年修士。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先是极度贪婪地扫过新生灵体手中那柄看似残破不堪、却因其材质特殊与内部残魂波动而隐隐散发着一丝不凡道韵的赤金短剑,眼中炽热的光芒几乎要喷射出来。随即,他的视线又落在新生灵体那张与宗门内部流传画像中“白芷”一般无二、却因那份绝对的空灵而更显惊心动魄的绝美脸庞上,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艳,但随即又被更深的疑惑所取代。

“果然在此!”中年修士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压抑不住、仿佛宝藏即将到手的兴奋,“看来情报无误!这女子……还有那柄剑!”

他们在此借助宗门秘宝“敛息纱”潜伏已久,本想守株待兔,等待可能出现的、价值更高的“猎物”——比如其他宗门的重要人物,或是某些隐匿的强者。却没料到,首先等来的,竟是这个手持目标短剑、形貌酷似早已“湮灭”的白芷、气息却古怪至极的陌生女子。

“师兄,此女气息古怪,看似与凡人无异,灵压全无,但在这等绝地安然行走,本身就已说明问题……而且,她给我的感觉,深不可测……”旁边一名面容相对年轻、眼神中带着几分谨慎的弟子,压低声音提醒道,握着剑柄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怕什么!”中年修士冷哼一声,脸上掠过一丝不耐与倨傲,“她孤身一人,手无寸铁……呃,就算有,也是柄快碎了的破剑!在这绝地行走,或许只是侥幸,或身怀异宝护身。但再蹊跷,难道还能敌得过我们烈阳谷名震中州的‘六阳焚空阵’?”他目光重新变得凶狠而坚定,“拿下她,夺取短剑,若能问出些秘密,带回宗门,便是天大的功劳!动手!”

他不再有丝毫犹豫,猛地一挥手,下达了攻击的指令!

“结阵!”

六名烈阳谷弟子闻令而动,动作整齐划一,如同演练了千百遍!六人同时低喝,体内真元如同火山喷发般轰然运转,炽热的气息冲天而起!他们身上瞬间腾起耀眼的火焰光芒,颜色由赤转金,高温使得他们周身的空气都剧烈扭曲起来,脚下的劫灰甚至开始融化、结晶!

六道凝练无比、蕴含着焚尽万物意志的金色火线,如同活物般从他们掌心或特定法器中激射而出,在空中精准交汇、缠绕、编织!眨眼之间,一个巨大的、由纯粹火焰法则构成的立体牢笼骤然成型,将中心的新生灵体完全笼罩在内!牢笼的金色火壁熊熊燃烧,散发出恐怖的高温,空气被灼烧得发出噼啪爆响,地面厚厚的劫灰被瞬间点燃,化作一片翻腾的火海,发出连绵不绝的燃烧之声!

巨大的火焰牢笼甫一形成,便带着炼化一切、禁锢一切的毁灭威势,毫不留情地、急速向内收缩挤压!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仿佛要将中间那抹白色的身影,连同她手中的短剑,一同化为灰烬!

面对骤然发动的攻击,金色的火焰牢笼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高温,灼热的气流如同实质的墙壁般压迫而来,吹动了新生灵体如墨的长发和那袭由纯净能量本能幻化而成的简单白衣。衣袂与发丝在热浪中飘拂,勾勒出绝美却诡异的画面——她仿佛是烈焰中即将涅盘的凤凰,却又带着一种与毁灭格格不入的绝对宁静。

但她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那双空灵的眼眸,甚至没有抬起去看一眼周围那六名杀气腾腾的烈阳谷弟子,没有去注视那正在急速收缩、散发着炼化一切威能的火焰牢笼。她的目光,只是微微低垂,带着一种纯粹的、近乎观察的性质,落在自己手中那柄震颤得愈发明显、几乎要发出哀鸣的赤金短剑上。剑身的裂纹在高温下似乎更加清晰,内部楚狂残魂传来的剧烈波动,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平静湖面,一圈圈地荡漾开焦急与愤怒的涟漪。

火焰牢笼急速逼近,金色的火舌吞吐不定,距离她已不足三尺。恐怖的高温让她周身的空气发出“滋滋”的异响,仿佛连空间本身都在被灼烧、扭曲。那纯净无瑕的灵体,在这极致的热力炙烤下,表面似乎泛起了极其细微的、水波般的荡漾,如同隔水观花,多了一层不真实感。

然而,她那张与白芷一般无二的脸上,没有任何痛苦扭曲的神色,没有一丝一毫面临绝境时应有的惊慌与恐惧。唯一出现的情绪,是一种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不解。那感觉,就像一个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思考者,被耳边突然响起的、持续不断的蚊蝇嗡嗡声所打扰,带着一丝被打断后的茫然与微愠。这危险至极的围攻,对她而言,其性质似乎与一阵恼人的微风无异。

当那炽热的、足以熔金化铁的金色火焰,几乎要舔舐到她幻化的白衣边缘,那毁灭性的能量即将触及她灵体本源的千钧一发之际——

她,终于动了。

没有摆出任何剑术起手式,没有复杂的步法配合,甚至没有刻意去调动体内那浩瀚却沉寂的力量。她的动作,完全遵循着一种深植于这具灵体本源深处的、近乎条件反射般的战斗本能。这种本能,或许源自净魂莲净化吸收的那些战斗残魂,或许源自她所承载的、属于白芷的某些关于守护与抗争的记忆碎片,又或许,是那柄与她同源的短剑内部,楚狂残魂在极致危机下无意识传递出的、烙印在灵魂里的战斗经验。

她只是随意地、轻描淡写地,将手中那柄看似下一刻就要碎裂的赤金短剑,向前方虚空,轻轻一挥。

动作是如此的自然,如此的轻盈,不带丝毫烟火气,仿佛只是要拂去肩头一片并不存在的落叶,驱赶一只恼人的飞虫。

然而,就在那暗金色的、布满裂纹的剑刃,划破被高温扭曲的空气的瞬间——

“嗡!!!”

一声并非来自物质世界,而是直接震荡灵魂、撼动法则的恐怖剑鸣,猛然爆发!

这声剑鸣,如同沉睡万古的洪荒巨兽,自永恒的沉眠中被彻底激怒,发出的苏醒之吼!声音所及之处,空间为之凝固,时间仿佛也变得粘稠!

紧接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发生了!

天地间,那原本死寂地沉淀在每一寸焦土、每一缕空气中的,破碎、混乱、却依旧蕴含着无尽杀伐意志与毁灭气息的修罗剑气,仿佛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找到了共鸣的核心!无数肉眼可见的、细如牛毛却凝练无比的暗红色剑气,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食人鱼群,从虚无的空间夹缝中钻出,从大地深不见底的裂痕里涌出,从那些扭曲不定、吞吐着混乱能量的空间碎片内剥离而出!

它们疯狂地、争先恐后地汇聚而来,如同百川归海,万剑朝宗!这些暗红色的剑气洪流,精准地附着在那看似随意一挥的剑痕轨迹之上,急速凝聚、压缩、质变!

一道半月形的、仅有丈许长短、却凝练到极致、颜色深邃如凝固鲜血的暗红剑罡,凭空生成!

这道剑罡,体积并不算庞大,但其出现的那一刻,整片区域的毁灭气息陡然暴涨了百倍!剑罡周围,光线扭曲湮灭,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一股纯粹到极点的、令人灵魂本能战栗、道心几乎崩碎的毁灭意志与杀戮气息,如同实质的风暴般席卷开来!那是楚狂昔日在此地,与凌霄子死战,与天门相抗,倾尽所有、燃烧一切所留下的不屈战意与修罗煞气,此刻被新生灵体那同源的气息与本能的一剑彻底引动、汇聚,并以前所未有的形式爆发!

暗红剑罡,无声无息地向前推进。

它与那金光璀璨、烈焰熊熊、散发着炼化万物气势的“六阳焚空阵”火焰牢笼,接触了。

没有预想中惊天动地的能量大爆炸,没有刺眼夺目的光芒对冲,甚至没有剧烈的能量冲击波。

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绝对的——

湮灭。

那由六名筑基后期、一名结丹初期修士联手布下,灌注了全身真元与阵法奥义,足以困杀甚至炼化结丹中期修士的烈阳谷秘传大阵,在这道暗红剑罡面前,脆弱得如同阳光下的肥皂泡,又像是遇到烧红利刃的牛油。

剑罡掠过之处,金色的火焰牢笼连一瞬的阻碍都未能形成,便被从中无声地、平滑地一分为二!被斩开的火焰并非溃散,而是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从现实中抹去一般,瞬间熄灭,连一丝青烟、一点火星都未曾留下,仿佛从未存在过。

剑罡去势丝毫不减,其轨迹恰好囊括了呈扇形站立的六名烈阳谷弟子。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拉长。

六人脸上,还清晰地凝固着前一瞬间的表情——施展阵法时的全力投入与狰狞,以及眼看目标即将被炼化、大功即将告成的兴奋与贪婪。然而,他们的眼神,却在剑罡及体的那一刹那,被一种无法理解、无法接受的极致恐惧与难以置信彻底充斥、覆盖。瞳孔在万分之一个刹那间收缩到针尖大小,倒映着那道代表着死亡与终结的暗红光芒。

下一刻。

“噗噗噗噗噗噗——”

六道极其轻微、短促,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划过最柔韧的丝绸的声音,几乎在同一时刻,不分先后地响起。

声音很轻,轻得仿佛错觉。

六人的身体,连同他们手中紧握的、灵光尚未完全熄灭的法器,以及他们下意识催动到极致、在体表形成的各色护体罡气,在同一水平线上,被齐整地、平滑地……一分为二!

断面光滑如镜,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骨骼、内脏、法器内部结构的切面。没有鲜血喷涌,没有内脏洒落,因为在剑罡掠过的那个瞬间,蕴含其中的、霸道绝伦的修罗剑意,已经将他们断口处所有的生机、所有的物质结构、所有的能量残留,都彻底地绞碎、湮灭、归于虚无!

六截残躯,失去了所有支撑,软软地、沉默地向两侧倒下。尚未完全落地,便在空气中开始分解,化作最细微的、与周围环境无异的灰色飞灰,飘飘扬扬,最终彻底融入脚下这片他们试图从中攫取利益、却最终埋葬了他们的荒原焦土之中。

从烈阳谷弟子结阵出手,到火焰牢笼湮灭,再到六人化为飞灰……

整个过程,不过一息之间。

战斗,或者说更准确地说,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式的屠杀,已经宣告结束。

荒原,重归死寂。只有那道暗红剑罡残留的、令人灵魂刺痛的毁灭气息,还在空气中缓缓弥漫,证明着方才那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并非虚幻。

火焰熄灭,敌人化为飞灰,那一道引动了荒原残存剑气的暗红剑罡也完成了使命,悄然消散于空中。

周围再次恢复了死寂,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丝锐利无比的剑意,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新生灵体依旧站在原地,手中的赤金短剑已经停止了震颤,恢复了那副黯淡残破的模样。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击,与它毫无关系。

她空灵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六堆正在消散的飞灰,眼神中没有胜利的喜悦,没有杀戮后的不适,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对她而言,刚才发生的事情,与一阵风吹过,几块石头滚落,似乎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都只是外界环境的一种变化而已。

她只是解决了那个“打扰”她的“因素”。

然而,在她那空寂的心湖深处,似乎有那么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涟漪,轻轻荡漾了一下。

是因为挥剑时,那引动天地残力的熟悉感?

还是因为敌人临死前,那极度恐惧的眼神,触动了她记忆碎片中某个类似的画面?

又或者,是手中短剑在那一刻传来的、更加清晰了一分的共鸣?

她无法理解。

她微微偏头,看着手中的赤金短剑,伸出纤细的手指,再次轻轻拂过剑身上的裂纹。动作依旧轻柔,带着探究。

短剑内部,楚狂的残魂目睹了刚才的一切。

他“看”到了那熟悉又陌生的修罗剑气被引动,看到了那干净利落、充满他昔日战斗风格的毁灭一击。那一刻,他残魂激荡,仿佛又回到了执剑纵横、快意恩仇的岁月。

但随即,便是更深的寂寥与刺痛。

她能用他的力量,施展出他的剑意,却完全不懂这力量代表的意义,不懂这剑意中蕴含的守护与决绝。

“她只是……一把更锋利的‘剑’。”残魂中弥漫着苦涩,“一把没有剑柄的双刃剑……”

新生灵体停留了片刻,似乎确认了周围不再有“打扰因素”,便不再理会。她握紧短剑,继续迈开步伐,赤足踏过那六堆飞灰,向着荒原未知的深处走去,将这片短暂的杀戮战场再次留给永恒的寂静。

接下来的路程,并非一帆风顺。

烈阳谷小队的覆灭,并未能阻止后来者的贪婪。相反,他们全军覆没、尸骨无存的消息传开后,反而坐实了“此地有重宝,且有强大守护”的猜测,吸引了更多、更强的势力前来。

在随后的几天里,新生灵体又遭遇了数波袭击。

有幽影门的刺客,擅长隐匿暗杀,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突袭,却被她本能感知,反手一剑,连人带阴影一同斩碎。

有风雷阁的修士,驾驭风雷之力,声势浩大,却被她引动残留的煞气,形成无形的屏障,将风雷尽数抵消,随后一道剑指点出,洞穿其眉心。

还有那些散修联盟,布下陷阱,妄图以阵法困杀,结果阵法在她走入的瞬间便自行崩溃,布阵者遭到反噬,七窍流血而亡。

她应对所有袭击的方式都如出一辙——简洁、高效、致命。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完全依靠战斗本能和与这片天地残留力量的共鸣。

她就像这片荒原本身意志的延伸,任何闯入她领域、带有恶意的存在,都会遭到这片土地积累的愤怒与毁灭意志的无情打击。

她的强大,她的神秘,她的……与白芷一般无二的容貌,开始以更快的速度在窥探者之间传播,引起了更大的震动和更深的忌惮。

“她到底是不是白芷?”

“为何如此强大,却又仿佛没有灵魂?”

“那柄短剑,莫非是楚狂的本命剑器所化?”

疑问越来越多,但敢于轻易出手的人,却渐渐变少了。人们开始意识到,这个在荒原中独行的女子,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团和危险。

而对于这一切,新生灵体毫无所知,也毫不在意。

她依旧走着,遵循着那莫名的牵引。偶尔,在击退袭击者后,她会停下来,看着手中的短剑,或者望向灰蒙蒙的天空,空灵的眼神中,会极快地掠过一丝极淡、极淡的茫然。

那茫然,并非针对外界的危险,也非针对自身的处境。

而是一种源于存在本身的疑问。

“我是谁?”

“为何在此?”

“要去何方?”

“这些……试图攻击我的……又是什么?”

这些问题,如同水中月,镜中花,在她空寂的心湖中偶尔浮现,却无法激起真正的涟漪,也无法得到任何答案。

她只是继续行走。

一个强大的、空白的、茫然的行者。

一柄破碎的、承载着痛苦灵魂的剑。

在这片埋葬了过去、却又孕育着未知未来的荒原上,一步步地,走向命运的交叉点。

---

(第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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