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潮水连海平。
海上明月共潮生!
张可本来是想在谓玄门多待几日的。
不过吧……人家是仙门。
仙门就是仙门。
他可是有前科的。
在中州被定了性的魔修。
虽然人家不在乎,几位白衣仙家,人也都很好,待他很好,待背后的红缨——他取的名字——也很好,可越是如此,他越不能给人添麻烦。
人家登基大典,八荒各门各派的仙家都来祝贺,保不齐有谁知道自己。
虽然他本事不济,境界低微,入不得他们的法眼。
可毕竟都是仙家!
仙家一身的本事,说不定就有过目不忘,盯着自己这种鼠辈的人呢?
比如自己晚上吃个小烧烤,身后一走一过一个便衣,就把自己认出来呢?
所以呀,见救命恩人沈前辈没事,他就赶快离开。
别人家登基大典,叫外人戳脊梁骨,说那样的谓玄门是藏污纳垢的地方。
何况,他也想出出力。
自家老祖宗的藏宝图,终归是有点儿玄妙的。看看能不能找到让沈前辈恢复视力的东西!
毕竟……
沈前辈为救人而损身伤命,而那位王掌门当日的样子实在太让人心痛了。
一夜白头。
张可又紧了紧背上的小红缨。
以己及人。
倘若小红缨长大了,有一日为了救人却变成那副模样,他也会很难受。
“……其实道友无需多虑,我谓玄门从来不在意外界眼光。”
“多日叨扰,已是不该,总归要回家里看看。”
“也好。你拿着这把花生。”
“这是?”
“你为沈鸢所救,总也不能另遭陷难,枉费我师妹的心力。有此花生,可保你太平安康。而且,我本也有事要问,只是此间事杂,而道友也心怀故里,既不愿逗留,谓玄门也不强人所难。待得他日,我亲自去找你,还望道友莫烦在下叨扰。”
哪敢啊!
人家这种云端之人,在八荒之上,他都撞不上的!就算撞上了人家也未必能看他一眼。
眼下说话这般和气,他还敢嫌叨扰?
连道不敢,便下了山。
只是下山没多久,名叫姜凝的仙子又追了上来,给了他一大把“便携式五雷正法”,说是王掌门给的。
谓玄门真是好地方!
二十多年没回老家了,看看自己的老宅,看看老宅背后的小山,顺道——
看看小山下面,那个岩洞里的石碑。
……
中秋很热闹。
但再热闹的中秋,也终究会归于平静。
安排好各门各派代表的食宿,一众散修的休憩位置,夜深人静,大家该闭关的闭关,该修炼的修炼,该社交的社交。
其实……
还是很热闹,很喧嚣。
毕竟外面还有一群爱玩爱闹的天机阁弟子。
当初我一直在想天机阁这帮脑子有坑,与谓玄门风格如此相像的弟子又是哪个神经病培养出来的。
现在既然知道是二师兄出手,那就没差了——能拉扯出来一个楼心月,又养出一个小沈鸢,还有缺根筋的三师兄,放浪不羁的四师兄,搞出一个谓玄门中州分门,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搞得有点儿大……
短短两百年,就成了中州五阁。
眼下,整个谓玄门都给修士们随便逛。
除了守意阁与谷雨院。
谷雨院,自我一夜华发之后,除了姜凝与楚小萤外,大家都已很少来。
而守意阁……
我、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小师姐、小师妹、楚小萤、还有特邀嘉宾魏岚符与溪宁,一起吃月饼,赏月亮。
一人一把躺椅。
秋风,明月。
好舒服。
“……因为椰子早年有个同窗,芳心暗属,只是没来得及表白。后来与李子喜结连理,诞下一男婴。一家三口生活也算幸福,但坏就坏在李子想要个女娃。椰子却始终怀不上,李子就去找一个老西医……”
沈鸢忽然打断道:“等等,什么是老西医?”
她现在双手紧紧的抱着我的胳膊。
溪宁道:“就是在西边的医生?”
沈鸢又问道:“那有老东医么?”
四师兄咬了一口月饼,发现是五仁的,又放了回去……
“按小师弟这个设定,是不是还有东西南北中,五大神医?”
忽然沈鸢恍然道。
“哦哦哦!我懂我懂!就是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那种,对不对?!那我要好好想想,东妇科,西男科,北外科,南内科,中儿科?”
我深深吸一口气。
刮了一下沈鸢的小鼻子。
“别打岔。”
“可、可是……我害怕!”
“不是你要听鬼故事?”
“可我忘了我没眼睛了,黑漆漆一片,眼前全是鬼故事!”
小师姐忽然安静下来,幽幽道:“我没眼睛了,我、我什么也看不见,是谁把我眼睛偷走了!是谁?!嘿嘿嘿,哈哈哈哈!还我的眼睛——还我的眼……”
眼见小师姐站起来,伸着双手,在那里表演封建迷信特有的生命形式——当然,我认为她演的更像精神科的患者——忽然即兴演出戛然而止,沈鸢身子一个哆嗦,重新坐了回来,紧紧抱住我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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