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潮水,开始移动。
不快,甚至有些缓慢。
但每一步落下,都带着一种碾碎万物的沉重韵律,仿佛不是三千人在前进,而是一座由钢铁与血肉铸成的山脉,在缓缓平推!
黄金甲军的指挥官,也是一名“天蝎”组织的高手,代号“金蝎”。
他看着那步步紧逼的黑色刀墙,眼皮狂跳,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攥住了他的心脏。
“长枪阵!准备!”
他厉声嘶吼,试图用声音压下心中那股莫名的恐惧。
“第一排,拒马枪!”
“第二排,平刺!”
“弓箭手,自由射击!不要停!!”
训练有素的黄金甲军,迅速做出了反应。
前排士兵将特制的长枪尾端狠狠插入地砖缝隙,形成一片朝外的钢铁荆棘。
后排士兵则将长枪从前排的间隙中伸出,构成第二道死亡防线。
后方的弓箭手,更是疯狂地朝着那片移动的黑影,倾泻着箭雨。
他们是皇帝最精锐的部队,他们拥有最坚固的甲胄,最锋利的兵器,以及,最强大的自信。
他们不相信,这世间,有任何步兵,能凿穿他们的军阵!
然而,下一秒。
他们的自信,就被彻底碾碎。
面对那攒刺而出的枪林与泼水般的箭雨,陌刀军的步伐,没有丝毫的停顿。
他们甚至没有格挡。
任由那些箭矢叮叮当当地打在自己厚重的玄甲上,爆出一簇簇无力的火星。
任由那些长枪的枪尖,刺向自己的胸膛。
近了。
更近了。
当最前排的陌刀军,与那一片枪林,只有一步之遥时。
李嗣业那冰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斩。”
一个字。
一个动作。
三千柄陌刀,在同一时间,自上而下,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狠狠地,挥落!
没有精妙的招式。
没有华丽的技巧。
只有最纯粹的力量,与最极致的锋锐!
“咔嚓——!!!”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与木杆被同时斩断的爆响,连成一片!
那原本坚固无比,足以阻挡重骑冲锋的枪林,在那片黑色的刀光面前,脆弱得如同腐朽的枯木!
无数的长枪,连带着握着它们的手臂,被一刀两断!
鲜血,如同喷泉,冲天而起!
黄金甲军的阵线,瞬间出现了一个巨大而狰狞的缺口。
第一排的黄金甲士兵,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连人带甲,劈成了两半!
那坚固的黄金锁子甲,在那门板般的陌刀面前,和纸糊的,没有任何区别。
“前进。”
李嗣业的声音,依旧没有一丝波澜。
“斩。”
“轰!”
陌刀军,踏过同袍与敌人的尸体,再次向前一步。
黑色的刀光,再次亮起,再次落下。
“咔嚓!”
第二排的黄金甲军,连同他们的长枪,再次被整齐地,斩断。
鲜血与残肢,在人群中爆开。
这已经不是战斗了。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陌刀军,就像一台来自地狱的,高效而冷酷的绞肉机。
他们一步一斩,一步一杀。
每前进一步,都会在黄金甲军的阵线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色沟壑。
任何挡在他们面前的东西,无论是人,是枪,还是盾,都会被那无情的刀锋,一分为二。
“啊啊啊!!”
“怪物!他们是怪物!”
“别过来!!”
黄金甲军的阵线,终于崩溃了。
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坚固的防线,被敌人如同切豆腐般轻易撕碎的恐惧,那种看着身边的同伴,被活生生劈成两半的视觉冲击,彻底摧毁了他们的意志。
他们开始后退,开始逃跑。
然而,陌刀军的步伐,依旧沉稳,依旧坚定。
一步,一斩。
如影随形。
……
与广场中央那血腥残酷的正面战场不同,另一边的战斗,则充满了死亡的艺术。
“叮!”
一声轻响,西门吹雪的身影,鬼魅般地出现在一座宫殿的琉璃瓦顶之上。
他手中的铁剑,精准地格开了一柄从阴影中刺出的,涂满剧毒的匕首。
在他的对面,一个同样身穿夜行衣,身形瘦小的“天蝎”杀手,如同一只壁虎,紧贴着屋檐的阴影,一双毒蛇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这是除了“影”之外,朱乾曜派出的,第二个天蝎甲字号杀手——“魅”。
她擅长的,不是正面搏杀,而是隐匿与毒杀。
“你的剑,很快。”
“魅”的声音,如同两片砂纸在摩擦,尖锐而刺耳。
“可惜,再快的剑,也快不过影子。”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竟如同烟雾一般,瞬间散开,化作了数十道一模一样的黑色残影,从四面八方,同时扑向了西门吹雪!
每一道残影,都带着致命的杀机!
然而,西门吹雪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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