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噗!噗!”
几声利器穿透血肉的微弱闷响,在寂静的夜色中几乎微不可闻。负责外围巡逻的数名锦衣卫精英,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警告,便捂着飙血的脖颈,双眼圆睁,悄无声息地倒毙于草丛之中。他们的脖颈上,无一例外地插着一根淬炼过幽蓝剧毒的细小吹针。
黑暗中,十几道黑影如林中狸猫,悄无声息地拔除了外围岗哨,迅速组成一个致命的包围圈,朝着营地中心那片跳动的火光合围而去。
他们,是赵景曜最后的底牌,一支他耗费数年心血,从无数死囚和战场孤儿中筛选、秘密培养的死士——“孤狼”。这支队伍人数不多,但每一个人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的顶尖刺客,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替他们的主子完成最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比如,现在——从泰昌瑞王麾下第一鹰犬的手中,救回他们的主人!
为首的黑衣人观察着营中的混乱,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随即打出一个简单的手势。十几名死士瞬间如鬼影般四散,从各个方向的阴影中,潜入了那个看似毫无防备的营地。
此刻,营地之内,几乎所有锦衣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撞石“自尽”、生死不知的鸿煊三皇子身上。
陆柄正半蹲在地,神情焦急地为赵景曜检查着伤势,对着刚刚赶来的军医急切地低吼:“怎么样?!”
“回大人,三殿下他……额头只是皮外伤,失血看着吓人,实则并无性命之忧,只是撞晕过去了。”军医仔细检查后,长舒了一口气。
陆柄闻言,那颗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还好,没死。若是这位金贵的皇子真死在这儿,那麻烦可就大了。
“把他弄醒!”陆柄压抑着怒火,冷声命令道。这个赵景曜,竟敢用这种疯子般的手段来要挟他,简直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然而,就在军医取出银针,准备刺向赵景曜人中穴的瞬间。
异变,突生!
“咻咻咻——!”
数十道尖锐至极的破空声,从营地四周的黑暗中骤然爆响!淬毒的吹箭如一群嗜血的毒蜂,划破夜空,精准无比地覆盖了篝火旁的每一名锦衣卫!
“有敌袭!结阵!保护大人!”
锦衣卫的反应堪称神速。在破空声响起的刹那,十几人便已抽刀出鞘,肌肉虬结的身躯瞬间组成一道钢铁人墙,将陆柄和赵景曜护在身后。
“叮叮当当!”
一阵密集的金铁交鸣声中,大部分毒箭被精准地格挡下来。但箭雨太过密集刁钻,依旧有两名锦衣卫不幸被射中喉咙,仅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便轰然倒地,脸上迅速蒙上了一层死寂的黑气。
“好烈的毒!”陆柄脸色骤变,厉喝一声,腰间的绣春刀悍然出鞘,“保护殿下!全员戒备!”
然而,不等锦衣卫们结成更完善的防御阵势,那十几名黑衣死士已经如同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从黑暗中猛扑而出!他们的目标明确得令人心寒——不是杀人,而是抢人!
其中三名死士,完全无视了劈来的刀光,以一种悍不畏死的决绝姿态,直冲躺在地上的赵景曜!
“找死!”陆柄勃然大怒,手中的绣春刀化作一道璀璨的银色匹练,刀光如瀑,瞬间将冲在最前面的一名死士连人带刀从中劈开,鲜血内脏泼洒了一地!
但这血腥的一幕,却为另外两名死士创造了千载难逢的空隙。他们借着同伴死亡的掩护,闪电般架起地上的赵景曜,转身就向黑暗中遁去!
“休想走!”陆柄目眦欲裂,正欲提气追赶。
但剩下的十余名黑衣死士却像疯了一样,完全放弃了防守,招式诡谲狠辣,刀刀不离陆柄的咽喉、心脏等要害,完全是以命换命、玉石俱焚的打法!
一时间,饶是陆柄武功盖世,刀法凌厉,也被这群悍不畏死的疯子死死地拖住了脚步,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精力去格挡那同归于尽的攻击。
眼看那两名架着赵景曜的死士即将冲出营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放箭!给老子放箭!”陆柄一边挥刀将一名死士的头颅斩飞,一边嘶声力竭地咆哮,“就算是尸体,也绝不能让他跑了!”
幸存的锦衣卫们立刻拉弓搭箭,冰冷的箭头锁定了那两个逃窜的背影。
然而,就在弓弦即将被松开的千钧一发之际,那个被死士架在肩上、本该昏迷不醒的赵景曜,却猛然睁开了双眼!
他的眼中,哪里还有半分昏迷与虚弱?只剩下冰冷的算计和得逞的狞笑!
他猛地从死士肩上挣脱,反手从一名死士腰间抽出匕首,在所有锦衣卫惊骇的目光中,毫不犹豫地将锋利的刀刃架在了自己的脖颈大动脉上!
“都别动!”他用尽全力,对着那些目瞪口呆的锦衣卫厉声嘶吼,“谁敢放箭,我现在就死在你们面前!让你们的瑞王,得到一具真正的尸体!”
所有拉开弓的锦衣卫,动作瞬间僵住。他们看着赵景曜那决绝的神情,以及他身前两名死士隐隐将他护住的站位,一时间竟投鼠忌器,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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