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帐内,烛火摇曳,将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那枚白银铸就的蝎子令牌,静静地躺在朱平安面前的案几上,尾针高翘,仿佛凝聚着来自幽暗地界的森冷寒意。帐内,除了朱平安,只有贾诩、荀彧、狄仁杰三位心腹。连一向形影不离的典韦和许褚,都被遣到了帐外十丈,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不多时,一名身着黑色劲装,脸上戴着半截银色面具的男子被亲卫引了进来。他身材中等,步履无声,走进这杀气腾腾的中军帐,竟没有半分局促,仿佛只是来邻家串门。
“天蝎,白银使,见过瑞王殿下。”来人声音沙哑,像是被砂纸打磨过,听不出年纪。他没有下跪,只是微微躬身,便算是行了礼。
朱平安的目光从令牌上移开,落在这名“白银使”身上,并未开口。
倒是贾诩,眯着那双仿佛永远睡不醒的眼睛,轻笑一声:“贵组织前些日子才送来淬毒的吹针,今日又送来使者,这礼数,还真是变幻莫测,让人捉摸不透啊。”
白银使的面具下传出平淡无波的声音:“一点小小的误会,已经处理干净了。天蝎从不与死人做生意,更不愿与未来的强者为敌。今日前来,是为化解恩怨,顺便,为王爷送上一份薄礼。”
“哦?”朱平安终于开口,语气里听不出喜怒,“什么礼物,能抵得上本王险些丢掉的性命?”
白银使拍了拍手。
两名同样装束的黑衣人,押着一个被麻绳捆得像粽子一样、嘴里塞着破布的男人走了进来,重重地扔在地上。
那人一落地,便剧烈地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哀嚎。当他抬起那张涕泪横流、满是尘土的脸时,狄仁杰的瞳孔微微一缩。
“赵德海?”
正是那位献土求荣,最终却不知所踪的景昌县前宗族之长,赵德海!
朱平安瞬间明白了。贾诩那条“内鬼争权”的谣言,果然是一剂猛药。天蝎组织为了维护内部的稳定和信誉,毫不犹豫地将赵德海这个“烫手山芋”和“合作者”给卖了,以此来向自己证明他们的“清白”和诚意。
真是好一招弃车保帅,好一个杀手组织的行事风格。
“呜呜……王爷饶命!殿下饶命啊!”赵德海看清了朱平安,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地扭动身体,将头在冰冷的地面上磕得砰砰作响。
朱平安示意亲卫取掉他嘴里的布。
“殿下!冤枉啊!罪臣是被逼的!是猪油蒙了心……”赵德海一能开口,便哭天抢地地喊了起来。
贾诩冷笑一声:“被谁逼的?鸿煊三皇子吗?你一介县城宗族之长,如何能搭上敌国皇子?”
这问题如同一把尖刀,刺中了要害。赵德海浑身一颤,脱口而出:“是……是屈阳!张秉正的心腹幕僚,屈阳!”
朱平安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追问道:“张秉正?把话说清楚。”
“是!就是他!”赵德海仿佛找到了宣泄口,语无伦次地嘶吼道,“是他的人找到我,说张首辅早就看景云不顺眼,想……想把这块地卖给鸿煊,换取鸿煊在边境贸易上对他的支持!联络鸿煊的渠道,都是他给我的!他说事成之后,我们赵家能在鸿煊封侯!”
这番话,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让帐内所有人都心头一震。
荀彧和狄仁杰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骇。他们预料到张秉正会打压景云,却没想到他竟敢行此通敌卖国之举!
“空口无凭。”贾诩在一旁幽幽地说道,像是在提醒赵德海。
“有!有证据!”赵德海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喊道,“屈阳当年怕我不信,亲手写了一封信给我,就在我……在我贴身的夹层里!”
一名锦衣卫立刻上前,粗暴地撕开赵德海的衣领,果然从夹层里搜出了一封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信件。
狄仁杰接过信,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纸已经泛黄,但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辨,详细阐述了“献土”计划的各个步骤,以及事成之后如何接应、如何为赵家在鸿煊牟取爵位的许诺。落款处的印章和笔迹,狄仁杰一眼便认出,确是张秉正那位心腹幕僚屈阳的手笔!
人证、物证,俱全!
这封信,就是一把能将张秉正钉死在耻辱柱上的铁证!
帐内的气氛,因为这封信的存在,瞬间变得灼热起来。
一直沉默的白银使,似乎很满意眼前的效果,这才缓缓开口,说出了他真正的目的:“瑞王殿下,误会已经解开,礼物也已送到。现在,我们可以谈谈真正的合作了。”
他顿了顿,沙哑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异的渴望:“天蝎,可以为殿下提供整个大陆最顶尖的情报服务,甚至可以为殿下清除任何不想看见的人。而我们想要的……不多。”
“我们希望,能在景云之地,建立一个安全的据点,方便我们的人员休整与联络。这只是其一。”
白银使顿了顿,沙哑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深意,“其二,天蝎的情报网遍布大陆,我们知道瑞王殿下最近在矿山中发现了一些……让兵器变得更锋利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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