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的 “苍穹之心” 生产车间,往日里机器轰鸣的热闹景象消失得无影无踪。三条无人机组装流水线,如今只开了一条,还时不时停下来等待零件补给。传送带旁,几个工人抱着胳膊站在原地,眼神里满是焦虑,偶尔交头接耳的声音,像细碎的石子,砸在空旷的车间里,格外刺耳。
仓库主管老张拿着平板电脑,快步走到苏念面前,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声音带着哭腔:“念总,您看…… 昨天还剩 87 套陀螺仪,今天一早只用了三小时,就只剩 52 套了!特种复合材料更紧张,按现在的生产速度,最多撑到后天中午!这库存数字,就跟坐过山车似的,一天比一天少,再这么下去,咱们连半架无人机都组装不出来了!”
苏念看着屏幕上不断下降的库存曲线,眉头紧紧皱起。那跳动的数字,像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落下,将 “苍穹之心” 劈得粉碎。她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老张的肩膀:“我知道了,你先去盯着生产线,优先保障黔西县卫生院的订单,其他订单暂时往后排。”
老张点点头,转身离开时,嘴里还念叨着:“唉,要是没得罪腾达就好了,人家可是行业里的巨无霸,咱们这小胳膊小腿,哪禁得住这么折腾啊……”
这话像一根刺,扎在苏念心上。她走到车间角落,拿出手机,拨通了采购总监老李的电话:“老李,国外供应商那边有消息吗?哪怕是溢价 100%,只要能在三天内供货,咱们都接!”
电话那头传来老李疲惫的声音:“念总,我已经联系了十多家国际供应商,可他们要么说出口许可还在审核,要么就直接说没货。我托了在欧洲的老同学打听,才知道腾达早就跟这些供应商打过招呼,谁要是敢给咱们供货,腾达就断绝跟他们的所有合作!这真是‘赶尽杀绝’啊!”
挂了电话,苏念靠在冰冷的机器上,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创业初期的画面:她和刘工、小陈几个人挤在十几平米的出租屋里,白天跑市场、拉投资,晚上熬夜改代码、画图纸,饿了就煮泡面,渴了就喝自来水。那时候虽然苦,可每个人眼里都有光,都坚信 “苍穹之心” 能闯出一片天。
可现在,仅仅因为腾达的一句暗示,国内外的供应商就集体断供,连曾经求着他们给订单的小厂,都敢翻脸不认人。这就是商业竞争的残酷吗?弱小就要被欺负,就要任人宰割?
“念总,董事会的人都到齐了,就等您过去开会了。” 秘书小林走到苏念身边,小声说道。
苏念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衣服,朝着会议室走去。刚推开门,一股压抑的气氛就扑面而来。董事会的成员们坐在会议桌旁,脸色都很难看。股东王总看到苏念进来,立刻开口:“苏总,现在情况这么危急,咱们不能再硬撑了!腾达那边托人带话,说只要咱们愿意把‘寰宇图谱’的核心技术共享出来,他们就恢复对咱们的零件供应,还愿意投资 5 个亿,帮咱们扩大生产!”
“共享核心技术?” 苏念冷笑一声,目光如电,扫过在场的每个人,“王总,您觉得‘寰宇图谱’是咱们‘苍穹之心’的命根子,把它交出去,跟把咱们的命交出去有什么区别?今天咱们退一步,把技术交出去,明天腾达就会让咱们退十步,让咱们把公司的股份交出去,最后把‘苍穹之心’彻底吞掉!到时候,咱们都得成为腾达脚下摇尾乞怜的狗!”
王总被苏念怼得脸色通红,不服气地说:“可现在咱们连零件都没有,生产线马上就要停摆了!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公司倒闭吗?‘识时务者为俊杰’,跟腾达合作,总比倒闭强吧?”
“倒闭?” 苏念猛地一拍桌子,声音斩钉截铁,“我苏念就算是把‘苍穹之心’砸了,也绝不会跟腾达这种用阴招打压竞争对手的公司合作!诸位,还记得咱们当初为什么离开凌云科技吗?就是因为凌云的老板只看重利益,为了钱不惜牺牲技术研发,咱们不想仰人鼻息,不想任人拿捏,才出来创办‘苍穹之心’!现在腾达想用同样的手段逼咱们屈服,咱们能答应吗?”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股东李总推了推眼镜,小声说道:“念总,我们知道您有骨气,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咱们的技术再好,没有零件,也造不出无人机。那些等着咱们无人机送药的山区百姓,还在盼着咱们呢……”
苏念看着李总,心里一阵发酸。她何尝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危急。黔西县卫生院的周院长昨天还打电话来,说山区已经有三个孩子因为缺药,病情加重了。要是再不能按时交付无人机,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生产主管匆匆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张订单表:“念总,不好了!西北山区的急救物资投送项目,客户刚才打电话来,说要是咱们后天还不能交付无人机,他们就取消订单,转而跟腾达合作!腾达还跟他们承诺,明天就能供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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