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号法庭的穹顶吊灯泛着冷白的光,却驱不散空气里凝固的张力。旁听席上座无虚席,后排站着的记者们举着相机,镜头齐刷刷对准原告席中央的那道身影——苏念。她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利落的米白色西装,长发束成低马尾,露出的脖颈线条绷得笔直,唯有攥着黑色皮质手包的指节泛着青白,泄露了她平静表象下的波澜。
被告席上,赵天豪穿着囚服却依旧端着架子,嘴角挂着一丝近乎挑衅的冷笑。他的辩护律师刚结束苍白的辩解,整个法庭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苏念身上——这个为父翻案奔波十年的女人,在这最终的陈述环节,会抛出怎样的“杀招”?直播屏幕上,千万条弹幕飞速滚动:“等这一刻等疯了!苏总冲!”“希望能给老教授一个公道”“赵天豪赶紧认罪伏法!”,连法槌旁的书记员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
法警轻声提醒“原告可以陈述了”,苏念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就在这时,她从手包里拿出一样东西——那是个塑封的牛皮纸卡片,边缘已经被摩挲得发毛,上面印着几十年前的研究所徽章,还有一张年轻男人的黑白照片,眉眼间与苏念有七分相似。“这是我父亲苏振邦先生的工作证,”她的声音不高,却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法庭每个角落,“一九**年,他带着团队攻克‘星尘’项目核心技术;一九九九年,他被冠以‘窃取商业机密’的罪名,从实验室被带走;二零零九年,他在抑郁中离世,临终前攥着我的手说‘念念,爸爸没做错事’。”
话音刚落,旁听席第二排传来压抑的抽泣声。那里坐着几位头发花白的老人,都是苏振邦当年的同事,其中一位老工程师颤抖着举起拐杖,却被身边人按住,只能用袖口反复擦拭眼角。无人机的航拍镜头从穹顶缓缓降下,精准地捕捉到苏念手中工作证上的字迹,将那模糊的黑白照片投射在法庭中央的巨幕上,与旁边赵天豪的监控画面形成刺眼的对比。
“十年饮冰,难凉热血。”苏念抬起头,目光扫过被告席,声音陡然添了几分力度,“这十年里,我从留学归国的研究生,变成人人喊打的‘罪犯之女’;从挤在十平米出租屋啃面包,到创办‘苍穹之心’筹集证据。有人说我螳臂当车,劝我认栽;有人给我塞过黑钱,逼我闭嘴;赵天豪先生甚至派过杀手,想让我永远闭嘴。”她抬手按下面前的控制器,巨幕上瞬间切换出无人机拍摄的监控画面:杀手潜入安全屋的身影、赵天豪与杀手的通话录音波形图,铁证如山的画面让赵天豪的脸色瞬间惨白。
“但我不能停。”苏念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却依旧坚定如铁,“我父亲埋首实验室三十年,研发的技术能让我国无人机导航精度提升百分之四十,却在功成名就前夜被构陷;他教我‘科技报国’,自己却成了资本博弈的牺牲品。我要是认了,九泉之下的父亲如何安息?那些信任他的同事如何甘心?”她指向旁听席的老工程师们,“他们当年跟着我父亲吃了多少苦?冬天实验室没暖气,就裹着军大衣做实验;为了赶进度,连续三个月住在办公室。可最后,项目成果被窃取,领头人被污蔑,他们连为老师说句话都被打压!”
法庭里的寂静被彻底打破,有人忍不住低呼“太冤了”,后排的记者们快门声此起彼伏。赵天豪猛地拍着被告席的栏杆,嘶吼道“她血口喷人!这些都是伪造的!”,却被法警厉声喝止。苏念没有看他,目光转向审判长,微微躬身:“审判长,各位审判员,今天站在这里,我有两个请求,却没有一个是为我自己。”
这句话让全场瞬间安静下来,连直播弹幕都慢了半拍。所有人都以为她会索要巨额赔偿,毕竟赵天豪的非法资产足以让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苏念却举起手中的工作证,眼神里满是恳切:“第一,我恳请法院依法宣判,还我父亲苏振邦先生清白,恢复他‘国家优秀科研工作者’的荣誉称号,将判决书公之于众,让所有曾经误解他的人知道,他不是罪犯,是功臣!”
审判长微微颔首,在笔录上快速记录着。苏念顿了顿,声音越发铿锵:“第二,我放弃对赵天豪及凌云科技的所有民事赔偿诉求,转而恳请法院会同相关部门,推动《科研伦理与知识产权保护条例》的修订。我父亲的悲剧,源于当年科研成果保护机制的缺失;如今科技发展日新月异,我不想再有人重蹈他的覆辙,让‘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不再是一句空话!”
“说得好!”旁听席上突然响起一声喝彩,是那位老工程师,他激动得浑身发抖,“苏丫头说得对!我们要的不是钱,是公道,是规矩!”这句话像是点燃了导火索,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连法警都下意识地放缓了阻拦的动作。无人机镜头扫过全场,记录下这震撼的一幕:白发老人含泪鼓掌,年轻记者红着眼眶拍照,“苍穹之心”的团队成员紧紧相拥,连一直面无表情的男主——军方代表陆沉渊,也悄悄抬手按了按泛红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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