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火殿侧后方,一间专用于查验精密器纹、隔绝内外灵力探查的玄铁静室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
四壁皆是暗沉无光的玄铁之色,将一切声音与波动都吸收吞噬,只有头顶七颗按北斗阵势镶嵌的月光石,散发出稳定而冷清的光辉,如同七只冰冷的眼睛,俯视着下方。
光芒聚焦处,墨长老端坐在一张宽大的玄铁椅上,面容笼罩在明暗交错的光影中,看不出丝毫情绪,唯有那双历经沧桑、能洞穿器纹细微瑕疵的眼睛,锐利如刀,牢牢锁定着站在下首的徐易辰。
徐易辰垂手而立,指尖微微发凉,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撞击。从被师尊面无表情地单独叫到这间代表着严肃问询的密室起,他就预感到大事不妙。
昨夜那声突如其来的枯枝断裂声,果然还是留下了祸根。尤其是师尊开口,没有任何迂回铺垫,声音平稳却带着千钧重压,直刺核心:“你夜间独自在那荒废院内,究竟在做些什么?那异常的能量波动,所为何来?”
每一个字都像小锤,敲在徐易辰紧绷的神经上。他头皮微微发麻,知道狡辩或含糊其辞已无可能。
师尊既然亲自在此询问,必然是掌握了某些迹象,甚至可能已听了赵干的添油加醋。
大脑以前世处理坏账危机般的速度疯狂运转,权衡利弊。
瞒不住,绝不能认!但全盘托出“系统”概念更是自寻死路。
必须找到一个既能解释现象、又能契合此界逻辑、还能最大限度保护自己的说法。
他深吸一口气,那冰凉而带着金属味的空气似乎让他冷静了些许。
他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目光显得坦诚而略带不安,迎上墨长老那深不见底的眼眸,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紧张和一丝急于澄清的迫切:“回禀师尊,弟子并非有意隐瞒或行鬼祟之事。
只是近日的一些想法尚在雏形,粗糙不堪,怕说出来徒惹师尊和师兄们笑话,故而才想私下尝试,验证一二,绝无涉及任何邪术或危害宗门之举!”
“想法?验证?”墨长老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手指轻轻敲击着玄铁扶手,发出沉闷的笃笃声,在这绝对寂静的密室里显得格外令人心慌。
“何等想法验证,需要你深更半夜,动用那座早已废弃、来历不明的古塔?还需引出那般迥异于常的能量波动?甚至引得同门疑惧,举报你修炼邪异之法!”
最后“邪异之法”四字,墨长老稍稍加重了语气,如同重锤落下。
徐易辰知道不拿出点实际东西是无法取信于人了。他心一横,从贴身的储物袋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枚颜色暗淡、质地粗糙的劣质玉佩,这玉佩此刻正散发着极其微弱、却持续不断的热量。
他又指了指静室角落一块半人高、表面粗糙、通常用于测试器纹灵力导通性的普通青石砖。
“师尊明鉴!弟子所思所想,皆源于本次炼制蕴灵塔之基础器纹,绝无半分逾越!”
他语气恳切,带着一种研究者展示不成熟成果时的忐忑,“弟子所虑者,乃是低阶弟子初入道途,常因修炼枯燥、进境缓慢而心生懈怠,乃至放弃。
故而胡思乱想,是否可借助某些简易器纹组合,略作引导,或能提升其些许坚持之意与修炼之趣。”
他看向墨长老,眼神带着孤注一掷的恳求:“因只是胡思乱想,未敢浪费宗门灵材,故只用最劣质的玉料和这座废塔尝试。
昨夜能量波动,恐是弟子学艺不精,调试时灵力操控失当所致,惊扰了同门,实乃弟子之过。师尊若愿垂询,弟子可在此以这块青石砖,简单演示那粗浅无比、尚不成型的构想之一斑。
因其简陋,效果微乎其微,但或可让师尊明白弟子绝无恶意。”
墨长老的目光在他手中那枚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有些寒酸的玉佩和那块巨大的青石砖之间来回扫视,沉默持续了足足十息。
密室内的压力几乎凝成实质。最终,他缓缓颔首,声音听不出喜怒:“准。演示于我看。”
他倒要看看,这个思维总是异于常人、时而冒出惊人之语的徒弟,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又能搞出什么名堂。
徐易辰暗松半口气,立刻上前。他屏息凝神,右手食指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的灵力,并非用于炼器的复杂法诀,而是更侧重于精准控制。
他在那粗糙的青石砖表面快速勾勒起来,动作迅捷而稳定。
所画的并非传统炼器所用的繁复器纹,而是几条极其简练、甚至显得有些古怪的线条回路,更接近于符箓的某种变体,但其根基仍是炼器灌注灵力的原理。
寥寥数笔,一个极其简易的回路便已完成。
随后,他将那枚微微发热的劣质玉佩,小心翼翼地嵌入回路中央的一个预设凹点,严丝合缝。
完成这一切后,他退后两步,额角已渗出细密汗珠,并非因消耗,而是因紧张。他对着墨长老躬身道:“师尊,请您将手掌轻轻覆于这块青石砖上,无需运功,只需保持接触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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