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中军大帐,沙盘横陈。
朱涛凝视地形,眉宇紧锁。
“脱应意图断我粮道。”
陆东阳指向敌军南下路线,语气凝重。
朱涛默然点头,目光未移。
“东阳,若全军疾进,直扑上都王庭,现有粮草可供几日?”
“七日。”
陆东阳答得干脆。
“破城呢?用神武大炮轰开上都城墙,需时几何?”
朱涛眉头紧锁,声音低沉。
他心中早已对时间有所预料,只是仍存一丝不愿接受的念头。
“七日内破城,几乎不可能。”
“过去,我们一日便可攻下。”
“可自从脱应南下时暗中运回白莲教从豪族富户搜刮的水泥后,情况变了。”
“如今的上都,虽非铜墙铁壁,却也极难撼动。”
陆东阳语气平静,仿佛早已看穿对方心思。
“这群畜生!”
朱涛狠狠砸下拳头,怒不可遏。
那些权贵私自贩卖军资的行为,彻底打乱了他的部署。
朱涛坐在椅中,面色阴沉。他从怀中取出一支烟,用火折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间,他的目光愈发凝重。
放弃?他做不到。
一路走到今日,步步血战,岂能止步于此?
强攻又风险极大。
当年那批流失的物资,竟成了北元苟延残喘的关键,也为本该万全的计划撕开了一道裂口。
脚步声骤然响起。
一名锦衣卫快步而入,躬身递上密信。
朱涛接过扫视片刻,眼中陡然爆发出光芒。他猛然掐灭香烟,霍然起身。
“东阳,传召朱棣与李文忠。”
“行动不变。”
“此战,定要让北元覆灭!”
陆东阳望着朱涛神情,心中已有几分了然。
中军大帐议事结束不久,左右两翼迅速接到军令。
次日清晨,明军三路尽拔营寨,舍弃辎重,仅携七日粮草,直扑上都。
三军本就逼近敌境,不过两日疾行,已兵临王庭之外。
朱涛这一连串出人意料的举动,令脱应帖木儿一时错愕。
但即便如此,脱应仍执意推进原有谋略。
尽管屡败于朱涛之手,脱应对此次布局却充满自信。
他不信朱涛能识破罪玉背后的杀机。
他在赌,赌对方轻敌冒进,从而落入陷阱。
朱涛将中军一分为二,连同左右翼共成四路兵马,在上都外围数十里处各自扎营。
“火龙骑是否准备好?”
朱涛目光扫过诸将。
“启禀主帅,三千火龙骑全员待命,随时可战。”
一名身材魁梧的将领抱拳高声回应。
火龙骑乃是从大明骑兵中千挑万选而出的精锐轻甲铁骑。
其装备为格物院最新研制的燧发枪,性能远超旧式。
在朱涛提出构想之后,此枪已初具近现代击发枪雏形。
这壮汉身材魁梧,眉宇间透着一股煞气,正是火龙骑的统领赵靖忠。
早前在燧发枪营中,他凭借出色的调度能力与精准的枪术崭露头角,常言自己乃名将赵云之后,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气。
“赵将军,今夜你率火龙骑突进,埋伏于此。”
朱涛的手指落在沙盘上一处起伏的山丘地带,声音低沉却坚定。
“只要发现北元人运送物资经过,不必细究内容,直接夺下。”
他话音未落,又接连点出三员将领,命他们各自带领数千骑兵,分赴几处邻近要道设伏。
命令如出一辙——遇敌即夺,不问缘由。
这是朱涛定下的策略。
自大军北上以来,沿途诸多部族闻风而逃,不敢正面对抗。
然而上都已被朱涛封锁,城内亦无法容纳大批流亡之众。
这些逃散之人唯有转向脱应帖木儿寻求庇护,顺带承担起为其输送粮草的任务。
朱涛所图,便是截断这条命脉。
你断我粮道?
那我便断你生路。
我无粮可食,那就取你囤积之物为己用。
此后数日,朱涛派出的骑兵屡次伏击脱应帖木儿的补给队伍,劫走大量物资。
与此同时,对北元上都的炮火轰击持续不断,烟尘蔽日。
更关键的是,朱涛下令:凡遇后勤队,先围而不歼,困其于险地。
脱应帖木儿粮草本已吃紧,不得不频频派兵救援。
这一举动正中朱涛下怀,所谓“围点打援”,几轮交锋下来,北元军折损惨重。
令脱应帖木儿更为焦躁的是,大明本土因联络中断,早已停止向前线输送补给。
朱涛那边断了来源,而他自己却还得维持军队运转,只能一次次组织运粮。
可运粮队虽骑马疾行,速度终究有限,比起朱树麾下轻装快骑,根本难以脱身。
几乎每一次,赵靖忠都能成功截获部分粮草辎重,令敌军雪上加霜。
最终,脱应帖木儿怒不可遏,调集六万兵马沿路巡防,才勉强逼退明军游骑。
但在此之前,朱彬已顺利筹得足够全军再撑七日的粮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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