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末将先行告退。”
徐允恭得了应允,心中踏实,向朱涛行礼后转身离去。
“殿下,晋王殿下求见。”
才过片刻,门外侍卫低声通传,晋王朱榈到了。
“哦?”
“拖了这么久,终于肯来了?”
朱涛背对门口,语气平静却不掩锋芒。
“二哥,就算你要打我一顿,我也得问个明白。”
“为何不让我独领一军?”
“上次南征!”
“我的战功虽不如老五耀眼,也算不差。”
“其他人如今都成了镇边主帅。”
“为什么偏偏我不是?”
“你?”
朱涛缓缓转身,目光直视朱榈。
“你自己真不知道原因?”
“我……”
朱榈张了张嘴,却接不上话,最终还是倔强地抬头:“二哥,这些年我已改了许多!”
“我们可是亲兄弟!”
“你就不能信我一次吗?”
朱涛轻轻摇头:“不是不信你。”
“但你总得拿出点东西,让孤看见改变吧。”
“南征时的事,孤心里清楚得很。”
“老五在开战前已有全盘谋划,所以敢猛冲硬打。”
“而你呢?根本没想好破城之策,只靠蛮劲硬拼,才勉强追上老五一步。”
“这难道不是你一贯的老毛病?”
“我……我……”
朱榈沉默许久,终于低声道:“二哥,我该怎么做,你才会真正认可我?”
“老四啊。”
“你的才能,其实早就入了孤的眼。”
“差的,只是那股傲气。”
朱涛走到案前,翻找一阵。
不多时,取出一串崭新的核桃,壳色青灰,纹路粗粝,明显从未被人摩挲过。
“把它盘顺了。”
“记住,必须亲手盘,直到孤点头为止。”
“若被我发现你找人代劳——后果,你清楚。”
朱榈低头望着掌心那串粗糙的生核桃,眉头微微一皱。
“这东西得盘到什么模样才算完?”
朱涛轻笑一声,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你只管用心去盘,何时停下,孤自会开口。”
事情就这样定了。
朱榈成了徐允恭的副将,随军出征。
五支大军分道扬镳,各自奔赴命定的方向。
与此同时,朱涛悄然行动,调遣精锐扮作寻常百姓,潜伏在军港四周。
昨日传来讯息。
郑和的船队已启程返航,三日后便抵港。
时间紧迫。
对朱涛如此,对云若瑶更是如此。
朱涛借由他安插的扶桑海盗,将假情报送入白莲教耳中。
云若瑶别无选择,只能顺势而动。
她暗中下令,从各处抽调高手,悄然向长江北岸集结。
这片区域的情形与别处截然不同。
别的地方尚未开战便纷争四起,而江面两岸,虽已埋伏重兵,却始终无声无息。
双方皆藏得极深,伪装得天衣无缝。
有时,乔装成商贩或农夫的探子在集市相遇,甚至还会点头寒暄,问一句“今日收成如何”。
风已起,雨将至。
日子一天天逼近。
终于,那一天到了。
郑和,便是那场“山雨”的前兆。
海天交界处,巨大的船影缓缓浮现,一艘接一艘破浪而来。
军港外五里,白莲教主力早已列阵以待。
李成策马立于阵前,黑袍猎猎。
“圣教的勇士们!”
“成败在此一举,今日报复暴明,就在眼前!”
“愿无生老母护佑,共归真空家乡!”
他拔剑高举,声音如雷贯耳。
“无生老母!”
“真空家乡!”
千军万马齐声怒吼,声震天地。
“杀——!”
李成纵马疾驰,一马当先。
踏!踏!踏!
教众如黑云压境,滚滚向前,直扑军港。
守军从梦中惊醒,抬头望去,顿时脸色煞白。
“那……那是什么?!”
“是白莲教!快!报将军!”
“开炮!快开炮!”
轰!轰!轰!
神武大炮仓促鸣响,零星火光划破夜空。
可白莲教士气如虹,竟冒着炮火强行推进。
军港围墙以水泥筑成,但并不高峻。
守军多为水师兵卒,缺乏陆战训练,战斗力有限,大多是被淘汰的冗员。
战局突变,白莲教徒如潮水般涌来,毫无惧色地扑向城墙。守军猝不及防,阵脚大乱,李成率众攀城而上,转瞬之间便撕开了防线。消息传到俞照宣耳中时,城头已失。
俞照宣心头一震,但很快便明白过来——这绝非偶然进攻,而是早有预谋的突袭。
他立即下令水师登船,撤离军港。虽为副帅不久,但他清楚手下那些兵员多是临时拼凑,未经操练,难当大敌。白莲教既敢强攻,必派精锐,死守无异于送死,唯有保全舰船尚存一线生机。
可惜,他仍高估了守军的抵抗能力。
纵有神武大炮镇守四方,水泥城墙坚不可摧,守军却在敌军登城瞬间土崩瓦解。未及交锋,便四散奔逃,军港大门形同虚设,任由敌军长驱直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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