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极了一个曾坚信光明的人,
骤然被推入虚妄的深渊,
发现过往信仰不过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
这般震荡,足以击溃意志薄弱者。
尤其在那段最黑暗的日子里,
他曾将信仰视作晨曦,
如今却发现一切都已烟消云散。
纵然是洪武皇帝,
一代开国之君,
内心亦难承受此等崩塌。
唯有退身局外,
闭目不问天下事。
把未来交付两个儿子,
由他们去抉择,去担当。
“此事……”
“对父皇母后打击不小。”
朱标缓步走入厅堂,手中握着一份密报,来自锦衣卫的呈文,他早已知晓内情。
“父母信佛一生,”
“如今我们告诉他们——”
“那佛门不过是骗局一场。”
“换作是你,你会作何感想?”
朱涛却淡然一笑,望着兄长说道:“但我相信他们会明白。他们是开创大明的夫妻,是这片江山最尊贵的存在。若连他们都看不透这一点,这王朝还有什么希望?”
朱标默默颔首,神情凝重。
接下来的事,只能由他们兄弟扛起。
朱标与朱涛将堆积如山的奏章逐一梳理,低声商议着接下来的安排。
两人心中所想竟不谋而合。
事已至此,索性一做到底。
不必试探,无需退让。
自上而下,全面推行。
有他们在,江山稳如磐石。
朝纲不会乱,局势由他们掌控。
“说起来。”
“你为何对老六动手?”
“今日若不说个明白。”
“我可不会袖手旁观。”
事情谈妥后,朱涛目光微闪,嘴角轻扬,望着朱标似有所指。
“我是他兄长。”
“教训自家弟弟,天经地义。”
“怎么?”
“你还打算以下犯上?”
朱标神色淡然,全不在意,挥了挥手道:“我要回东宫了。明日早朝,你务必到场。此事关系社稷,唯你我并肩方可压阵,缺谁都不行。”
次日清晨。
金殿之上。
几位大臣正欲启奏,弹劾锦衣卫行事过当。
话未出口,却闻宣旨声起。
圣谕内容一经传出,满朝文武皆面面相觑,愕然失语。
原以为能引前朝“三武一宗灭佛”为例,说明此举难成气候。
岂料尚未开口,便被兄弟二人甩出惊雷之策。
厉害!
真是厉害!
别人打压宗教,顶多伤其皮毛。
你们倒好,直接断其筋骨。
还是彻底碾碎的那种。
这已不止是针对佛教。
而是将所有教门一并推至悬崖边缘。
何等魄力?
纵观千载。
如此决绝手段。
始皇之外。
纵汉武、唐宗、宋祖复生。
恐亦不敢轻易尝试。
此法太过凶险。
每日恐遭万民咒骂,寝食难安。
稍有差池,便是天下动荡,宗庙倾覆。
可细细思量。
眼下却正是绝佳时机。
摄政王与太子早已将世家连根拔起。
残存门阀,内斗不休,自保尚且艰难。
即便曾受宗教倚仗。
如今也无力再施援手。
百姓呢?
早已归心大明。
有田可耕,有粮可食。
不愁温饱,远离兵祸。
这般日子,谁还愿提着脑袋造反?
人心其实简单。
不需要长篇大论的训诫。
只要一碗热饭落肚。
便足以让千万黎民认这个朝廷。
但朱涛却不完全认同。
对大多数百姓而言,这确无问题。
世上险恶,常有猛兽横行。
总有些人饱食终日,反而招来祸端。
“这!”
“太子殿下!”
“摄政王殿下!”
“此举是否太过仓促?”
“不如缓缓图谋。”
“安抚天下世家大族。”
“佛门之事,应昭告四方。”
“以免动摇国本。”
李祺迟疑良久,终于抬头看向殿上两位主事之人,低声进言。明明胜券在握,何须冒险?
这般做法,无异于以国运为赌注。
代价太大,实在不值。
“李相国此言谬矣。”
“缓图固然是稳法。”
“但孤行事,你岂不知?”
“孤眼里不容一粒沙。”
“半分虚假也难容。”
“只要刀够快——”
“再纷乱的结,也能一刀两断。”
“孤这一刀落下去。”
“疾如风。”
“迅如雷。”
“可算过分?”
朱涛自然清楚,这位妹夫确是为江山着想,但他亦知自己脾性,遂轻挥衣袖:“中书省务必妥善收尾,可听明白了?”
“既如此……”
“臣,无异议。”
李祺只得应下,事已至此,无法挽回。
那就尽力善后,只求风波不起。
毕竟,他那位兄长一旦拿定主意——
便是太祖亲临,也无法更改。
“臣等,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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