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南疆已是一片残破。晋王朱棡神色狼狈,望着城中仅存的百姓,心中泛起一阵哀痛,转头问身旁的邓镇:“可知如今南疆还剩多少人口?”
“回大将军。”
“昔日扬州尚有十八户人家。”
“如今南疆不足十户!”
“城外乱葬岗,尸骨堆积如山。”
“连个收埋的人都没有!”
邓镇眼中闪过悲愤,这般屠杀竟出自自家同胞之手,如何不令人痛心疾首!
又怎能不让人心生怒火!
“传令全军!”
“为我大明百姓收尸安葬!”
朱棡轻轻一挥手,神情落寞地走入南疆将军府。此地没有知府,只有一座戍边大将军府,正是昔日朱文正的王府。
“广孝先生。”
“如今张朝玉已向忘川进发。”
“我们是静候沐英大军前来,还是主动出击,赶在他们进入忘川之前,将叛军尽数剿灭!”
朱棡坐于座中许久,终于抬眼看向姚广孝,语气诚恳:“还请先生指点!”
“等待!”
“忘川之内,大小异族部落盘踞其中!”
“再往北,则是陆川国!”
“忘川一带地形复杂,无人能比沐英将军更为熟悉,也只有他亲自率军,方能展开有效攻势!”
“届时南北两军将在南疆会合!”
“由沐英担任主帅,殿下为副帅!”
“从南北两路夹击,可直入忘川腹地!”
“不仅可一举击溃张朝玉叛军!”
“更能彻底解决南疆异族之乱!”
姚广孝此时亦无良策,对南疆诸部了解有限,唯有选择最稳妥的策略。
等待。
等待沐英到来。
等待大明王师入境!
“好!”
朱棡微微颔首。沐英驻守云南多年,对南疆诸族必有深刻认知。唯有他领军出征,才能让那位坐镇京城的兄长安心。
寒冬已去。
草木萌生。
春风轻拂大地。
正是人间最美时节。
“春日里,百姓才真正有了希望。”
朱标与兄长并肩而行,身侧跟着一位身形高大、步伐稳健的中年男子,虽已鬓角微白,但气宇轩昂,不怒自威。
毫无疑问,正是朱元璋亲临。
“百姓的日子,确实比以往好多了。”
朱元璋久未出宫,今日见街市热闹,肉铺已然开张,忍不住拉着朱标兄弟的手,满面欢喜地说道。
“以前哪能想得到卖肉这回事!”
“家里能养一头小猪,都舍不得杀,留着炼油。”
“一年到头,就盼着能吃上那么一点点。”
“咱还记得当年,连猪油都难得见一回。”
“和你徐叔宰牛那会儿,已经三年没沾过油星子了。”
朱元璋满面感慨。眼前虽未达盛世,但已显太平雏形,让人内心生出几分憧憬。
“有一年,濠州大旱。”
“庄稼颗粒无收,父亲在外征战。”
“母亲为了父亲军资,一滴油都没舍得让我们沾。”
“几个弟弟个个面黄肌瘦。”
“我夜里看见母亲偷偷落泪,便知天下哪有不疼儿女的母亲。”
“她承受得太多,而我们做儿子的,却什么都帮不上。”
“也就是那一年。”
“老二独自闯入山寨,斩杀无数贼寇,只为了给镜静寻口肉吃。”
“那一次,母亲差点将他责打至死。”
“其实我们都清楚,那不是责怪,而是心疼。”
朱标眼圈微红。他没有朱涛那般体魄,只是个文弱书生,那一年什么都做不了。若非朱涛挺身而出,不知有多少弟妹能否熬过那个寒冬。
“当年那个朱棣小家伙抢得最多。”
“咱们家镜静性子温和安静。”
“从来不喜欢争夺。”
“更不会和自家弟弟争抢。”
“何况老五与镜静是同年出生的。”
朱涛轻轻摆了摆手,对那场狠揍并不在意。若真重来一次,他依旧会选择独自一人冲进山寨。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弟弟妹妹饿肚子。
“你们兄弟从小就懂事。”
“知道为你们母亲分忧。”
“这也就是我放心在外带兵的原因。”
“要是你们两个不成器,老子就是绑也要绑到军营里,狠狠地磨练你们!”
朱元璋脸上浮现出笑意,老朱家的日子远没有外人想象的风光,更多是艰苦。当年不是打仗,就是在赶往战场的路上。他对儿子们的管教也不算严格,但好在两个儿子争气。
不仅将濠州城治理得井井有条。
更在敌人压境之时。
仅靠五千守军,挡住了五万敌军的进攻!
也就是从那时起。
“天下第一猛将”的名号换了人。
朱元璋之子朱涛登场!
孤身一人。
驻守濠州城下。
一人力挡千军万马!
一杆长枪横扫天下!
“我当年确实想从军。”
“您不给我机会,不然您早就是皇帝了。”
朱涛笑着摇头,还拍了拍父亲的肩膀:“您不是怕我战死沙场嘛,那为啥后来又让我去山东府?这事是不是得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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