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晨曦微露,靖安营外那条坑洼的小路上,就传来了清脆的马蹄声, 混着车轮碾过碎石的 “咯吱” 声,在寂静的晨雾里格外清晰。陈宇勒住缰绳,胯下的战马打了个响鼻,喷出的白气很快消散在微凉的空气里。他抬手拨开眼前的晨雾,看着远处那熟悉的靖安营轮廓,石木搭建的寨墙隐约可见,前哨的栅栏在晨光里泛着浅灰的光,心里悬了两天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这趟陈留之行,顺利带回了急需的物资,陈宇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新棉衣,厚实的布料裹着蓬松的棉花,将清晨的寒气挡得严严实实,这在两天前还是他不敢奢望的温暖。
“主公,前面就是前哨了!” 霍去病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轻松。他骑在踏雪上,身姿依旧挺拔如松,银甲在晨光里泛着冷冽的光,两天的奔波似乎没在他身上留下半点疲惫,只是那双总是锐利的眼眸里,多了几分对百姓的期许,这些物资意味着靖安营的流民能熬过这个冬天。
陈宇点点头,双腿轻轻一夹马腹,战马会意地加快了脚步,马蹄踏过路边的枯草,溅起细碎的草屑。刚靠近前哨百米远,守在岗哨塔上的周虎就认出了他们,当即直起身子,朝着下面大喊:“是主公回来了!快开栅栏门!”
塔下的两名青壮连忙放下手里的木枪,合力推开那扇厚重的木栅栏门,“嘎吱 ——” 的声响划破晨雾。陈宇、霍去病率先骑马进去,后面跟着载满物资的两辆马车,刚进前哨,就被闻讯赶来的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男人们搓着冻得发红的手,女人们抱着裹得严实的孩子,老人们拄着拐杖,个个都穿着单薄的麻衣,领口袖口磨得发亮,有的甚至还露着破洞,寒风一吹就忍不住缩着肩膀,可每个人的眼睛都亮得惊人,紧紧盯着马车上盖着的粗布包裹,好奇又期待。
“主公,您可算回来了!” 人群里,阿莲和阿翠姐妹挤了出来,姐妹俩穿着洗得发白的旧麻衣,脸颊冻得通红,看到陈宇身上的新棉衣,眼睛瞬间瞪圆,惊喜地喊道,“主公,您穿的这是棉衣吧?看着好厚啊!”
陈宇笑着点头,翻身下马,走到马车旁,伸手掀开其中一个包裹的一角,里面叠得整齐的棉衣露了出来,深蓝色的布料厚实柔软,比百姓们穿的麻衣不知好多少倍。他拿起一套最小号的棉衣,递到阿翠手里:“是啊,这是曹大人特意给我们靖安营送的棉衣,不仅我有,大家都有!苏先生,别愣着了,把物资卸下来,给百姓们分棉衣!”
苏文早就等不及了,他穿着一身半旧的青色长衫,手里攥着账本,连忙上前一步,对着两名护送士兵和几个青壮拱手道:“有劳各位兄弟,咱们把包裹都搬下来,按之前统计的人数分,老弱妇孺优先拿棉衣,青壮先领布料和棉花,自己缝制更合身!”
第一个包裹打开,二十匹厚布料整齐地叠着,深蓝色的、灰色的、还有两匹浅褐色的,每一匹都足有两丈长,布料厚实得能攥出褶皱,摸起来柔软却不塌,比市面上卖的粗布好太多;第二个包裹一打开,五十斤雪白的棉花露了出来,蓬松得像天上的云,抓一把在手里,软乎乎的,还带着淡淡的棉絮香,不少百姓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干净的棉花;第三个包裹里,十把崭新的铁刀躺在其中,刀身闪着冷冽的寒光,刀柄缠着防滑的麻绳,比之前青壮们用的锈刀锋利不知多少倍,还有十套叠得整整齐齐的棉衣,每套都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暖和。
最让百姓们震撼的,是苏文从怀里掏出来的那串铜钱 —— 一万钱,用粗麻绳串着,沉甸甸的,放在木板上堆成了一座小山,铜钱边缘的铜绿还没完全褪去,却闪着诱人的金属光泽。几个年纪大的流民凑上前,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铜钱,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们忍不住眼眶发热,有个头发花白的老流民颤着声音说:“俺活了六十岁,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钱…… 以前在村里,一年都见不到五十钱,主公这一下子就带回来一万钱,俺们以后再也不用愁没钱买粮了!”
“这…… 这是棉花?” 另一个老流民 —— 之前被救下的张老汉,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堆雪白的棉花,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顺着满是皱纹的脸颊往下淌,“俺小时候听村里的老人们说过,宫里的贵人冬天才穿棉花做的衣服,没想到俺这把老骨头,也能穿上棉花做的衣裳…… 有了这个,冬天就冻不死了!”
“还有棉衣!” 一个光着脚的小男孩从母亲身后跑出来,小脚丫踩在冰凉的泥地上,却毫不在意,伸手就去摸那套叠好的棉衣,布料的厚实让他眼睛发亮,兴奋地对着身边的母亲喊道,“娘,娘!你快看!这衣服好厚啊,比俺之前穿的麻衣软多了,穿上肯定不冷!”
男孩的母亲连忙上前,一把拉住孩子,生怕他冲撞了主公,又对着陈宇 “扑通” 一声跪下,磕了个响头,声音带着哭腔:“多谢主公!多谢主公给我们棉衣!您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要是没有您,俺们娘俩说不定早就冻死在路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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