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城深处,烈日将嶙峋的土丘炙烤得滚烫。吴邪和阿宁相互搀扶着,在迷宫般的沟壑中艰难跋涉,嘴唇干裂,脚步虚浮。长时间的脱水和体力透支,让吴邪的小腿肌肉一阵阵痉挛,疼得他几乎站立不稳。
“停下。”阿宁语气依旧简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她让吴邪靠坐在一块风蚀岩的阴影下,自己则蹲下身,手法熟练地为他按摩抽筋的小腿肌肉。她的手指有力,带着常年握枪形成的薄茧,按压在酸痛的肌肉上,带来一阵尖锐的痛楚,随即是逐渐化开的舒缓。
吴邪看着她低垂的、被汗水和沙尘沾染的脸颊,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个曾经敌友难辨的女人,此刻却成了绝境中唯一的依靠。夜晚的寒意骤然降临,戈壁温差极大。两人找到一个浅浅的石槽,紧紧靠在一起,用彼此微弱的体温和捡来的枯枝燃起的细小火焰抵御严寒。饶是如此,第二天醒来时,两人都已虚弱到了极限,视线开始模糊。
阿宁艰难地拆下自己手腕上那串伴随多年的铜钱手链,每走一段距离,便小心翼翼地取下一枚,埋在显眼的石堆下或卡在岩缝中。
“如果……有人能找到我们……”她声音沙哑,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吴邪想阻止,这手链对她似乎意义非凡,却被她用眼神制止。他只能默默跟在她身后,在狂风卷起沙石时,下意识地侧过身,用自己并不宽阔的后背为她挡住一些风沙。阿宁察觉到他的动作,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只是继续默默地留下希望的记号。
最终,体力彻底耗尽的两人,相继晕倒在一处背风的岩壁下。
与此同时,在那黑暗粘稠的石油管道中,解雨臣和黑眼镜正面临绝境。那些诡异的白色菌丝如同活物,不断蔓延,试图缠绕上他们的手脚。
“妈的,这玩意儿比粽子还难缠!”黑瞎子骂了一句,手中匕首挥舞,斩断一片袭来的菌丝,但那菌丝断口处立刻分泌出更多粘液,生长速度反而更快。
解雨臣相对冷静,他用手电光仔细扫描管道内壁,突然道:“这里有衔接缝隙!是旧的检修口!”
两人合力,用随身携带的少量炸药固定在缝隙处。
“捂好耳朵!”黑瞎子大喊一声,按下引爆器。
“轰!”
一声闷响,碎石飞溅,刺眼的阳光从炸开的缺口投射进来!两人顾不得许多,奋力从缺口爬出,重见天日,瘫在滚烫的沙地上大口喘息。
魔鬼城内,张起灵四人依旧在寻找。
“嘿!这儿有个铜钱!”王胖子眼尖,从一堆碎石里扒拉出一枚熟悉的铜钱,“这花样……是阿宁那娘们儿手上戴的!”
他这一喊,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一直安静趴在张起灵肩头的小白团子也突然躁动起来,粉嫩的鼻子使劲嗅了嗅空气,然后“咿呀”叫着,短胖的前爪指向一个方向。
“团子闻到味道了!”胖子惊喜道。
四人立刻跟着小白团子的指引,同时留意着地上偶尔出现的铜钱标记。终于,在一处岩壁下,他们发现了昏迷不醒、几乎被风沙掩埋的吴邪和阿宁。
张韵棠立刻上前,先是探了探两人的脉搏,眉头微蹙。她迅速取出银针,分别刺入二人的人中、合谷等穴位,又从小瓷瓶里倒出两粒散发着清苦气味的药丸,示意张起灵帮忙撬开牙关喂下。
在她的紧急施救下,吴邪率先悠悠转醒。他虚弱地睁开眼,看到围拢过来的众人,尤其是王胖子那张大脸,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胖……胖子?”
“哎哟我的天真同志诶!你可吓死胖爷我了!”王胖子激动地嚷嚷着,把手里找到的几枚铜钱塞给他。
吴邪看着掌心的铜钱,又看向旁边依旧昏迷、手腕上只剩光秃秃红绳的阿宁,心中一阵抽痛。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些铜钱一枚枚重新串好,轻轻戴回阿宁的手腕上。
这一刻,他下定了决心。所有的谜团,三叔的、解连环的、张起灵的、陈文锦的……他必须解开!而阿宁,这个同样在追寻答案的女人,或许不再是敌人。
“合作吧。”吴邪看向陆续醒来的阿宁,声音沙哑却坚定,“信息共享,找到西王母宫,找到所有的答案。”
阿宁抚摸着手腕上失而复得的铜钱手链,看着吴邪眼中不容置疑的坚决,又瞥了一眼正在细心收针的张韵棠,缓缓点了点头。
她走到张韵棠身边,看着她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丝,下意识地伸手,动作轻柔地帮她理了理。阿宁自己或许都没意识到,她对这位失忆后纯净如雪、医术高超却又透着脆弱的“张韵棠”,有着一种超乎寻常的好感和保护欲。张韵棠似乎并不排斥她的触碰,只是抬起清澈的眼睛看了看她,又继续低头整理自己的银针。
吴邪将陈文锦的笔记拿出来给大家看,指着其中关于“它”的记载,苦恼道:“文锦阿姨反复提到‘它’,可‘它’到底是什么?是一种力量?一个组织?还是……某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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