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朝西南边疆之地,这里是一片广袤无垠的雨林,常年被酷热和潮湿所笼罩。即使已经到了秋天,这里的气候依然没有多少凉爽之意,让人感到闷热难耐。
在县令衙门里,县令马世图正站在庭廊下,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烦躁。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这潮湿的环境一样,身上都快要长出苔藓了!
自从那天他的贴身家丁刘二带着从身毒国私奔而来的壮实小伙阿侬和权贵夫人美妇阿花来办理入籍登记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马世图心里暗自估计,阿侬恐怕就要死了,也许就在这几天吧。
庭廊外的雨丝如牛毛般斜斜地扑打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宛如一首轻柔的乐曲。苔藓在雨水的滋润下,如贪婪的海绵般吸饱了水汽,在砖缝里泛着幽幽的绿色,仿佛是大自然用画笔精心描绘的一幅画卷。
马世图紧紧地攥着手中的竹骨扇,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仿佛要将扇子捏碎一般。他身上的绸缎官服早已被潮气浸透,紧紧地贴在后背,连腰间的玉带都被汗水浸湿,透出一层薄薄的湿气,仿佛是被一层薄纱笼罩着。
马世图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檐角滴水在阶前砸出的水洼,那浑浊的倒影中,映照着廊柱漆皮剥落之后露出的霉斑,犹如一张张狰狞的鬼脸,让人毛骨悚然。这鬼地方,连衙门的梁木都生着霉斑,真是让人难以忍受!
远处传来衙役皂靴踩过积水的啪嗒声,犹如一声声惊雷,惊得他眼皮一跳。月前那对私奔男女跪过的青砖地早被水渍浸得发黑,阿侬布满刺青的粗壮胳膊仿佛还压在砖面上,虬结肌肉鼓胀得像要爆开的毒蟾蜍,令人不寒而栗。
当时那身毒汉子脖颈青筋突突跳着,汗珠顺着梵文刺青淌到领口,混着美妇阿花鬓角胭脂化开的红水,在砖缝里凝成暗褐色血痂似的污迹,仿佛是一幅血腥的画卷。
后衙芭蕉叶被雨滴砸得噼啪作响,如同一曲激昂的交响乐,马世图喉头突然泛起酸腐味,仿佛是一股恶臭的瘴气。他记得阿花绣鞋尖缀着的珍珠,滚落时沾满红泥,如同一颗颗血泪,又似身毒人瞳孔里渐渐涣散的光,充满了无尽的哀伤。
当值文书捧着籍册从他面前小跑而过,册页翻动间飘出股霉纸味,混着雨林特有的腐叶腥气,如同一股浓烈的烟雾,熏得他太阳穴突突作痛,仿佛要炸裂开来。
衙门外忽有铜铃叮当,马世图猛地攥住廊柱,湿滑的木纹如毒蛇般刺得掌心发痒,他仿佛看见阿侬脖颈铁链磨出的血泡正在溃烂,雨林瘴气正顺着溃烂处钻进那具壮硕身躯,如同一群恶魔在吞噬着他的生命。算算日子,那身毒人该开始咳血了,这场景如同一幅恐怖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
三天后,天空晴朗,阳光明媚。刘二急匆匆地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对马世图耳语了几句。马世图听完后,脸色并没有太多变化,似乎这个消息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果然不出所料,身毒国的阿侬在入籍大夏不到两个月后,终于一命呜呼了。这个阿侬,本以为自己是个精明的猎人,却不知道他自己才是那可怜的猎物啊!而那个美妇阿花,可真是好手段啊!一个如此精壮的小伙子,竟然在短短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就丧命在她的石榴裙下。果然,美色就如同刮骨钢刀一般,让人防不胜防啊!
马世图看着刘二,淡淡地问道:“他是怎么死的?”刘二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似乎对这个问题也感到有些意外,他回答道:“说是失足落水。”
清晨的青石板上还沁着晶莹的晨露,马世图半倚在雕花木栏上,手指有节奏地叩击着栏杆,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响声。这响声惊散了一群在水中嬉戏的锦鲤,它们迅速游向远处,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
刘二的袖口沾着些许泥渍,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有些紧张地说道:“尸体是卯时三刻捞上来的,浑身都缠满了水草,指甲缝里也都是青苔。”
马世图从袖中摸出一枚玉扳指,对着天光仔细端详着。玉扳指上雕刻着精美的缠枝莲纹,青白的指腹轻轻擦过玉面,仿佛能感受到那细腻的质感。他若有所思地说道:“嗯,看来这阿花并没有用毒,而是用了其他手段,将他的精气神都给榨干了啊。”
刘二的瞳孔猛地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一般,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廊柱,只见那廊柱后面,竟然飘起了半截藕荷色的裙裾!
就在这时,两只红嘴蓝鹊突然从头顶飞过,它们扑棱棱地掠过水面,惊得那水面上的浮萍像被惊扰的孩子一样,迅速荡开了一圈圈的涟漪。
马世图原本正悠然地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手中端着一杯香茗,慢慢品味着。然而,当他看到那两只红嘴蓝鹊惊飞时,却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在这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伴随着笑声,马世图手中的玉扳指“叮”地一声,竟然直直地砸在了地上的青砖缝里。那玉扳指撞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响亮,仿佛整个院子都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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