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省城,梧桐树已经枝繁叶茂,为炎炎夏日投下片片阴凉。新厂区的主体改造终于完工,苏晚迫不及待地想与父母分享这个喜悦。在一个周末的清晨,她和林长河特意回村,准备接父母来省城小住。
爹,娘,新厂子盖好了,接你们去看看。苏晚一边帮母亲收拾行李,一边兴奋地说。
苏母有些犹豫:省城那么远,多麻烦啊。再说家里这些鸡啊兔的,总不能没人管。
林长河适时开口:娘,都安排好了。赵婶子答应帮忙照看家里,就住两三天,不碍事。
苏父虽然嘴上不说,但眼中闪着期待的光。这个一辈子没出过县城的老农民,对省城充满了好奇。
最终,在夫妻二人的软磨硬泡下,老两口总算答应了。苏母小心翼翼地包好自己腌的咸菜,苏父则特意换上了过年才穿的中山装。
坐上去省城的早班车,苏母紧张地攥着女儿的手:晚晚,省城人会不会看不起咱们乡下人?
不会的,娘。苏晚安抚地拍拍母亲的手,现在政策好了,城里人乡下人都一样。
苏父虽然不说话,但一直挺直腰板,努力表现得像个见过世面的人。
车到省城,老两口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切都与他们熟悉的乡村截然不同。
这楼真高啊!苏母仰头看着百货大楼,差点摔了跤。
林长河及时扶住岳母:娘,小心脚下。
到了出租屋,老两口更是看什么都新鲜。苏母摸着自来水龙头,不可思议地说:这水自己就流出来了?
苏父则对电灯开关产生了兴趣,开了关,关了开,像个孩子般好奇。
爹,娘,先歇会儿。苏晚忙着给父母倒水,下午带你们去看新厂子。
午饭后,一家人步行去新厂区。远远看见气派的厂房和大门,苏父的脚步明显加快了。
这就是...你们的厂子?锦绣制造厂的鎏金牌匾下,苏父的声音有些发抖。
是啊,爹。苏晚骄傲地说,走,我带你们参观。
车间里,工人们正在忙碌。半自动缝纫机的轰鸣声让老两口瞪大了眼睛。看到女儿熟练地指导工人操作,苏母激动得抹起了眼泪。
晚晚真的出息了...她喃喃自语。
林长河细心地为岳父介绍每一台设备,耐心解释生产工艺。苏父虽然听不懂那些专业术语,但看女婿的眼神充满了赞许。
这些都是你们置办下的?苏父摸着崭新的机器,不敢相信地问。
嗯,都是这两年攒下的家业。苏晚答道。
参观完车间,苏晚带父母去看办公室。墙上挂着各种奖状和认证证书,桌上摆着与百货公司、外贸局的合同文件。苏父戴上老花镜,仔细看着每一份文件,手微微发抖。
这些都是...都是真的?他问。
都是真的,爹。苏晚笑着说,咱们厂的产品都卖到国外去了。
苏母看着女儿在办公室里从容指挥的样子,突然哭了出来:他爹,你看见了吗?咱们晚晚真的成事了!
晚上,林长河特意在厂里食堂安排了一桌饭菜,请来了陈主任等几位重要客人。席间,大家纷纷称赞苏晚夫妇能干,老两口听着,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然而,城乡生活方式的差异很快显现出来。第二天早晨,苏母习惯性地早起生火做饭,却怎么也点不着煤球炉,还把整个楼道弄得乌烟瘴气。
对门的王婶不满地探出头:大清早的,这是干什么呢?
苏晚急忙出来解释道歉,回头看见母亲手足无措地站在烟雾中,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娘,城里用煤球炉得讲究技巧。她柔声说,我来教您。
更让老两口不习惯的是如厕问题。出租屋用的是公共厕所,苏父第一次使用时,对着冲水马桶研究了半天。
这玩意儿...怎么用?他尴尬地问女婿。
林长河耐心示范,丝毫没有不耐烦。细心的他还在马桶旁放了张凳子,方便腿脚不便的岳父使用。
白天,夫妻二人忙着厂里的事务,老两口就在出租屋附近转转。苏母对什么都好奇,却又不敢走远,生怕在纵横交错的街道中迷路。
一次,苏母想给女儿女婿做顿家乡菜,独自去菜市场。不会看秤、不懂讨价还价的她,被小贩坑了不少钱。回来后,她难过地说:城里人太精明了,咱们乡下人玩不转。
林长河知道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第二天提早下班,陪着岳母去菜市场,手把手教她认秤、讲价。
娘,看这个秤星,到这里就是一斤。
买菜要赶早,这时候的菜最新鲜。
遇到不老实的商贩,咱们可以去市场管理处投诉。
苏母学得认真,很快就掌握了窍门。当她第一次独立买回物美价廉的蔬菜时,开心得像个孩子。
苏父则对省城的图书馆产生了浓厚兴趣。一天,林长河陪他去图书馆,老人看着满架子的书,感慨万千:要是年轻时能有这么多书看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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