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的长桌被一张展开的海棠院实景测绘图占得满满当当,边角用李萌刻的迷你铜铃镇纸压着,防止被穿堂风掀卷。阳光斜斜地泼进来,在图纸上投下窗棂的碎影,与图上标注的灰瓦红墙重叠,竟有种虚实交织的妙感。林薇扒着桌沿,下巴几乎要贴到纸上,手指戳着“正房”两个字,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顾妍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笔,手里把玩着北京买的兔儿爷挂件,时不时发出一声惊叹;李萌蹲在桌角,速写本摊在膝盖上,铅笔飞快地临摹着院子的轮廓,鼻尖沾着点石墨灰,像只刚偷啃过墨汁的小松鼠;周浩推了推眼镜,手里攥着卷尺,随时准备记录江屿提到的尺寸数据。
江屿站在桌中央,白色衬衫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小臂线条,手里捏着支红色马克笔,笔尖在图纸上轻轻点划,发出“沙沙”的轻响。“先定整体原则:保留老院风骨,融入南北肌理。”他的声音沉稳有力,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林薇脸上,带着点征询的温柔,“四合院的传统中轴线不动,正房、厢房、天井的格局保留,重点在材质和细节上做文章。”
马克笔在“正房”区域画了个圈,江屿继续说:“正房做核心展示区,墙面不刷乳胶漆,用江城老巷的青石板碎料拼贴,再刷一层清漆,既能保留石头的粗糙质感,又能防灰。展架用老榆木做,打磨成浅棕色,上面刻上‘步步锦’窗棂纹样,和咱们的铜铃呼应。”
“哇!青石板墙面!”林薇眼睛一亮,伸手比划着,“阳光照在上面,肯定会有斑驳的影子,像老巷雨后的地面,太有感觉了!展架上再挂几串铜铃串,风一吹,铃响影动,北京人肯定没见过这种沉浸式展示!”
顾妍突然坐直身体,嘴里的笔“啪”地掉在桌上:“我有个主意!正房门口挂块木牌匾,用隶书刻‘南北风物集’,边框刻上北京的鸽哨和江城的船桨纹样,一眼就知道咱们是做什么的!”她越说越兴奋,手舞足蹈地比划,“再在牌匾下面挂个铜铃门帘,来人一掀门帘,‘叮铃哐当’响,又热闹又有辨识度!”
“这个可以有!”江屿笑着点头,在图纸旁批注“铜铃门帘 木牌匾”,“不过铜铃要选小尺寸的,不然响声太大,会盖过讲解的声音。”
他的笔尖移到“厢房”区域,划了两道平行的线:“左右厢房分功能。东厢房做手工体验区,墙面刷成米白色,钉上可移动的挂钩,方便挂剪纸作品和学员的半成品。桌子选长条竹编桌,配着竹椅,坐着透气,还能呼应江城的竹编工艺。”
“西厢房呢?西厢房做什么?”李萌抬起头,铅笔还停在速写本上,眼里满是好奇。
“西厢房做文创衍生品区 茶水角。”江屿指尖点在西厢房的位置,“靠墙做一排矮柜,摆上融合南北元素的文创——刻着兔儿爷的铜铃、印着故宫红墙的笔记本、剪着老巷槐树的书签。茶水角就设在窗边,摆个阿婆竹编篮的复刻版,里面放桂花糖、海棠糕,再备上江城的金银花茶和北京的茉莉花茶,让客人体验完手工,能喝杯茶歇歇脚,感受南北风味的碰撞。”
“茶水角!我喜欢这个!”顾妍拍着桌子叫好,“我还能在旁边摆个小黑板,写‘今日限定:甜米酒配茯苓饼’,主打一个‘南北混搭’,肯定能成网红打卡点!”
周浩推了推眼镜,补充道:“体验区要预留电源接口,方便装台灯和小型工具;衍生品区的矮柜高度要控制在八十厘米,方便小朋友拿取;茶水角要做防水处理,避免洒漏损坏地面。”他一边说,一边在笔记本上飞快记录,条理清晰得让人佩服。
江屿的目光最终落在图纸中央的“天井”区域,那里画着一棵粗壮的海棠树。“天井是灵魂所在,”他的声音放柔了些,指尖轻轻描摹着海棠树的轮廓,“地面铺浅灰色鹅卵石,摆四张竹编圆桌,围着树摆放,春天赏花、秋天摘果,都能在树下做手工。树的枝干上挂些木质许愿牌,让客人写下对南北文化的期待,再挂几串铜铃,风一吹,铃响叶落,氛围感直接拉满。”
“我要在许愿牌上刻上‘春燕归巢’‘步步登高’的纹样!”李萌激动地举起速写本,上面已经画了几个歪歪扭扭的许愿牌,“还要在树底下摆个小木箱,收集客人的创意建议,说不定能给我刻铜铃找灵感!”
林薇看着图纸上被马克笔标注得密密麻麻的改造点,心里满是感动。从青石板墙面到铜铃门帘,从竹编桌椅到南北茶水,每一个细节都透着江屿的用心——他记得她喜欢老巷的烟火气,记得团队的需求,记得“南北文化对话”的核心,甚至连客人的体验感都考虑得面面俱到。
她悄悄拉了拉江屿的衣角,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你怎么想得这么周全?连茶水都分了南北,是不是偷偷做了好多功课?”
江屿转头看她,眼里盛满了温柔的笑意,指尖在她泛红的耳尖上轻轻捏了捏:“想给你一个既像家,又能承载梦想的空间。”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低,“而且,上次在北京深夜聊规划时,你说想让北京人感受到江城的温暖,这些细节,都是为了实现你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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