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聚焦于林晚首次踏入傅家老宅,面对傅老爷子这场至关重要的“棋盘上的较量”。
(起)
傅家老宅并非林晚想象中的现代豪宅,而是一座坐落于海城西郊、依山傍水的中式园林。白墙黛瓦,飞檐翘角,历经风雨的洗礼,沉淀出一种不动声色的威严。车子驶过苍松掩映的青石板路,最终在一对沉重的黑漆木门前停下。门楣上悬挂着一块匾额,上书两个笔力遒劲的大字——“傅园”。
仅仅是站在门外,一股无形的、沉甸甸的压力便扑面而来。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仿佛都浸透着傅家百年积累的权势与规矩。
傅璟深先下了车,他今日穿着一身剪裁极为考究的深灰色中山装,少了几分商场的锐利,多了几分世家子弟的沉稳内敛。他绕到另一侧,为林晚拉开车门。
林晚深吸一口气,将心中所有因“穹顶计划”而产生的波澜尽数压下,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温婉而不失气度的微笑。她将手轻轻搭在傅璟深伸出的掌心,借力下车。
她今天选择了一件月白色的真丝改良旗袍,款式简洁大方,只在领口和袖口绣着淡雅的玉兰花枝。长发用一支素雅的翡翠发簪挽起,露出线条优美的天鹅颈。既尊重了老宅的传统氛围,又不失她自身清雅如兰的气质。
“紧张吗?”傅璟深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并未松开她的手,反而稍稍收紧。
林晚抬眼看他,眸色清亮:“有一点。但更多的是好奇。”她顿了顿,声音轻却坚定,“毕竟,这里是塑造了你的地方。”
傅璟深眼底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波动,没有再多言,只是握着她手的力量,又坚定了几分。他牵着她,迈过了那道高高的门槛。
(承)
宅邸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为深邃广阔,回廊曲折,移步换景。管家是一位头发花白、神色肃穆的老人,对着傅璟深恭敬地行礼:“少爷,老爷在静思堂等您和林小姐。”
静思堂内,燃着淡淡的檀香。傅老爷子傅震庭端坐在一张紫檀木大师椅上,并未像寻常老人那样穿着休闲的服饰,而是一身挺括的黑色唐装,手中盘着一串油光乌亮的紫檀佛珠。他虽已年近古稀,鬓角斑白,但一双眼睛却不见丝毫浑浊,锐利如鹰,此刻正毫无遮挡地落在林晚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衡量。
那目光并不凶狠,却极具穿透力,仿佛能剥开一切礼貌的外衣,直抵内核。
“爷爷。”傅璟深微微颔首。
林晚跟着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行了一个晚辈礼,声音清越:“傅爷爷,您好,我是林晚。冒昧前来打扰,一点心意,希望您能喜欢。”
她将从车上拿下的一个长条形木盒双手奉上。盒子里装的,并非什么贵重珠宝,而是她花费数个日夜,精心修复完成的一幅明代山水画小品。原作残破严重,几乎看不出原貌,经她之手,不仅恢复了古画的意境,更在修补处做了精妙的艺术处理,使之焕发新生。
管家接过,呈到傅震庭面前。
傅震庭目光扫过那幅画,眼神微动,却未做评价,只是淡淡道:“坐吧。”
茶水奉上,是顶级的武夷山大红袍。傅震庭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切入主题,问题看似平常,却句句机锋。
“林小姐是从事古画修复工作的?”
“是。”
“家里还有什么人?”
“只有一位养父,目前在外地休养。”林晚回答得坦然。
“听说,前阵子遇到点麻烦?”
“已经解决了,多谢傅爷爷关心。”林晚应对得体,滴水不漏。
傅震庭呷了口茶,忽然将目光转向一直沉默坐在林晚身旁的傅璟深:“为了你,璟深最近做了不少……出格的事。”
这话看似对傅璟深说,实则压力全给到了林晚。
林晚微微一笑,迎上傅震庭的目光:“傅爷爷,我想璟深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基于他作为傅氏掌舵人的判断。我或许是一个诱因,但绝非他行事逻辑的主因。他首先是傅璟深,然后才是……我的男朋友。”她的话语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既撇清了自己是“红颜祸水”的嫌疑,又肯定了傅璟深的能力与理智。
傅璟深放在膝上的手指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侧目看了林晚一眼。
傅震庭浑浊却精明的眼中,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类似欣赏的神色。但他并未就此放过她。
“会下棋吗?”他忽然问。
(转)
片刻后,静思堂一侧的棋室内。一张古朴的紫檀木棋盘置于中间,傅震庭与林晚分坐两端,傅璟深则坐在一侧旁观。
“年轻人,陪我手谈一局。”傅震庭的语气不容拒绝。
“晚辈棋力浅薄,还请傅爷爷指点。”林晚执黑,傅震庭执白。
棋局伊始,傅震庭落子如飞,攻势凌厉,大开大合,一如他执掌傅家时的作风,充满了侵略性和掌控欲。他显然想通过棋风,在心理上压制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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