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曦光,穿透天音寺千年古刹的静谧,轻轻洒落在那棵巨大的菩提树下。叶片上的露珠折射着微光,树下,气氛庄重而肃穆。
绝情道人一袭素白道袍,负手而立。她眼底却沉淀着万古的沧桑,目光开阖间,似有星辰生灭。身旁,天音寺当代方丈普宏大师,身披赤金袈裟,手持一串温润的佛珠,宝相庄严,眉宇间充满了慈悲与智慧。两位当世绝顶人物并肩而立,无形的气场让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变得安静
在他们身后,洛冰凝、江照夜、镰,以及古神书院的一众核心弟子屏息凝神,目光都聚焦在场中。
李砚舟站在菩提树投下的巨大阴影边缘,他的脸上带着某种决绝,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带着佛门净地的檀香与清晨草木的清新,却无法完全压下他心头的悸动。他缓缓抬手,指尖在空中划过一道玄奥的轨迹,随着他体内佛力的运转,周遭空间泛起水波般的涟漪。
下一刻,一口散发着极寒之气的冰棺,自那佛海空间内缓缓浮现,稳稳地落在铺满落叶的地面上。冰棺晶莹,隐约可见其中躺着一道纤细的身影。
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洛冰凝上前一步,美眸紧紧盯着冰棺。棺内,沉睡的少女容颜清晰可见。她看上去不过二十许年,肌肤因长眠而显得过分白皙,五官精致如画,仿佛只是睡着了,下一刻便会醒来。
她便是望舒,百年前为守护大夏黎民而耗尽生命本源,灵魂濒寂,只能封于这冰神棺中保存一线生机的挚友。
看着望舒静谧的睡颜,洛冰凝眼中掠过一丝深切的痛楚与怀念。百年前那场惨烈的战斗画面,仿佛又在眼前浮现。但随即,这低落便被一股强烈的期盼所取代,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倾城的笑意。快了,望舒,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哇!这就是望舒吗?”一个声音打破了沉寂。只见镰好奇地凑到冰棺前,先是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触碰了一下棺壁,一股沁入骨髓的清凉感立刻顺着指尖传来,让她忍不住缩了缩手。
这冰凉似乎也触动了她内心的某根弦,那平日里总是洋溢着欢笑的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一丝压抑和伤感。她低声喃喃:“躺了这么久,一定很冷吧……”
李砚舟没有理会周遭的目光,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冰棺上。他缓步上前,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柔地抚摸着冰冷的棺盖,那动作,温柔得仿佛在触碰情人的脸颊,充满了无尽的眷恋与痛惜。百年的等待,百年的寻觅,百年的自责与期盼,尽在这一抚之中。
他眼眶泛红,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转向普宏大师,深深一拜:“大师……我需要怎么做?”
普宏大师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宣了一声佛号,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阿弥陀佛。砚舟,方法确有。你身怀我佛门至高舍利子,此物蕴含无上生机与轮回之力,或可逆天改命,重塑望舒女施主濒寂之魂。待会儿,老衲会以佛家无上秘法相助,引导舍利之力。
但是……”他话语一顿,神色无比凝重,“舍利子已与你性命交修,强行离体,犹如抽魂夺魄,轻则修为尽废,根基尽毁,重则……当场殒命。此法凶险万分,施主可要想清楚了。”
李砚舟闻言,脸上没有任何意外或犹豫,反而露出一种解脱般的平静。他直起身,再次深深一礼:“请前辈出手!若能救醒望舒,李砚舟万死无悔!”
掷地有声。
洛冰凝等人闻言,心头皆是一震,看向李砚舟的目光中充满了担忧。
普宏大师见状,知道再劝无用,便不再多言,对绝情道人道:“绝情,烦请为我护法,期间不容任何外魔干扰。”
绝情道人微微颔首,没有说话,只是向前迈出一步,一股无形的剑意以其为中心悄然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后山,将此地与外界彻底隔绝。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普宏大师低眉垂目,双手合十,随即,宏大的梵唱之音自他口中诵出。那声音初是细微,旋即变得洪亮庄严,仿佛有万千佛陀在同时诵经。一个个金色的符文从他身上飞起,最终形成一道道璀璨的光环,将他衬托得如同真佛降世。
随着梵音越来越响,冰棺中的望舒在金色符文的力量牵引下,缓缓漂浮而起,悬浮在半空之中。她双目紧闭,长发如瀑般垂落,周身被无数细密的金色符文环绕,如同被包裹在一个神圣的光茧里。
“快,砚舟,舍利子!”普宏大师猛然喝道,他额头已见汗珠,显然施展此等逆天秘法,对他消耗极大。
李砚舟不敢怠慢,他闭上双眼,全力运转功法。刹那间,一股浩瀚、祥和、却又带着无上威严的气息自他体内爆发开来。一颗约莫鸽卵大小,通体浑圆,绽放着无尽柔和金光的珠子,自他头顶百会穴缓缓升起。
舍利子现世!
一瞬间,天空异象陡生!原本晴朗的天空,竟凭空汇聚来大片大片的金色祥云,云层中仿佛有天龙虚影盘旋,梵音天乐齐鸣,浩大的声势笼罩了整个天音寺。若非此地是佛门重地,有历代高僧布下的强大结界,再加上绝情道人的护持,如此天地异宝出世,必然早已引来无数心怀叵测之辈的觊觎与抢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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