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爱情也许美好 第37章 孔云龙＆沈清浣

班里来了个冰块脸。他是年级第一，是学校有名的帅哥。可生冷的性子让本应是香饽饽的他，却让人避之不及。但沈清浣觉得，他不一样。

那天雨势凶猛，倾盆大雨在街道汇成溪流，狂风裹挟雨丝抽打树木，世界笼罩在白茫茫雨幕中。

孔云龙浑身湿透，紧盯着轿车车底，满脸焦急。他猛地蹲身，向车底伸出手，指尖在冰冷地面摸索。车底狭窄黑暗，雨水滴落手背，他心跳急促，神经紧绷。

指尖突然触到温热的毛茸茸触感，还有轻微蠕动。孔云龙心头一松，脸上慌张褪去。他收回手，掌心是只湿透发抖的小猫，眼睛紧闭，爪子蜷缩。

他用外套裹住小猫抱在怀里，试图温暖这小生命。望着不停的大雨，他露出欣慰笑容，只剩满心欢喜。

孔云龙轻轻抚摸着小猫咪，将它揽在怀里紧紧护着，猫咪似乎安逸下来，冲着他娇嗔了几句。孔云龙微微一怔，唇角仿佛被那细微的声音牵引着，那笑意极淡，如同水面上倏忽而逝的涟漪，却像一颗细小的石子‘扑通’一声落进了沈清浣心底那片寂静的池塘。

孔云龙转过头与沈清浣相对视，迅速收敛了表情，又恢复那般淡然，逐渐消失在雨里。

“今天的钱呢？”

男人揪着孔云龙的领子凶狠道。

“下雨被困在学校了，没去成。”

男人闻言，二话不说扇了他一耳光，孔云龙瞬间几近耳鸣，脸上那一处又烫又疼。孔云龙甚至来不及去轻轻地揉一揉，便被父亲抓着衣领丢在了门外。

男人瞪着眼呵道：“老子生你养你，就算是下刀子你今天也得给老子赚钱回来。”

雨很凉，孔云龙却没有丝毫感受，反倒感谢它缓解了脸上的疼痛。

“不冷吗？”

沈清浣将伞撑在他上方，轻轻问道。

“那个人......是你爸爸吗？”

沈清浣把手中的外套披在了孔云龙身上，孔云龙愣了下，又装作没事般向前走。沈清浣静静陪着孔云龙走了好一会儿。

“他是一个赌鬼，也是我爸。”

孔云龙走着走着突然开口。

沈清浣看向孔云龙身上的新旧不一的伤，鼻尖顿觉酸涩，连说话也变得困难。

怪不得孔云龙从不交朋友，怪不得他一定要考第一，怪不得他每天放学都去打工......都只是因为要给他的那个畜牲父亲提供钱财。

沈清浣抓着孔云龙的手鬼使神差地拥抱了他。

从那之后，孔云龙开始产生了变化。他开始与人说话，逐渐和同学变得熟络起来。当然了，对沈清浣和对其他人自然不同。

孔云龙身上所拥有的、最好的东西都必然是沈清浣的。

沈清浣总喜欢逗孔云龙，撑着脑袋直盯着他说道：“孔云龙，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而孔云龙每每以脸红退场。

沈清浣和孔云龙一同约定以后离开这里，去很远很远的城市生活。他们期待着，盼望着。

这天依旧下了很大的雨，孔云龙请假了。

沈清浣埋着脑袋走出校门，忽地抬头看见了巷子里熟悉的背影。她立即冲上去叫住他，只一秒，孔云龙顷刻泄了力倒在沈清浣怀里。

孔云龙俊秀的脸上此刻却纵横着雨水冲刷不去的血痕和污迹，嘴唇裂开，泛着一种可怕的灰白。那双曾经盛满过暖光的眼睛，此刻费力地睁开一条缝隙。

“还是被你抓住了......”

浓烈的血腥味萦绕在你的鼻尖，沈清浣无措地上下抚摸着孔云龙。

“别擦......”

孔云龙气若游丝，每一个字都像在砂纸上摩擦。

“不脏，一点都不脏。”

沈清浣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带着哭腔，徒劳地想盖过这冰冷的雨。

“你别说话，省点力气，救护车马上就来了，听见没有？坚持住。”

沈清浣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像是在命令他，又像是在哀求虚无的希望。

“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只是孔云龙，你能不能不要睡过去？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我们还要去一个城市啊......你忘了吗？孔云龙。”

孔云龙喉咙里发出一个极其微弱的气音，你俯下身，耳朵几乎贴到他破裂的唇边。

“我也......喜欢你，可是我......真的不行了......”

孔云龙被打得肝脏破裂，能撑着走过来见沈清浣，已经是奇迹。

雨声骤然清晰起来，哗啦啦地，如同无数冰冷的鼓点，孔云龙那只尚能微微动弹的手，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指尖沾满了泥泞和血污，带着一种无意识的微颤，似乎想要触碰沈清浣的脸颊，却又在半途失去了方向，无力地垂落下来。

沈清浣抓着孔云龙的手，轻轻放在脸上，无声哽咽道：“那么我们现在就是男女朋友了，对吗？”

孔云龙轻轻点点头。

“那我们约法三章，好吗？”

“好......”

“第一，我们每天都和彼此说我爱你，第二，我们每天都要时刻黏着彼此，不能嫌烦嫌腻，第三，我们要永远爱着彼此，生生世世，孔云龙，答应我，好吗？”

“好......”

孔云龙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微弱，问隔越来越长，每一次短暂的停顿都像要把沈清浣的心也一并拽入黑暗的深渊。

孔云龙涣散的目光依旧固执地停留在沈清浣脸上，沈清浣冲着他轻轻地笑了笑，几刻，那艰难支撑着最后一丝光亮的眼帘，缓缓地、彻底地合拢了。

沈清浣抱着孔云龙跪在这冰冷刺骨的水洼里一动不能动。整个世界只剩下这无休无止的雨，这沉重冰冷的躯体，还有沈清浣胸腔里那颗被彻底掏空、只剩下巨大轰鸣的心跳声。

沈清浣低下头，额头抵着他冰冷的额，破碎的声音被雨打得七零八落，只剩下绝望的呜咽。

“我那么喜欢你......一点点把你拉出来，为什么？没有你......我和谁遵循这约法三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