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兄妹的人生经历和坎坷 第304章 暴雨叩门求援助 亲情破碎恨

雨点像鞭子似的抽在地上，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刘府门前的青石板被冲刷得发亮，林如意跪在冰冷的雨地里，额头已经磕出了血，混着雨水往下淌。

“爹，求您了……”她的声音嘶哑，几乎被雨声吞没，“陈涛断了三根骨头，前婆婆又急病了，我实在没办法了……”

府内，刘老爷被刘承宇死死拦着，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逆子！那是你姐姐！她在外边跪着，你眼睁睁看着吗？”

“她是装的！”刘承宇红着眼，手里还攥着那根打过人的木棍，“下这么大雨跪在这里，不就是想让您心软？她就是图咱们家的钱！”

管家站在一旁，适时地添了句：“少爷说得是，大小姐精明得很，知道老爷最疼她，故意来博同情呢。”

“你闭嘴！”刘老爷瞪向管家，“这里没你的事！”

可刘承宇早已被仇恨和猜忌填满了心，哪里听得进劝？他死死拽着刘老爷的胳膊，不让他出去。

雨越下越大，林如意的衣服早已湿透，冷得浑身发抖。她望着紧闭的朱漆大门，心里像被泡在冰水里，又凉又沉。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亲弟弟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一场意外，会让所有的亲情都化为乌有。

“姐姐！”

两个小小的身影顶着破油纸伞，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是念安和念慈。他们刚放学就听说娘在这里，一路打听着找来的。

“娘，我们回家吧！”念慈扑到林如意身边，抱着她的腿哭，“我不要钱了，奶奶会好起来的，爹也会好起来的！”

念安站在一旁，小大人似的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对林如意说：“娘，我去卖绿豆糕，我能挣钱。”

林如意看着两个懂事的孩子，眼泪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他们搂进怀里：“娘没事……娘就是想让你们爹和奶奶快点好起来。”

就在这时，府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刘老爷的身影出现在门后。他挣脱了刘承宇，手里攥着个沉甸甸的钱袋，快步走了出来。

“如意，快起来！”他把钱袋塞到林如意手里，又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拿着钱赶紧去给陈涛和你前婆婆治病，别在这儿淋坏了身子。”

林如意刚想说谢谢，就听身后传来刘承宇的怒吼：“爹！您果然还是向着她！”

刘承宇像疯了一样冲出来，一把将林如意推倒在地。钱袋从她手中飞出，铜钱撒了一地，滚得到处都是。

“承宇！”刘老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这些钱是我们刘家的！凭什么给这个毒妇！”刘承宇一边骂，一边弯腰去捡地上的钱，捡起一把就狠狠砸在林如意身上，“你害死了玲儿和我的孩子，还想拿我们家的钱？我告诉你，没门！”

林如意趴在泥水里，任由铜钱砸在背上，疼得她龇牙咧嘴，却死死咬着牙不吭声。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你这个逆子……你要气死我啊……”刘老爷看着儿子疯狂的样子，一口气没上来，身子一歪，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爹！”林如意和刘承宇同时惊呼。

管家连忙上前，假惺惺地去扶刘老爷：“快！快把老爷抬进去请大夫！”

混乱中，刘承宇被管家拉着往府里走，临走前还恶狠狠地瞪了林如意一眼：“你给我等着！”

林如意顾不上浑身的疼，挣扎着爬起来想去扶刘老爷，却被府里的下人拦住了：“大小姐，您还是请回吧，少爷说了，不准您再踏进刘府一步。”

雨水模糊了视线，林如意看着刘老爷被抬进府，看着府门再次关上，心里一片绝望。她蹲下身，一个个去捡地上的铜钱，手指被锋利的边缘划破了，也浑然不觉。

“娘，我们帮你捡。”念安和念慈也蹲下来，小小的手在泥水里摸索着。

三个身影在暴雨中，一点点捡着散落的铜钱，像在捡拾那些破碎的希望。

回到家时，林如意浑身都湿透了，胳膊上的伤口发炎红肿，疼得抬不起来。陈涛躺在炕上，脸色惨白，疼得直哼哼。陈涛娘坐在炕边，一见林如意回来，就指着她骂：“你这个灾星！都是你！若不是你非要认什么亲，我儿子能遭这份罪吗？我看你就是想害死我们全家！”

“娘，您少说两句吧。”陈涛艰难地开口，“这不怪如意。”

“不怪她怪谁？”陈涛娘拔高了声音，“自从她进了咱们家的门，就没安生过！先是你爹（指林如意前婆婆）生病，现在又是你被打断骨头，我看她就是个丧门星！”

林如意的前婆婆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过来，挡在林如意身前：“亲家，你这话就不对了。如意是个好姑娘，她心里苦啊。现在陈涛这样，咱们该齐心协力渡过难关，不是窝里斗。”

“齐心协力？我看她就是来拖累咱们的！”陈涛娘不依不饶。

林如意没力气跟她吵，只是默默走到陈涛炕边，拿出捡回来的铜钱，轻声说：“我去请大夫。”

她刚要转身，就被陈涛拉住了：“别去了……钱不够……”

林如意看着手里那点零散的铜钱，眼泪又掉了下来。是啊，这点钱，连抓副药都不够。

“娘有办法。”她挤出个笑容，轻轻拍了拍陈涛的手，“你等着，我一定请大夫来。”

她转身走出屋，看着外面依旧没有停歇的暴雨，咬了咬牙。她知道，自己只能再去求别人了。

她挨家挨户地敲门，卑微地求着那些曾经买过她绿豆糕的街坊：“求求您，借我点钱吧，我丈夫快不行了……”

可谁肯借钱给一个“害死弟媳”的“毒妇”呢？有人直接闭门不见，有人隔着门缝骂她几句，还有人把她推搡出去。

林如意的额头磕得更肿了，膝盖也跪破了，却一分钱也没借到。她站在雨中，看着空荡荡的街道，第一次感到了彻底的无助。

就在这时，念慈拉着念安跑了过来，手里捧着个小小的布包：“娘，这是我们攒的压岁钱，都给你。”

林如意打开布包，里面是几枚皱巴巴的铜板，还有几颗亮晶晶的石子——那是孩子们攒着玩的。她把孩子搂进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娘，我们去卖绿豆糕吧。”念安仰着头说，“我去喊，我不怕别人骂。”

林如意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力量。是啊，她不能倒下，她还有孩子，还有丈夫，还有前婆婆要照顾。

她擦干眼泪，牵着两个孩子往回走：“好，咱们去做绿豆糕，明天就去卖。”

回到家，她忍着浑身的疼，生火、泡绿豆、磨粉……一步步地做着绿豆糕。陈涛娘在一旁冷眼看着，嘴里骂骂咧咧，却没再动手。林如意的前婆婆坐在旁边，帮着剥绿豆，时不时叹口气。

夜深了，绿豆糕终于做好了。林如意把糕点装进篮子里，又用布仔细盖好，才在孩子们身边躺下。她累得浑身散架，却怎么也睡不着。胳膊上的疼，心里的苦，像潮水一样涌来。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熬多久，不知道刘老爷怎么样了，不知道那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弟弟，会不会真的放过她。

而刘府里，刘老爷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高烧不退。他拉着管家的手，气若游丝：“去……去把如意找回来……我有话跟她说……”

管家眼里闪过一丝阴狠，嘴上却恭敬地应着：“老爷您安心养病，我这就去。”

可他转身走出房门，就对下人说：“看好老爷，谁也不准进来。尤其是那个林如意，敢靠近刘府一步，就打断她的腿！”

他站在廊下，看着外面的暴雨，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林如意，你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林如意就背着篮子，带着两个孩子走进了雨里。念安和念慈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响起，带着稚嫩，却异常坚定：

“卖绿豆糕嘞……好吃的绿豆糕……”

雨水打在他们脸上，冰冷刺骨，可他们的脚步，却一步也没有停歇。生活再难，路再苦，他们也要走下去。只是林如意不知道，一场更大的灾难，正在不远处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