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帮神丐 第26章 毒水

我蹲在襄阳南城根的井沿上，指尖刚碰到水面就猛地缩了回来。不是因为水凉——入夏的襄阳早热得像个蒸笼，井水该是沁凉的才对——是水里飘着的那层东西，黏糊糊的，泛着股说不出来的腥气，像把烂鱼肠泡在了井里。

“林长老，您再尝尝？”旁边的小乞丐叫狗剩，才十二三岁，是去年流民潮时入的帮，此刻正捧着个破陶碗，碗里的水浑得能看见沉淀的泥渣，“早上还好好的，晌午打水就变成这样了，刚喝了两口就拉肚子，现在肚子还疼呢。”

我没接那碗水，反而把青铜丐钵掏了出来。这玩意儿自打上次解锁了“预警”技能后，碰到不对劲的东西就会微微发热，此刻往井边一放，钵底果然传来一阵温温的触感，比平时要烫上几分——这水有问题，而且不是普通的脏。

“别喝了，把井封了！”我立马站起来，朝着周围围过来的几个丐帮弟子喊，“去通知情报堂，让陈默带两个人过来，再让伙房那边停了所有用井水的灶，就说我吩咐的，所有饮用水必须烧开，烧透了才能喝！”

几个弟子不敢耽误，撒腿就往各自的方向跑。狗剩还捧着那碗水，小脸皱成一团：“林长老，这水是咋了？是天太热，水坏了吗？”

“不是水坏了。”我蹲下来，用根树枝搅了搅井水，水面上的那层黏液散开，露出下面更浑浊的水色，“是有人往井里投了东西，毒。”

“毒？”狗剩吓得手一抖，陶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是……是蒙古人干的？”

我没说话，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襄阳城被围了快半个月，蒙古人一开始猛攻西城墙，被我们用防火箭打退了之后，就改成了围而不攻，想断了我们的粮道和水源，逼我们投降。粮道还好说，陈默前几天带着人从城外的密道运了一批粮草进来，虽然不多，但撑个十天半个月没问题。可水源要是出了问题，那麻烦就大了——襄阳城里的百姓和守军加起来好几万人，全靠城里这几十口井和护城河供水，要是井里都被投了毒，用不了三天，城里就得乱。

正想着，陈默就带着两个情报堂的弟子跑来了。他穿着身短打，脸上还沾着点泥，一看就是刚从城外侦查回来。“林长老，怎么回事？”他老远就喊，看到被围起来的井，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井里的水……”

“被投毒了。”我指了指水面，“刚发现的，狗剩喝了两口就拉肚子，你让人去查查其他井，尤其是靠近城墙的，肯定还有被投毒的。”

陈默蹲下来，用手指蘸了点水，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眉头皱得更紧了：“是蒙汗药的味道，还加了巴豆粉，虽然不致命，但喝了会腹泻，要是大规模传染，士兵和百姓都没力气守城了。”

“蒙古人这是换了招数。”我站起身，朝着城墙的方向望了望。虽然隔着密密麻麻的房屋，但能隐约听到城外蒙古军营传来的号角声，“硬攻不行，就来阴的。他们肯定是派了人混进城，专门找井投毒。”

“那怎么办？”旁边的一个情报堂弟子急了，“城里这么多井，总不能全封了吧？百姓和士兵喝什么？”

“先查，把所有被投毒的井都封了，派弟子守着，别让人再靠近。”我想了想，又补充道，“再让人去护城河打水，护城河的水虽然浑，但面积大，投毒不容易扩散，烧开了应该能喝。另外，让伙房那边准备点草药，像是黄连、甘草之类的，煮成水给大家喝，能缓解腹泻。”

陈默点点头，转身就要安排人去办。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他：“等等，你带几个人去查查城门口的守卫，看看最近有没有可疑的人进城。蒙古人派来的人肯定是伪装成百姓或者流民混进来的，说不定还带着通行证，你让人仔细核对一下，尤其是那些最近几天才进城的。”

“好，我马上去办。”陈默应了一声，带着两个弟子匆匆走了。

我又蹲回井边，看着那碗摔碎的陶碗，心里有点发沉。蒙古人这次投毒，虽然没下致命的毒药，但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扰乱城里的秩序，让我们自顾不暇。要是处理不好，士兵们拉肚子拉得没力气，百姓们又因为没水喝而恐慌，那蒙古人再趁机攻城，襄阳城就危险了。

“林长老，您看这个！”狗剩突然指着井壁，小声喊了一句。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井壁上靠着一根绳子，绳子的一端还系着个小布袋，袋子里的东西已经空了，但袋口还残留着一点和水里一样的黏液。“这是投毒的人留下的。”我伸手把绳子拉了上来，袋子是粗麻布做的，上面还绣着个小小的狼头——这是蒙古人的标志。

“看来他们是趁着夜里，从城墙上放绳子下来，把毒药投进井里的。”我摸了摸井壁，上面还有新鲜的划痕，“得让人加强夜间的巡逻，尤其是靠近水井的地方。”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喧哗。我抬头一看，只见一群百姓围着两个丐帮弟子，不知道在吵什么。我赶紧走过去，推开人群一看，只见一个老妇人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白沫，旁边的一个年轻男子正急得直跺脚：“她就是喝了井里的水，才变成这样的！你们快想想办法啊！”

我蹲下来，摸了摸老妇人的脉搏，脉搏很弱，而且跳得很快。“是中毒了，而且比狗剩的要严重。”我回头对身边的弟子说，“快去找伙房的王师傅，让他把煮好的甘草水拿来，再去传功堂找方长老，让他带点解毒的丹药过来。”

弟子跑了之后，我又对那个年轻男子说：“你家在哪里？离这里远不远？能不能把她抬回家，找个阴凉的地方躺着？”

“不远，就在前面的巷子口。”年轻男子连忙点头，和旁边的几个百姓一起，小心翼翼地把老妇人抬了起来。

我跟在他们后面，心里更着急了。看来被投毒的井不止这一口，而且已经有人中毒了。要是再拖延下去，中毒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到了年轻男子家里，我把老妇人放在床上，又让他去打一盆干净的凉水，用布巾沾湿了，敷在老妇人的额头上。没过多久，伙房的王师傅就端着一碗甘草水来了，方长老也拿着一个小瓷瓶赶了过来。

方长老打开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丹药，塞进老妇人的嘴里，又让王师傅把甘草水喂了进去。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老妇人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一点血色，呼吸也平稳了下来。

“还好送来得及时，要是再晚半个时辰，就没救了。”方长老松了口气，对我说道，“这毒药里加了蒙汗药和巴豆粉，还掺了点乌头，虽然剂量不大，但对老人和小孩来说，还是很危险的。”

“蒙古人真是越来越卑鄙了。”我咬牙说道，“他们这是想让城里的人都病倒，好趁机攻城。”

“现在怎么办？城里这么多井，我们总不能一口一口地查吧？”王师傅皱着眉头说，“而且护城河的水虽然没被投毒，但太浑了，烧开了也有股土腥味，百姓们不一定愿意喝。”

我想了想，突然想起了现代的过滤水的方法。虽然古代没有滤纸，但可以用细沙和木炭代替啊。“有办法了。”我对他们说，“我们可以做过滤器，用细沙、木炭和棉布，把护城河的水过滤一下，再烧开，这样水就干净多了。”

“过滤器？”方长老和王师傅都愣住了，“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用一个大木桶，在桶底钻几个小孔，然后在桶里铺上一层棉布，棉布上面铺一层细沙，细沙上面再铺一层木炭，最后再铺一层细沙。”我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把浑水倒进桶里，水会通过细沙和木炭过滤，从桶底的小孔流出来，这样流出来的水就会干净很多，再烧开了喝，就没问题了。”

方长老和王师傅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那我们现在就去准备！”王师傅说着，就要往外走。

“等等。”我叫住了他，“你让伙房的弟子们都过来帮忙，多做几个过滤器，每个街区放一个，再派弟子看着，教百姓们怎么用。另外，再让人去城外的山上砍点木头，多做些木桶，以备不时之需。”

王师傅点点头，匆匆走了。方长老看着我，笑着说：“林长老，你这脑子真是好用，这种办法都能想出来。要是换了别人，说不定现在还在发愁呢。”

“这都是被逼出来的。”我叹了口气，“蒙古人不想硬拼，就用这些阴招，我们要是应对不好，襄阳城就危险了。对了，方长老，你能不能让人多准备点解毒的丹药？要是还有人中毒，也能及时救治。”

“放心吧，我已经让人去传功堂拿了，马上就会送过来。”方长老说道。

就在这时，陈默跑了进来，脸上带着点兴奋：“林长老，我们查到了！城门口的守卫说，昨天下午有三个流民进城，手里拿着的通行证是伪造的，而且他们进城之后，就往南城这边来了，现在还没找到他们的踪迹。”

“伪造的通行证？”我眼睛一亮，“看来这三个人就是蒙古派来投毒的人。你有没有让人去南城这边搜查？”

“已经让人去了，但是南城这边巷子太多，一时半会儿还没找到。”陈默说道，“不过我们在一个破庙里发现了他们留下的痕迹，里面还有几个空的药袋，和你刚才从井里捞上来的一样。”

“好，你继续让人搜查，一定要把这三个人找出来，不能让他们再去其他井投毒了。”我说道，“另外，你再让人去通知各个分舵，让他们加强对自己辖区内水井的看管，一旦发现可疑人员，立刻拿下。”

“明白！”陈默应了一声，又匆匆跑了出去。

我走到门口，看着外面忙碌的弟子们，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虽然蒙古人的投毒给我们带来了麻烦，但好在我们及时发现了，而且也想出了应对的办法。只要能把那三个投毒的人找出来，再把过滤器做好，水源的问题就能暂时解决了。

不过，我心里很清楚，这只是蒙古人的第一步。他们既然能想到投毒，肯定还会有其他的阴招。接下来的日子，只会更加艰难。

正想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我抬头一看，只见一队宋军骑着马，朝着这边跑了过来。为首的是曹友闻将军的副将，他看到我，立马翻身下马，快步走了过来：“林长老，曹将军让我来通知你，蒙古人好像要对西城墙发起进攻了，让你赶紧带丐帮弟子过去支援。”

“什么？”我心里一惊，“蒙古人不是刚用了投毒的招数吗？怎么又要攻城了？”

“不知道，可能是想趁我们处理水源问题的时候，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吧。”副将说道，“曹将军已经带人去西城墙了，让我来请你过去指挥丐帮弟子。”

“好，我马上就去。”我转身对身边的弟子说，“你们继续在这里处理水源的事情，一定要把过滤器做好，再配合陈默他们找出那三个投毒的人。我去西城墙看看。”

说完，我跟着副将，朝着西城墙的方向跑去。路上，我把青铜丐钵掏了出来，握在手里。不知道为什么，钵底的温度比刚才更高了，而且还在微微震动——这是“预警”技能在提示我，前面有危险。

看来，蒙古人的这次攻城，不会那么简单。

跑到西城墙的时候，战斗已经开始了。蒙古人的云梯已经搭在了城墙上，士兵们正拿着刀，拼命地往上爬。宋军士兵和丐帮弟子们守在城墙上，用石头和弓箭往下砸，城楼下到处都是蒙古士兵的尸体和血迹。

曹友闻将军站在城墙的最高处，手里拿着一把长枪，正指挥着士兵们抵抗。他看到我，大声喊道：“林长老，你可来了！蒙古人这次来势汹汹，而且还带了新的攻城武器，你快想想办法！”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蒙古军营里，有几架比平时更大的回回炮，正对着城墙，炮口上还装着巨大的石头。“不好，是改良型的回回炮！”我心里一紧，这种回回炮的威力比普通的要大得多，要是被它击中城墙，很容易就会被轰出一个缺口。

“大家小心！蒙古人的回回炮要发射了！”我朝着城墙上的弟子和士兵们大喊。

话音刚落，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一颗巨大的石头从回回炮里射了出来，朝着城墙砸了过来。城墙上的人纷纷躲闪，石头砸在城墙上，发出一声巨响，城墙摇晃了一下，上面的砖块掉下来不少，还好没有砸出缺口。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对曹友闻说，“蒙古人的回回炮威力太大，要是再让他们这么射下去，城墙迟早会被轰塌。我们必须想办法把那些回回炮毁掉。”

“我也想啊，可是蒙古人的回回炮放在军营的后面，有重兵把守，我们根本靠近不了。”曹友闻皱着眉头说，“刚才我派了一队士兵去偷袭，结果还没靠近，就被蒙古人发现了，死伤惨重。”

我想了想，突然想起了之前夜袭黑风寨粮仓的办法。“有了。”我对曹友闻说，“我们可以用声东击西的战术。你让人继续在这里抵抗蒙古人的攻城，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带着一队丐帮弟子，从城墙的另一边下去，绕到蒙古军营的后面，偷袭他们的回回炮工坊，把那些回回炮毁掉。”

“这个办法可行吗？”曹友闻有点担心，“蒙古人的军营戒备森严，你们要是被发现了，就麻烦了。”

“放心吧，我们丐帮弟子最擅长的就是潜行和侦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而且我还有青铜丐钵，能提前感知危险。只要我们小心一点，应该没问题。”

曹友闻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那你多带点人，一定要小心。我会在这里尽量拖延时间，给你们创造机会。”

“嗯。”我应了一声，转身对身边的几个丐帮弟子说，“你们去通知情报堂的陈默，让他带二十个擅长潜行的弟子过来，再准备一些火油和火把，我们要去偷袭蒙古人的回回炮工坊。”

弟子们跑了之后，我又对曹友闻说：“你让人每隔一段时间，就朝着蒙古军营放几箭，假装要偷袭，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等我们到了回回炮工坊，会放信号弹，到时候你就下令发起总攻，把蒙古人逼回军营，给我们争取时间。”

“好，我知道了。”曹友闻说道。

没过多久，陈默就带着二十个丐帮弟子来了。他们都穿着黑色的衣服，手里拿着短刀和火把，背上还背着一个小油壶。“林长老，都准备好了。”陈默低声说道。

“好，我们走。”我对曹友闻点了点头，带着陈默他们，朝着城墙的另一边走去。

城墙的另一边是个偏僻的角落，平时很少有人来。我们用绳子从城墙上滑了下去，落地的时候，尽量放轻脚步，避免发出声音。蒙古人的军营就在不远处，营地里的火把把夜空照得通红，还能听到士兵们的呐喊声和马蹄声。

“大家跟紧我，不要分散。”我压低声音说，带着他们朝着蒙古军营的后面绕去。青铜丐钵在我手里微微震动，提示我周围有蒙古士兵在巡逻。我们躲在草丛里，等巡逻的士兵走过去之后，才继续前进。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我们终于看到了蒙古人的回回炮工坊。工坊里有五架改良型的回回炮，旁边还堆着很多石头和木材，有十几个蒙古士兵在旁边守卫，还有几个工匠正在修理其中一架回回炮。

“就是这里了。”我对陈默说，“你带十个人，从左边绕过去，解决左边的守卫；我带十个人，从右边绕过去，解决右边的守卫。等我们解决了守卫，就把火油倒在回回炮上，用火把点燃，然后赶紧撤退。”

陈默点了点头，带着十个人，悄悄地朝着左边绕了过去。我则带着另外十个人，朝着右边绕去。

右边的守卫有五个，他们正靠在回回炮上聊天，手里还拿着酒